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章万年太久，难争朝夕

　　另一边，小满也在问着顾恪：“那是雷坤的族人？”
　　顾恪笑着点头：“当初这位也是自称雷二公子的，现在已经变成二叔了，呵呵。”
　　小满：“你怎么记得怎么清楚？”
　　顾恪想了想，选择性地表述：“当初他给大小姐指过路，大小姐就让苏玉卿多培养下他。”
　　小满奇怪：“指路很重要么？大小姐还会专门开口？”
　　“相当重要吧。”顾恪如此说着，心中呵呵：至少让大小姐清楚，自己赶路时的方向感有问题。
　　这还是他好不容易从大小姐口中套出来的小秘密，因此记得很牢，才顺便记住了这个雷二公子。
　　见他卡在武宗顶峰上，顺势给了他点助力。
　　否则他杀掉那群大脸狼，也不过一个念头的事，不用留给雷二。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個机会。
　　若是雷二运气不好，没有把握住，那只能怨他自己倒霉。
　　小满听到这答案，虽有些惊讶，但也没再继续追问。
　　这么多年下来，众人都对彼此很了解了。
　　大小姐属于可以适当亲近，但不能过度亲近的人。
　　一旦涉及某些私密话题，她的表现就会很别扭。
　　小满又最不习惯这种别扭，因此渐渐地就不再去触碰这些话题。
　　倒是柏素清的事，小满可以随意问，只要不怕事后被各种折腾收拾就行。
　　“哦，那还是说说这月兔吧。”小满转移话题：“它们实力不强，生养又快，可以养些在我的山水别府，做研究材料。”
　　顾恪颔首，直接从秘境里把刚才那窝兔子都扔进了小满的别府里。
　　月兔作为妖物，直接进了没有出口的窝棚里，或者说囚笼。
　　以后等待它们的，就是每天充足的食物，还有没完没了的繁衍工作，然后再上实验台或者厨房案板。
　　类似待遇的还有几种禽类妖物，但目前都属于小规模实验阶段，仅在秘境和小满的山水别府存在。
　　若能将这些不入流的小妖驯养，大新对妖诡界的优势也能进一步扩大。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甚至可能需要几百上千年，一旦成功，那效果是巨大的。
　　不过现在顾恪需要考虑的事，大多也以数十上百年计。
　　在大新建立的五十年，他曾经想过很多。
　　比如自己在妖诡界刮地皮太狠，那边的天道暴怒，威逼利诱灵主妖神们再来一次大战。
　　又或者某些灵主妖神被大新人的不断进攻，激起了怒火，悍然反击，然后牵连进更多灵主妖神。
　　结果……都没有。
　　随着两界融合，顾恪也在逐渐适应妖诡界天道对他的压制。
　　曾经在妖诡界里失去大半效果的模糊感知，也恢复到了五六成的水平。
　　这也让他愈发深入地了解到妖诡界深处的情形，那就是……没有动静。
　　模糊感知中，那些妖诡们压根没有自己被人类攻击，要奋起反抗的意思。
　　尤其是到了虚诡妖皇这个等级的存在，几乎就没在意过人类的进攻。
　　事实上，顾恪模糊感知中的妖诡界还未见全貌，但其面积已是永恒冰峰中的原大武千倍不止。
　　更蛋疼的是灵主妖神们与人类不同，它们似乎没兴趣研究地理学一类的知识。
　　哪怕活了近万年的龙形妖神，也没弄过什么地图。
　　当然也可能是妖诡界太大，即便灵主妖神也不会浪费时间到处游荡，就为画一张详细地图。
　　有点追求的，大概知道自己上下左右多少万里之外，就是某某灵主或妖神的地盘。
　　懒惰一点的，说不定就是靠“我朝这边飞半天（一天），是某某的地盘”来记忆了。
　　这也不能说灵主妖神没脑子。
　　于它们而言，实力已达自身顶峰，寿命数千上万载。
　　如此漫长的生命，足以让它们对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淡漠，包括血裔子嗣。
　　第一个会视若珍宝，第二个呢？如果爱心充沛，那第二十个，第二百个呢？
　　灵主妖神的血裔子嗣，最多能确保进入血诡妖王，想必进虚诡妖皇几乎不可能。
　　这还是妖诡界环境更好，晋升才会如此容易。
　　换成原来大武那般魂源贫瘠，晋升条件苛刻的环境，那灵主妖神的子嗣想成为血诡妖王都很难。
　　在悠长的寿命中，绝大多数灵主妖神都会拥有数十数百的一代子嗣，然后就是成千上万的二代子嗣，以及难以计数的三代子嗣。
　　而这些子嗣中绝大多数又会陆续死在灵主妖神之前。
　　这种情形下，感情再充沛的生物，少则数百年，上千年就会变成高高在上的存在。
　　它们位于族群顶端，却对任何单一的同族都没有私情。
　　其实顾恪在自己身上也察觉到了类似的情况。
　　因为他在穿越来之前，就没有了至亲家人。
　　在这里也只与柏素清、小满她们几人亲近，其它大武或大新人对他而言都不算重要。
　　像太平城、碧海城、熊家城里最早的一批诚心者中，有不少年龄太大，寿尽于二轮或武宗之位上。
　　他也没有给谁提供过额外的帮助。
　　生老病死，永远是世界常态。
　　除了至亲之人，他没义务为其他人强行延寿。
　　即便小满和小萍儿家的亲人，那也是她们自己在帮忙，他始终没有插手。
　　当然，如果她们拿着洞府里的各种资源，还有别府的特性加成，都不能让亲人延寿，那找他的用处也不大了。
　　时间一长，顾恪也明白了妖诡界对大新的态度，不过就是一种“疥癣之疾”。
　　之前妖诡界天道明示它们，灭掉大武有好处，它们就随手而为派了些人来“抢头名”。
　　等到死了二妖神一灵主，那这疥癣之疾还有刺，就没谁愿意成为下一个倒霉蛋了。
　　人能活七八十岁，或许会在二三十岁拼命搏富贵，那是因为自己没有。
　　灵主妖神本就有妖诡界最大的“富贵”，还有几千年来享受，那为何要拼命？
　　五十年，不过是漫长生命中一段小小的休闲时光而已。
　　上次灵主妖神们联手，赶进大武送死那些族群所在地，如今又生活上新的族群，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人类的繁衍速度很快，妖诡中底层种族繁衍速度更快。
　　大新的那点“大”动作，于妖诡界而言，也就某个偏远小寨骚扰了周边几村的规模。
　　按照这种速度，这批灵主妖神都老死了，大新也未必能占领妖诡界的千分之一。
　　它们有足够的时间和实力来收拾大新的人类。
　　顾恪自然也清楚，想让大新人统治妖诡界，至少是几百几千年之后的事。
　　如此广大的地域，人类杀的妖诡还是没自然繁衍的妖诡多，能自保就很不错了。
　　所以不是灵主妖神们懒惰，而是这事想快也快不起来。
　　将时间限度拉长，很多事就没太多的必要了。
　　比如新年的仙山赐福已经变成了五年一次，再过些年或许会变成十年一次。
　　临时送出的赐福也越来越少，毕竟如今的大新已经很少有大型天灾和妖诡袭击，用不着赐福这种手段。
　　物以稀为贵。
　　仙山赐福的减少，并未让诚心者数量减少，反而在不断增加。
　　无论五年一次，还是十年一次，始终在各地都有数量不少的幸运儿，是真正发生在身边的奇迹。
　　赐福数量和频率的降低，反而大大增加其“含金量”。
　　想当初仙山嫡系的几个势力里，没有五门以上的特性武学、技艺赐福，那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对老祖诚心。
　　而如今的大新，身具五门以上特性武学、技艺，那妥妥是仙山铁杆。
　　一来是新生代获得赐福的时间拉长了。
　　二来是很多仙山诚心者不是搬迁进了玉龙福地和秘境，就是实力起码第三轮起步，与一般人交流的少了——实力不到第三轮者，基本寿数耗尽，没多少还活着。
　　除此之外，顾恪还多次调整自动交易系统的规则。
　　任何人通过福地，与仙山进行自动交易时都会得到一个诚信值，或者说折扣系数。
　　诚信值起步为1，然后是1.1，1.2，目前最高者不到2。
　　在自动交易时，售卖给仙山的物品价格自动乘以诚信值来结算。
　　诚信值越高，售卖所得越多，购买仙山的各种物品也就越便宜。
　　另外，这个诚信值并非一定是本人，也可以是登记在册的三代内血亲，或正式收养的子女中的任何一人。
　　一人诚心，三代受益，此乃大新人人皆知的道理。
　　当然，其他人再受益也比不上本人。
　　因为唯独本人诚心，才会大概率得到仙山赐福。
　　其他人诚心不足，就得纯看运气，或许哪天能雨露均沾一回。
　　顾恪凭借着上辈子从资本家那里学来的皮毛，让仙山魂源进项始终在稳定提升，并没有因四大老祖、仙姑的离去和退隐而减少。
　　信仰是什么？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但以顾恪前世对很多新闻、报道的分析，他认为大多数人需要的是一种正向回馈。
　　简单来说，给老板工作，老板给出了合理甚至稍高一点的工资，那这是个好老板。
　　给领导服务，领导给出了表扬，甚至在升职时出了一点力，那这就是个好领导。
　　而对于信仰，谁信我我就给谁别人给不了的好处，那就是个好信仰。
　　现成的例子如抬龙王求雨，下雨了就是上香祭拜，三牲瓜果，但不下雨就大皮鞭子送上，一顿猛抽。
　　顾恪的选择就是“定时下雨”，但下到谁却区别对待。
　　所以没享受到下雨的人，不能怪仙山，得先反省自己是否有问题。
　　如今不算诡晶血核兑换，单单靠诚信者感激而凝聚的魂源，每年都超过了二十亿。
　　可惜这“点”数量对于达到35级小茅屋来说，已是杯水车薪。
　　单纯靠这点“租子”，升40级小茅屋起码得等个上千年。
　　除非再一次发生大战，那时妖诡们产出的诡晶血核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过顾恪没兴趣挑起这场大战。
　　大新人自己争夺新的生存空间，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还不用他来操心。
　　这些年下来，他与曾经的大武天道，如今的大新天道，还有妖诡界的天道，打的交道多了起来。
　　自身实力也随着无相真经在不断提升，且身边就有大小姐和柏素清等多位武魂（神）境至强者研究参考。
　　顾恪对自身的定位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最初他只是想种田，吃口饱饭，悠闲地过完这全新的一辈子。
　　之后有了洞府和路边摊，他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愿意救助更多百姓。
　　等到了第三次天变大战，他觉得自己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是老天爷派来拯救大武人的。
　　现在，他却明白自己这个“救世主”其实不太“正宗”。
　　真要说起来，大小姐才是正宗的大武救世主。
　　无论从她的出身、天赋、机遇，都很符合“天选之人”的条件。
　　顾恪甚至推测，若不是自己那时穿越到了玉龙山谷，变相给大小姐当了“后勤总管”，她说不定哪天就一个顿悟或奇遇突破，就能脱出囚笼，飞龙在天了。
　　毕竟从“事后诸葛”的角度来看，大小姐当时有诸多隐藏的“金手指”。
　　首先她出身烈阳宗，还在小时候就翻看了大部分的烈阳秘典，看过许多仅烈阳宗宗主和太上长老才知晓的隐秘。
　　其中就有玉龙山谷地脉阵法的相关知识，只是在秘典里属于阵法的一部分，并没有标注“玉龙山谷”。
　　其次，烈阳宗与大武皇室在建立之初本就两面一体。
　　烈阳宗仍是武祖赵光天留下的另一枚棋子，只不过后辈赵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了自保将其牺牲掉了而已。
　　赵光天“苏醒”时，赵恒或大小姐只要有一个在侧，就会成为赵光天的备选“皮肤”。
　　若非系统将赵光天变成了供能核心，那很可能就是大小姐神奇地反杀，并且实力暴涨。
　　搞死实力大概在武圣水平的赵光天，大小姐或许很快就会晋升武尊。
　　以烈阳真经的霸道绝伦，她这武尊在当时妥妥的天下第一。
　　直接杀进中庭神都，夺了那鸟位也没甚难度。
　　而且她的身份还很微妙，曾经的太子妃，烈阳宗的大小姐。
　　再加上拥有武尊实力，非要坐上大武皇位，当个女皇也有很大概率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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