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7章 心念动摇
回到轩辕府后，雀帝没有急着将轩辕无情的天地气运取出，而是压入一道力量平复气运反噬。
轩辕无情终于从反噬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可他却根本不在意能够瞬间将他制服的雀帝，而是神色凝重的看向轩辕无泪问道：“你外出游学的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血月教的崛起和覆灭，也差不多是这些时间。”
轩辕无泪一脸茫然之色，摇了摇头说道：“血月神教没有覆灭，而是蛰伏了起来，大部分精锐应该深入蛮荒之地。”
说到这，轩辕无泪苦笑一声，开始讲述起他所谓的外出游学，讲述起为何会有血液神教的出现。
玄心早已清醒过来，见轩辕无泪要讲故事，手中便是多了一堆灵果，嘎吱嘎吱吃了起来。
轩辕无泪的故事很是老套，不能修炼的他选择外出游学，结果还没走出千里便遇上了一伙心狠手辣的强盗，亡命奔逃不小心坠入万丈深渊。
他本该就此粉身碎骨，可却命不该绝，在下坠之时引动了血海秘境，唤醒血灵开启传承，得到了血神的血液精华。
接下里的半年中他掌控了无尽血海和猩红血月，实力暴涨却也被血灵所控，一点点变成了暴虐嗜杀的血月教主。
血灵有着极为强大的权力欲望，通过不需要任何资质就能获得强大力量的血修之法，在极短时间内聚集了数以万计的信徒，这便是血月神教的雏形。
紧接着便是血月神教的快速崛起，以及伴随而来的无边杀孽，鲜血之道的成长意味着无数的死亡，千百万凡人成了血修的养料。
而这场崛起之战，史称血月之变，直到后来六大圣地联手镇压，才让血月神教的扩张和杀戮停了下来，但这没有僵持多少时间，血月教主一人便能横扫六大圣地的底蕴。
再之后便是八古强者降临，六名十阶强者围殴血月教主，结果被他凭借无尽血海、猩红血月两件法宝打了个两败俱伤。
听到这，玄心的眼睛已经泛起凶芒，看向轩辕无泪冷声问道：“所以你被称为四恐怖之一，便是因为你杀了无数的凡人么？”
轩辕无泪微微摇头：“凡人的鲜血对我没有意义，我被评为四恐怖之一，主要还是因为一对六，以及镇压了六大圣地无数修士。
若是严格说起来，四大恐怖中的血月教主并不能算是我，而应该是控制了我的血灵才对，一切杀孽皆因它起。”
说到这里，轩辕无泪更是感慨万千，虽然自己被人掌控身不由己，可现在提起这些事情，自己竟然也没有太大的反感。
玄心此时又是问道：“等轩辕氏族的事情结束，你打算重新召集血月神教旧部，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么？”
轩辕无泪沉吟片刻，随后不太确定的开口说道：“我会重建血月神教，但这一次我也会将它彻底改变，不再是个只知杀戮的疯狂团体。
血月神教的成员都曾是不能修炼的凡人，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而渴望力量，其中难免会有一些被力量掌控的疯子，必须要清除掉。”
“都是凡人吗？难道没有修炼资质，想要获得力量就必须伴随杀戮吗？”玄心此时神色复杂，轩辕无泪所做的事情，不就是依明月口中说的，让所有人都变得强大么？
可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数以千万的性命，这样真的值得么？
似乎是看出了玄心内心的混乱，雀帝轻拍他的肩膀说道：“修士凌驾于凡人之上，便是有了上下之分，便是有了压迫的存在，凡人的性命一向与蝼蚁无异。
当一个人不能继续忍受这种压迫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办法做出改变，既然血月神教能给他们梦寐以求的力量，他们是不会在意任何代价的。
血月神教的崛起仅有短短几年，可营造出的势力已经不亚于六大圣地中的任何一家，足可以看出有多少凡人为了力量而深陷嗜血之路。”
玄心此时看向雀帝，眼中已是泛起泪光：“可我还是不明白，修士将凡人的性命视如草芥，而这些血修为了力量而杀死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血修也是修士，从他们接触血之力的时候，就已经不能算是凡人了。”一旁的轩辕无泪缓缓解释，说到底还是修士高高在上，不将凡人性命看重。
玄心再度陷入沉默，此时他仿佛看到了那血海之下，无数生灵的哀嚎，他们痛苦无比的死去，就连尸体也化成血海的养分。
他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捂住胸口，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无比的压抑，这一次他许久都不能做出判断，他再一次对自己的信念提出了质疑，自己究竟在守护什么？
守护弱小吗？本应该是这样的，可血月神教的出现让他产生了疑惑，那些无法保护自己的人拥有了力量，可他们又为了更强的力量，去做与那些压迫他们的人同样的事情。
被压迫者拥有了力量就变成了新的压迫者？玄心无法认同自己突然升起的这个想法，如果这种事情成立，那自己又算什么？迟早会变成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么？
雀帝此时面露轻笑，对着玄心再次开口说道：“力量遵从了内心，你便永远是你，可若是有一天内心无法驾驭力量，你便成了力量的奴隶。”
玄心闻言轻轻摇头，他还理解不了这些事情，或许当他亲眼见到血月神教中，那些渴望力量的疯子，或许就会明白雀帝口中的话。
一旁的轩辕无泪开口问道：“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太理解，为何要让我三天后再与轩辕战交手？若是怕毁掉元空城，我可以与他去天外交战。”
“你是白痴么？三天后便是月圆之夜，你的双月同天和血月领域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打败轩辕战不是一件难事。
更何况你若是不在北溟海大闹一场，我怎么有借口对轩辕氏的废物们出手，当我立下的万年誓约是看玩笑的？”雀帝一声冷哼落下，对轩辕无泪这般不上道颇为不满。
“这……”轩辕无泪沉吟片刻，随后摇头说道：“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北溟海存在特殊磁场，对我的血月领域限制极大，就算是满月也无必胜把握。
更何况轩辕氏族秘法无数，若是轩辕战不惜代价施展，恐怕还是我的败面更大一些，到时候真要将气运交给他们？”
雀帝脸上泛起一抹玩味笑意，向后靠在椅背上呵呵说道：“你若是败了，交给轩辕氏族的不仅仅是天地气运，还有私自吸收了天地气运的轩辕无情。
按照轩辕氏的作风，到时候轩辕无情是个什么下场，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
轩辕无泪闻言苦笑，他已是明白雀帝话中意思，自己的利用价值还要看这一战的表现，只有胜了轩辕战，才值得让她对轩辕氏族宣战。
一旁的轩辕无情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弟弟，此时他不仅外貌变化极大，整个人都给他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
他曾短暂的到十阶境界，更是能明白轩辕战那种已经达到十阶千年的老怪多么强悍，此时忍不住开口道：“无泪，不要与本家为敌，三天后你将我交出去便是，我这条命可以还给本家，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听到大哥口中所言，轩辕无泪洒脱一笑：“大哥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若是本家那几个从灭圣战争中活下来的老不死，我或许要畏惧几分。
可才突破十阶一千四百年的轩辕战，我还不放在眼里，之前担心的不过是我杀了轩辕战后，整个轩辕氏的老不死群起而攻。
雀帝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只要她愿意出手，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大哥你保护我几十年，如今也该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于此同时，北溟海轩辕氏族圣地，数道身影破空降临，围绕中间的轩辕战坐成一圈，一个个散发出古老洪荒的气息，哪怕同为十阶修士也让轩辕战不敢正视。
待到轩辕氏一众老祖齐聚，才有一人开口问道：“轩辕战，你说雀帝出现在了元空城，还让你与血月教主展开一场战斗，来决定天地气运的归属？”
轩辕战猛一点头，连忙说道：“老祖所言不错，而且雀帝将战斗地点设置在我族的演武校场，有北溟海磁场相助，我对上血月教主有必胜把握！”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嗤笑响起：“你这后生是个白痴不成？谁会在意你与血月教主之间的胜负，说好听点叫做十阶强者巅峰一战，说难听的就是两个后辈打架罢了。
真正需要在意的是雀帝，这一万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修炼的，仅仅是提起她的名字就让我感到恐惧，十灵帝中无人有她这般强大。”
轩辕战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方才说话这位爷可是真正的老祖，至今已经活了一万两千岁，实力深不可测传闻已经比肩十灵帝！
“还请老祖指点迷津，我轩辕氏族与万兽山脉相安无事万载，想必雀帝不会在万年大劫即将到来的时候与我们翻脸。”轩辕战不禁开口问道，自己对雀帝的了解，肯定比不上这些老祖。
所有人沉寂片刻，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雀帝一直都在打轩辕氏族的主意，万年前灭圣大战之后，雀帝带领兽潮席卷八大势力，其中便包括我们轩辕氏族。
若非我们及时退守北溟海界域，恐怕已经被彻底灭族，如今万载过去，万年誓约已经对雀帝没有太多拘束。”
轩辕战面色变了又变，连忙对那老祖问道：“还请老祖明示，若是雀帝真的图谋不轨，我等又该如何应对？她战力通天我恐怕连她一招都借不下啊！”
“废物，轩辕氏后继无人啊……”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落下，而后针对雀帝到来布下种种陷阱，力求雀帝出手便将她永远留下！
三天时间一晃而逝，六道人影已是出现在北溟海界域，看着繁华的城市以及车水马龙的街道，玄心不禁轻叹说道：“本以为北溟海是个隐秘世界，却不想也是如此喧嚣热闹。”
雀帝在旁轻笑：“八古也需要资源生存，自然要有属于自己的产业，只有无量宗扶植了一个六大圣地中的无量山，日常所需全靠无量山的供养。”
话音落下，六人再度化作流光消失不见，再出现已是在轩辕府邸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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