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向新媳妇的提醒
睡下来以后,云展告诉元秀,他的信里提到愿意调岳父母回内陆,元秀摇一摇头:“父亲不会答应,而如果父亲答应,你又这样做了,祖父也不会答应。”
“在哪里不是当官呢?祖父从父亲开始下科场时就这样说,一直说到二叔三叔下科场,能中就好好做官这是祖父心愿,父亲是最像祖父的人,他不会听你的。”
云展轻轻拍了拍她。
这一夜夫妻亲昵如常,第二天起来各自忙碌,云展年青位尊不可能是个闲人,新媳妇元秀接手家务也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又正是秋收的季节,盘点各地田庄收成,光数字可以看到人头晕眼花,元秀没有功夫震惊账本上数字大,就全身心投入进去。
上午添一件小事情,慧姐果然把理王世子打了,元秀听到后居然没什么吃惊,昨天她就一直认为唐诵应该和慧姐玩耍一下,这样在学里也会和气。
看吧,两个不认识的孩子,一个是新集学里小霸王,另一个是京里的王世子,都有骄傲都傲气十足,在一个学里淘气像是不用吃惊。
元秀让人带慧姐回来,又不得不抽身去见婆婆,公主反而笑了:“女孩子打男孩子?慧姐可吃亏了吗?”
元秀提醒她应该注意的不是这点,公主又笑了:“小孩子打架,别人不要掺和,理王妃不糊涂,你忙你的去,不要管就行了。
元秀只能遵命,但是让她一点不管做不到,但有婆婆发话,理王府就不必赔礼,只让人寻慧姐回来。
陪嫁得全和松诚在门上听呼,闻讯后去一个找慧姐,回来告元秀:“原来二姑爷在学里时常受人欺负,淘气的子弟是理王府世子的伴读,慧姐今天上学看见,就把那淘气的打了,理王世子跑来寻公道,慧姐这才把他打了。”
元秀忍住笑,婆婆也许是客气的话,但是松诚是自家陪嫁,万万不会在慧姐的事情上客气,可是听听松诚的话吧,像是慧姐打一个再打一个竟然还占着理。
当着许多管事们在,元秀正色道:“我让你去,是寻慧姐回来?”松诚一个人进来,慧姐也从来不是打架以后怕回家的孩子。
松诚堆笑:“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理王世子对慧姐一见仰慕,中午请她吃酒楼,慧姐见到我,说我去的正好,让我把这话带回来,她和二姑爷中午都不回来用饭。”
元秀刚忍住的笑容又飘了起来,说声知道,松诚退下去,元秀又添一件事情,让人告诉云展,打发人往学里打听谁欺负郑留根,如果是郑留根做错,就给他赔礼,如果是对方错,让他以后不再欺负人。
午后随便打个盹儿,就起来继续理家务,一件一件全是没经过的事情,元秀很快又陷入昏天黑地之中,直到宪王府的清哥儿打发人送糖,四块蜜饯做的糖果摆在薄胎玉盘里,看着先养眼睛。
清哥儿还有话送来:“姑祖母每个月给我送四回东西,婶婶也不要忘记了。”
紧接着唐清来的,是保国郡王府世子,郡王们和云展平辈,唐沐也是元秀的侄儿辈,当晚辈的可以撒娇,唐沐除去送来一盒新鲜果子,更是索性送来公主近一年里给他礼物的清单。
公主有时候送几块点心不会有礼单,但是保国郡王府拿得出来手写礼单,只能是自己写的。
记这么清楚做什么?元秀没功夫过问,也不会闲着没事寻根问底,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问个明白,元秀亲手收下来,也就这样。
没办法,婆婆是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亲戚们都“要”和她走动,亲戚多的人其实最清楚“要”走动和“愿意”走动的区别,不过在权势富贵的情况下,“要”走动和“愿意”走动看上去就没有区别。
家里多出来新媳妇,说不好每家王府郡王府都想提醒元秀,自己在公主面前一直有位置,新媳妇也不要忘记才好。
一个下午收了四家小小子,两家小姑娘的礼物,和礼物后面来的明示暗示,元秀也算认真学上一回。
她很想晚上也抓紧钟点早熟家务,年青人仗着身体好不怕熬夜,按时回房的云展表示不能接受,晚饭后是夫妻应酬的钟点,不应该再给家务颜面,他拉着元秀看月吃酒赏花取笑,做足夫妻间应酬。
元秀不应该说自己累,可是几天过后,繁重的家务和还不习惯让她早早瞌睡连天,月亮初升的时候,云展对着支肘打盹的妻子啼笑皆非,却又无可奈何。
护国公府看似没有其它房头,事情应该是少的,但是这府第里产生的家务事也足以让新媳妇手忙脚乱一阵子。
......
头天晚上祁西特意告诉船家,离新集码头最近的地方驻船,这样方便第二天一早船到新集码头,如果家里按自己提前发回的信上所写准备,那么一百里路吹吹打打的当天回家去。
元运还在京里,元老太爷打算好好教训他几天,再放他赴任,祁西随身带着新集中的八个年青官员,要不是他算在公主府上见过世面,说不好会眼睛朝天的走路。
公主府正殿里开宴请读书人,放眼望去全是名士,今年的探花就出在云世子的书房,祁西虽为子弟们激动,也能拿得出来勉励的话。
一早,他敲打着船舱门,让子弟们换上官袍好下船,也就不是他骄傲过度,码头上站着乌压压的人,八个年青官员来自四家,祁家中的是祁越、祁波祁涛,祁东带齐族长和族中长者等候在码头上;宋家中的是宋瀚和他的侄子宋河宋沉,宋家的族长和族中长者全在这里;另外两家分明是新集学里排不上名次的子弟,秋闱也挂个榜尾巴,没有想到一中再中,自己和全家人都认为侥幸得官,可是激动之下的迎接是必然事情。
船摇晃着靠岸,祁西带领子弟们齐唰唰一身官袍亮相在甲板上,码头上传来欢天喜地的感叹声,四家的族长和长者几乎同一时间跪了下来,口称:“草民等人迎接大老爷。”
这件,在这样朝代并不是虚情,而是再一次彰显科举之威。
自己本家的长辈见到子弟们中的官员,不是在公堂上打官司的话,平时可以不跪。
四家的族长和长者为什么会跪下呢?
这样的朝代等级森严,一跳龙门就是人上人,从各个方面都开始和老百姓不相同,在自家亲戚的眼里也高不可攀,特别是一辈子没有抱负,认为风调雨顺衣食无忧就满意的人,见到子弟们披着官袍回来,高下顿时就出现在各人的心中,让他们不由得不跪下来。
天威、官威,此时都体现在一身官袍里。
当父母的应该搀扶起族长和长者们,可是他们眼瞅着子弟们的官袍,一面笑一面流下泪花花,视线里有下跪的身影,但是脑海里没融入,他们带着眼泪看着子弟们急忙忙下船来。
祁越第一个扶起族长和长者,其余的人也照样,祁东这才明白原来族长和长者在下跪,但是不用他再上心,他拿个袖子擦眼泪,哽咽道:
“多谢老师教导之恩呐。”
听到的人无不赞同,人人都知道要是没有元连带队进京,子弟们不可能在京里求学,他们结伴进京后,也就自己人探讨着读书,也就这样。元连为什么这么好?除去他家有个好亲家以外,再就是凡是在新集学里求学的子弟,大多都是元老太爷的学生。
元老太爷三年一科以前,会给新集学生单独补课,平时根据身体情况,也会零星的教上几堂。
祁东祁西是元老太爷的学生,贺宁的父亲叔父也是,宋瀚的兄长们也都是。虽然元连经牛文献的明示,上船前发展到只要进京赶考,是外省的他也带上,但是新集子弟的长辈们只认元老太爷的恩情。
原因还是那个,都说公主当年赏识元老太爷,秀姐才能嫁进京,元连才能带人进京。
究其源头,还是元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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