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上春山远，山下暮云长(三)
云染发现自己最近好像越来越喜欢观察江寻言了。
不过她可不会承认自己是自愿的。
洛艺瑶和郑嘉译认识好几年了，就在前几天郑嘉译念完检讨后，他竟然跟洛艺瑶表白了。
而且洛艺瑶也答应了。
就在全校都在叹息洛艺瑶拐走一个校草的时候，云染还在这两人之间当着大怨种。
马上就要下课了。
云染写完笔记，抽空看了眼旁边的洛艺瑶。
洛艺瑶正在给郑嘉译写小纸条。
有时候云染觉得就凭洛艺瑶这演技，不给她颁个奖简直可惜了。
每写几个字，洛艺瑶就抬头看看黑板，有时还能附和几声。
下课铃一响，洛艺瑶就把小纸条折的整整齐齐，装进自己自制的信封。
“云染，快陪我去五班。”
“……我能不去吗？”
“不能。”
……
每次下课，陪洛艺瑶来五班已经成了云染的常态。
云染起初还表示拒绝，直到看见坐在郑嘉译旁边的江寻言对着她笑时，云染想，以后可以多来几趟，看看这混球一天天的在打什么坏主意。
自那以后，云染和江寻言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对方，不过很少有说话的机会。
云染很喜欢日落，特别是学校里的日落。
在以前那个学校里，云染经常带着拍立得，等大家都离开学校的时候，一个人跑去天台拍照。
现在虽然换了一所学校，但她这个爱好一直没有改变。
今天的日落应该很美，云染看着窗外。
还不容易等到大家都背上书包，离开教室，云染才拿着自己的包，来到五楼。
什么垃圾学校，连个天台都没有。算了，在这拍也一样。
夕阳下，少年少女们谈笑风生，没有步入社会的他们，眼中闪烁着青春的光。
江寻言和郑嘉译走在人群中，但云染却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她按下快门，将这一刻定格。
多年之后，郑嘉译来家里做客，看见云染拍的照片，指着其中一张:“这照片还是我们高中那会儿的吧？江寻言那会可比现在野多了。诶，这人谁啊？怎么只有一只手？woc这衣服好眼熟……”
云染拍完照片，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她不急不忙的掏出包里藏着的手机，边走边打了个电话。
“喂？妈，我今天晚点回，刚刚在学校里拍了几张照片，拍完才知道有点晚了。你跟爸说，今晚晚饭不用等我了，我在外面吃。”
“照片？你想想，你女儿可是摄影获过奖的人，拍出来的照片怎么会差。等会回家了给你看，保证惊艳到你。”
“话说我才知道这破学校连个天台都没有，找个好地方拍照可真难。”
“下次带我去外滩？那好啊，不过平时那里的人好像有点多吧？”
“那说的也是，最好的素材就是人间冷暖。”
“嗯？不是说不用等我？……做了一桌好菜？好好好，我马上回来。”
云染笑着挂断电话。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等着你回家的父母，饭桌上做好的饭菜。
走出学校，云染看见了江寻言，郑嘉译，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还有一群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的问题少年。
江寻言冷冷地站在那，郑嘉译也表情严肃。
隔了太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算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另一边。
“你谁啊？我们看这小姑娘挺漂亮，怕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想送她回家，这不行？”
“哼，不安全？你不如先看看自己的样子再说这句话。我看你们这些人送她回家，那才最不安全吧。”
“你……”
“还说什么说？能打就打，我还等着回家。”
“小屁孩，你们才两个人，我这可有五个，你打的赢吗？”
“两个诸葛亮顶五个臭皮匠，来啊，动手啊。”
说罢，郑嘉译直接一拳打中离自己最近的黄毛的鼻子，顿时，鼻血流了出来。
黄毛一脸不可思议，忙看向红毛:“老大，他竟然敢打我，打的我鼻血都出来了。”
红毛走上前一步:“怕什么，他们打人了可是要受处分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打回去。”
然后，陷入了混乱局面。
“靠，你看着点，人在那，你怎么打我这来了？”
“抱歉抱歉，第一次打人，没什么经验。”
江寻言和郑嘉译站上风，但没过多久，因为五比二的人数限制，加上还要保护好女生，他们终究还是落了下风。
云染看着江寻言被对方掏出的小刀划了一下，忍不住把自己的包扔了过去，正好打中对方的脸。
“艹，谁tm……”
“谁教你打人用刀的？”
看见云染，红橙黄蓝紫五人都顿住了。
“哥，这女生好……好野，我好喜欢。”
云染看见对面五人没出息的样子，嗤笑了一声:“那蓝毛，把刀扔了，姐姐陪你玩会儿。”
蓝毛一怔，十分听话的把刀扔了，还补了一句:“姐姐，我不是故意带刀的。下次，下次我一定不碰刀了。”
云染走到他面前，捡起自己的包，拍了拍上面沾着的灰尘。
“行，姐姐相信你。”说完，还对着蓝毛微微一笑。
江寻言赌气似的把云染拉到自己身边。
云染清楚地看见江寻言手背上被划出一道血痕。
云染对着江寻言眨了一下眼，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掌心悄悄写了几个字。
云染松开江寻言的手，对五毛说:“这样吧，你们刚刚确实是犯了这行的规定，我……”
红毛打断她:“哼，这行还有规定？谁定的？”
云染把包背上，拉起一直默默站着的女生，笑着说:“那当然……是我定的了。”
趁小混混还没反应过来，云染拉着女生直接开跑。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寻言也跑了。
郑嘉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也跟着跑了，边跑还边喊:“你俩行啊，合着让我做大怨种呗。这感情终究还是tm淡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久到云染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江寻言拦住她，“别跑了，他们跟不上了。”
云染终于松开了和女生一直拉着的手，全是汗。
江寻言给她们递了几张卫生纸。
女生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们，那个……我家刚好就在这附近，你们要不要去坐坐？”
云染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那好吧，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女生走后，郑嘉译才赶上他们。
“江寻言，我真tm服了你了，你在这跟人谈情说爱，我在后面当冤大头。你知不知道刚刚那红毛差点就揍到我了？”
“然后呢？”云染好奇地问。
“然后？然后我把他踹臭水沟里了。
不是我说，你俩以后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再跑，刚刚我差点就没命见你们了。”
“抱歉啊，下次一定提醒你。”玩笑归玩笑，该道的歉还是要道的，云染深知这个道理。
“还是别了吧，我真不希望这事还能遇见第二次。
那个家里还等着我，我就先回去了。”
郑嘉译走后，云染和江寻言一前一后站着。
云染在包里掏了半天，就在江寻言以为她会掏出个手榴弹炸街时，云染拿出了几张创可贴。
“手给我。”
“……”云染的语气过于强势，江寻言只能照做。
“贴好了，这几张给你。”
创可贴是医用的，江寻言突然很好奇，她一个女生，随身带几张医用创可贴是为了什么。
他也问了云染。
云染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创可贴不是用来止血的吗？我不用来止血还能用来干什么。”
“你……经常流血？”
“你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初中那会经常跟人打架，有时候被刮伤了，就用创可贴止血。
现在虽然不怎么打架了，但还是习惯性地带几张创可贴。”
江寻言不再说话了，看着路旁石阶上长着的青苔。
“你刚刚怎么不解释？”
“嗯？解释什么？”
“就你那朋友说的，谈情说爱。”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怎么……”
“我们俩现在不是正在谈情说爱吗？”
“我……”
“云染，我好想有点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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