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私会
廊桥边树下,卫紫菀解开餐包,“给,快吃吧,我替你守着。我就知道你第一次参加宫宴不习惯,婶婶和辛夷都是重规矩的,自不会准备这些。”
白离早饿的心力交瘁,便不再拘束,拿起一只鸡腿,“幸好有你,我刚刚差点灵魂出窍了。你真是救命的菩萨。”
卫紫菀取出手帕擦拭她的嘴角,“你慢点,宴会此时正欣赏舞曲呢,不会有事的,一般要等到宴尾,重头戏就来了。这是我多年参加宫宴的经验。”
白离吃饱便觉得口渴,“你可带水了?”
“哎呀,我怎么把这忘记了,你等着我去取。”
白离拦住她,“我回去再喝吧。”
卫紫菀按下她,“你这刚吃完,一会该吐了,你且在这里消消食,我很快就回来。”
刚刚吃的确实是着急了些,不宜走动,便坐在石头上等着她。
夜色寂静,明月映照在廊桥上投影在湖中,仿佛世外桃源般美好。
白离靠在山石上悠闲的欣赏着以前从未见过的美景,突然看到廊桥那头走过一个人,看身形像极了骆辛夷。
她怎么会来这里?
白离只思考了一瞬便紧步跟上。
沈明朝自大石后走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跟上前去。
骆辛夷走的很快,完全不似往日在府里的步伐。
不管她现在是想要去做什么,白离想要追上她,阻止她。可又怕引来旁人的注意,一不留神,骆辛夷在山石间绕来绕去,一转眼的功夫竟不见了。
白离一筹莫展的围着山石转悠,正在发愁该往何处去时,隐约听得山石后有一低低的啜泣声,往前几步便听到一名女子的声音,“你行行好,将玉佩还给我吧。”
是辛夷?!
她忙闪身躲了起来,紧跟着听到一个男声哼笑道:“想要回也行,帮我做一件事。”
这声音?
白离震惊的瞪圆了双眼,这声音是景叶楼!
难道骆辛夷真的如表姐说的那般与他有私情,可她刚刚话里的语气不像是跟他很亲近的样子。
白离好奇的贴着山石向前试探脚步,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嘎吱”一声,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她吓得一个哆嗦,也将山石后的骆辛夷吓的瘫软在地。
“谁?”景叶楼颇为得意的喊了一声,“还不出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准备朝假山后去将偷听者抓出来。
这骆辛夷虽然现在已不是骆清行最宝贝的女儿,也好歹仍是骆府的小姐,被人发现,收作侧室也是不错的。
白离听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脑海里在不停权衡得失。
若是她现在贸然逃跑,难保景叶楼不大喊一声,引来众人。到时候他反咬一口,轻则说骆辛夷与他有私情。重则更有可能连带上自己。
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到时她与辛夷必百口莫辩。
白离打定主意后,假意退后几步,装作重新追上来,“表姐,你还往哪里躲?”
“骆大小姐?”景叶楼吃惊的看着突然冲出来的白离,有一瞬的惊喜。可听到她口里说的话,立刻又恢复冷静。
刚刚在这里的人是卫紫菀?
她若听了去,可就坏事了!
白离装作惊讶的看着他,“景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有看到我表姐。”
说着探头朝他身后看去,“我在宴席上好好的,她偏拉我出来偷吃,趁我不注意自己倒跑了。我刚刚可是看到她在这里躲着呢。”
景叶楼有些心虚,莫名的不想让她看到他与骆辛夷有私交,伸手准备拉她,“哪里有人,大小姐怕是看错了吧。”
白离厌恶的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扫了一眼刚刚骆辛夷倒下的位置,竟不见她人,难道是溜了?
“我怎么可能看错,想是她又躲了。”白离作势准备离开。
“哎骆大小姐,今日能遇见自是缘分,我们且说会话再回宴会不迟。”景叶楼抬步挡住假山出口。
原本想着捞个骆辛夷即可,没想到这白离竟自己撞上枪口,得来毫不费功夫。若是大声拉扯引来他人,即使那卫紫菀多话,这白离也是逃脱不了自己手掌心了。
他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刚欲高声,还未来得及高兴,只听得来人高喊道:“阿离你也太笨了吧,我就躲在这里,你竟看不到?”
“表姐!”
卫紫菀几步上前推开景叶楼的手臂,“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便去圣上面前告发你的丑事。”
景叶楼气愤的看着她,想到前几日爷爷叮嘱他不可对白离胡来,无奈的收回手,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带着人离开。
若来的是旁人还好说,偏是这卫家丫头。人人都知她心直口快嫉恶如仇,况且来往亲密的人也多,她若说出去,爷爷那里更是不好交代。
等到走出密林,卫紫菀见无人跟来,才敢低声问道:“他没怎么你吧,你怎么能跟他单独待在一起呢?你可知道差一点就出大事?”
白离这才“吁”出心头一口气,“我是看到骆辛夷才跟过去的。她刚刚晕倒了,可是你派人将她带走的。”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什么丑事?”
卫紫菀伸手点在她的额头上,“我那知道什么丑事,不过是唬他的,自己都差点名声不保了还在惦记她呢。我拿酒水过来没见到你的人,正在着急呢,遇到相国府二公子,是他给我指的路。辛夷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相国府二公子?”白离微微挑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那里
“对呀,就是沈明朝!”卫紫菀附耳过来,低声说道:“那人平日里冷心冷面的,今日全是你运气好,遇到他大发慈悲了。”
白离听到这个名字,脚步瞬间变得虚浮,沈明朝是与沈恩之和沈南星有关吗?
她今夜特意留意,刚刚在宴席上并未见到这二人。
“我们快回席位吧,别他一会发现不对,再追过来。”
“嗯,快走。”白离收起烦躁的思绪,快步朝宴席赶去。
也不知道辛夷怎么样了?
“真是好险,这丫头还改不了爱操心的毛病,若不是你帮她,今晚真要成那小子到嘴的鸭子了。”沈南星摇着手里的折扇看着渐渐消失的白离。
沈明朝直到人影彻底消失不见,才出声问道:“人带回宴会了?”
“你交待的事情我能不做嘛。”说着摇了摇头,“把人送到丫鬟手里还是迷迷糊糊的呢,看来是吓的不轻。”
“走吧,正戏开始了。”
沈南星追上他,“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刚刚看景叶楼的神色,怕是景家的心思又打在白离身上了。”
“你要早做打算,别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沈明朝冰凉的眸色倏忽变得更加阴暗,景家一直想拉拢骆府,因着上一辈的恩怨一直不得手,景叶楼不知用的什么手段,传闻那骆辛夷对他有爱慕之情。
因着骆辛夷之前年幼不到说亲时候,且骆家一直以女儿体弱不宜早婚为由假装迷糊,便一直拖着。
这骆辛夷及笄礼刚过,景府便上门几次说亲,若不是遇到白离这档子事,怕是此时那骆辛夷早已被赐婚了。
眼下白离才是骆府的嫡女,身份更为贵重,且有镇国公府这层关系。娶一人可得两大世家协助,景府的心思自然是要转移到她的身上。
刚刚他未出席宴会,便是被沈皇后唤至后宫详述此事。
骆府千金的身份的重要性,他自然明白。可他现在不该是沈恩之,而她也不是过去乡村里的白离。
沈明朝收回思绪,“你觉得她还跑得了。”
沈南星会心一笑,他贵为京师第一公子美名,想要谁有何难事。更何况她们二人早已有情。
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而已!
沈明朝像是想起什么,“张叔的家人可打点好,莫说漏了嘴。”
沈南星有些诧异,笑道:“你想多了吧,那丫头再是机敏,也不会想到调查张叔身份的。更何况他人确实死了。即便她知道了你的身份,不是更有益于你行事吗?”
沈明朝面对他的疑惑只是微微皱眉,不做回答。
他不想因为沈恩之的身份再次连累上白离,白大山的死也是最好的证明。
可若不得已必须与她捆绑在一起,也不想他知道他的身份。按照她的心思,怕要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蓄意为之。
白离回到席位上,见到骆辛夷安然坐在席榻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见她神魂不定的样子,出言安慰道:“你还好吧。”
骆辛夷转头看到她,伸手抓住她的手,“姐姐。”
她恍惚中听到白离的声音,曾以为她要陷害自己将就此赔上一生,却没想到她竟没有引来他人,只是尽力与景叶楼周旋。
是她太傻,竟轻信了他会老老实实归还玉佩。
白离轻抚她的手背,“你没事就好,不要怕,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骆辛夷的心像在火上滚过一般,拽紧白离的手,“姐姐,我与他并无私情,我是”
白离握紧她的手,向她传递着安心,“我知道,”说着环顾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骆辛夷没想到她这么相信自己没有与人私通,顿时安下神来,身体向白离紧靠了些。
白离知她此时还有些胆怯,伸出手臂环绕着她。
入席时宴舞正在表演,两人私下说话不显的突兀,突然整个宴会变得安静起来,白离瞬间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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