第16章 遇无赖
两人就这样停顿了些许时间，沈明朝开口道：“去那边茶摊等他吧。”
“哎，好勒！”张叔得了指令，推着他走进茶摊，特别选了一个既偏僻安静又能看到白离的位置，点了一份茶水。
茶水不是太好，沈明朝并未入口，只是时不时的看看茶水，再看眼前方，尽量掩盖自己的情绪。
他不喜欢她吗，当然不是。
只是他根本不能保证眼下的自己能保护好她。
沈明朝一身月白长袍，今日并未束发冠，墨发用月白色发带挽着，许是因从未来过这样的街市的原因，嘴角一直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因着好奇神采奕奕，一眼望去，仿若落入月池湖畔里，引来不少的注意。
路过的姑娘小姐投来含情的眸光，有几个胆大的走上跟前，“公子可是一个人？”
张叔抢先答道：“不是。”
女子眼光不舍的挖了张叔一眼，留恋再三的离开。
有冒失的小姐，巴巴的拿着香囊递上前，意欲放在沈明朝身上便走，被眼疾手快的张叔扔了回去。
有不死心的大着胆子上前追问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可有妻妾。
这边白离刚欲离开，便听得身后有人唤她，“春桃。”
春桃见她回头，便说道：“小姐刚刚看到你了，特让我带你过去。”
白离跟在春桃身后，趁四下无人，悄悄取出一束由香槟色玫瑰和粉色百合花做成的花束拿在手里。
刚到前排边沿，便喊住了春桃，“春桃，这束花你替我交给老夫人，我就不上前了。”
春桃转身疑惑的看着她手里的花束，刚刚明明见她手里没有东西，怎地忽然变出一束花来？
也不好多嘴询问，只当自己看花眼了，虽不知道白离为何这样，还是听话的接了花束准备离开。
哪想刘绣自打发现她后，意欲给老夫人惊喜，便一直关注着她的方向，见她有意离开，出声喊道：“白离。”
这一场戏刚刚中场休息，刘绣的声音不大不少，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眼神齐刷刷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
原本与刘老夫人说话的刘陵游听到声响，也转头看过来，视线有一瞬的呆滞。
女子穿着一身普通的蓝色窄袖衣裙，眉眼带笑。明明是最普通的装扮，可眉眼间的风度却不是普通人家小姐所有的，最重要的是，她的面貌有些眼熟。
刘老夫人看到是她，喜悦浮现脸上，“离丫头快来。”
待她走近还未说话，便伸手牵过来坐在自己身旁，“我派了人去接你，他们说你出门了，我还想着今日怕是见不到你了。”
白离知这个位置不是她该坐的，便欲起身，被刘老夫人按了下去，只得老实坐着。
“我今日约了自家妹妹来街市玩，许是与老夫人的人走岔了，”她接过春桃手里的花，递给刘老夫人，“我做了一束捧花，祝老夫人永远有颗少女心。”
刘陵游听完不由愣神，老人生日祝词向来是,福寿安康，长命百岁，笑口常开之类的。
今夜大家皆是如此祝词，到她这里倒是新鲜。
刘老夫人接过花，听完她的祝词，眼神在花束上停留许久。
才抬头，笑的眉眼弯弯赞不绝口：“我呀，自小便爱这粉色，娇娇嫩嫩暖人。还是离丫头心思巧妙，寓意好，做闺阁女子时，父宠母爱无忧无虑，当当是一生心情最好时。”
说完抬手拂上白离的脸颊，“若再有一知己相伴，人生足矣。”
刘陵游自是知道祖母是在怀念幼时好友镇国公郡主卫夫人，也是他的好友骆川柏的祖母。
祖母与她幼时一同长大，因都喜爱花草，志趣相投更是亲密。
他曾在骆川柏房中多次见过他祖母的画像，此时想来，这女子的样貌竟与那画像有□□分相像。
世间竟有如此奇事，千里之外，经年之后，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若是川柏见了，怕是以为他祖母再生了吧！
但逝者已矣，多思无益，担心祖母忧思过度，便出言：“祖母。”
刘老夫人听出刘陵游的言外之意，收敛神色指着他同白离解释，“离丫头，这是我那大孙子陵儿，刚从京师回来。”
转头指着她对男子说道：“这便是我之前说的白离，离丫头。”
两人相视而笑，白离心里有些忐忑，侧目看向他，见他对自己的面貌并无太多猜忌，便起身福了福身，“刘公子。”
刘陵游凝然，低低“嗯”了一声。
刘绣噗嗤一声笑出声，“哥哥今日怎地这般害羞？”
说着走到白离身旁，推了她一把。
原本无意的白离，被她促狭的一推后，明白老夫人的用心，瞬间羞红了脸。
刘老夫人看到白离的反应，伸手拍打了一下刘绣，半气半笑的说道：“你个促狭鬼的，多话。”
说完转头看着白离，“可要听戏？”
还未待她回话，刘绣便探头过来，“祖母，离妹妹小小年纪自是不爱听戏的，许我们去街市转转吧？”
刘老夫人看了一眼刘陵游，“也是年轻人爱走动，行吧，你们去街市看看新奇物件，让你哥哥陪着，尽使唤他便是。”
转头看着刘陵游，“你切照顾着她俩，小心着登徒子。”
刘绣扫了一眼刘陵游，脆生生的答道：“在自己家，谁敢欺负我们。”
说着牵起白离的手便走了，刘陵游只得紧紧跟在后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白离跟着刘绣在街市转悠，看到什么都很是稀奇，但碍着旁边有人，束手束脚不敢放肆。
“哥，那是祖母最爱的马记米糕，你去买一点回去时带给她，她一定喜欢。”刘绣指着前侧的糕点铺说道。
刘陵游多年未曾在家乡游历，有些手足无措，“你们两人不一起吗？”
刘绣揽过白离的手腕，“米糕要现做，需要等些时辰，我和白离先去前边转转，一会我们在前边的荷塘相会。”
“好吧。”
刘绣看了一眼刘陵游的背影，伏在白离耳边窃窃私语，“大伯父向来严厉，大哥哥自小学问也好，品貌也好，就是人古板了些。你刚刚是不是也觉得拘谨的紧，眼下撇下他，我们且好好转转。”
白离转头看了一眼店门口的刘陵游，古板倒不至于，就是沉稳持重，少年老成而已，人是少了些趣味。
想到刚刚刘绣的拘束模样，竟比在刘老夫人跟前更甚，想必是自小害怕她这位哥哥，便低低的浅笑。
“对了，今夜要放花灯的，我们不若去买花灯吧。”刘绣目光含情的看着她，少女的脸颊因情绪波动而明媚。
“行，我也正想买些吃食带给阿爹。”
两人顺着铺子一家一家的逛玩，正在兴致上，突然被四五个男子拦住去路，“小娘子去哪里呀，哥哥陪你一起。”
另一个男子上前挡住去路，“小丫头可是在寻哥哥我呀？”
一名稍长的男子似这群人的头头，上前推开两个男人，“去去，一边去，这么俊俏的娘们，自然是等我的。”说着伸手要摸白离的脸颊，“来，让哥哥我亲一口。”
白离环顾四周，见人群都在躲避着几人，想来是街上一贯的无赖，没人会帮助她们。
只得伏在刘绣耳边，“我们想办法去荷塘那边，说不定刘大哥已经去了。”
“嗯。”刘绣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早吓得六神无主。
白离伸手推开男子，“滚开。”
男子没有防备，被白离推的踉跄几步，幸好被后边的人扶着，才没有跌倒。
白离趁机拉起刘绣拔腿尽力朝前边的荷塘跑去。
男子被扶起，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志在必得的目光，“这小娘们够味，够辣，是吧。”
朝其余四个男子看了一眼，“还等什么，追呀！”
白离使出当年体育课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荷塘边，刘绣一看荷塘边并没有刘陵游，紧紧抓着白离的胳膊，“哥哥还未到，怎么办？”
白离转身看着已经到跟前的五人，侧头对刘绣说道：“先拖延时间。”
领头男子见刘绣穿着富贵，一时不敢上前，但耐不住她们两人貌美绝色，心里瘙痒难耐。
环顾周围见并未有家仆跟随，便嬉皮笑脸上前，“别怕，哥哥不是坏人，跟了哥哥一定好好疼你姐妹。”
白离将刘绣护在身后，“这是刘财主家小姐，你们若是敢碰一下，我家老爷一定会让你们死无全尸，若现在离开，小姐只当没有这会事。”
五人听到白离的话，皆身体顿住，为首男子脚步向后退缩了一步。
白离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但不敢放松警惕，时刻关注着五人的动作。
男女之间体力相差悬殊，更何况他们这么多人，若是动起手来，自己逃跑还好，可是刘绣深闺女子就不一定了。
她视线扫视周围，人们在看到五名男子后皆四下逃散开，女子更是急忙躲避尖叫，看来这几人不是一日在街市上调戏女子了。
白离也不对路人抱希望，只时刻关注着五人的动作，期盼刘陵游快些到来，或是几人胆怯刘家名声，自觉退却。
只见后排一名男子上前在为首的男子耳边耳语，两人目光在她和刘绣身上打转。
白离心中暗叫不好，侧耳对刘绣说道：“你不要慌张，一会我吸引他们注意力，你尽力逃出去找人来救，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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