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宁城

深秋的宁城，傍晚的风带足了凉意刮过干枯的杨树叶飘飘洒洒的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男人拖着一条不太利索的腿提着编织袋急促的走到宁城一所私人的幼儿园门口，门口的保安大爷一脸慈祥笑道：“小周啊，来接阳阳了。”男人局促的勾起嘴角点点头。

        “今天园里到了新的设施，这些纸箱子我都给你留下了。”保安大爷一边说着一边从狭窄的保安亭里拉出一大捆纸箱，男人见状赶紧上去帮忙拉出来，双手合十不住的弯腰道谢，大爷摆摆手：“别比划了，快进去接阳阳。”男人一边往幼儿园里走一边还是弯腰用不专业的手语比划着。

        “爸爸！”一声清脆的奶音响在空荡的幼儿园里，男人看到可爱的儿子朝着自己方向跑过来走的更急了，拖着不方便的左腿大步往前跨，附身丢下编织带抱起了跑的气喘吁吁的儿子。

        “阳阳一直在门口等您来呢。”老师从后笑着徐徐走到父子俩跟前，男人满脸歉意比划着道谢，老师摸了一下阳阳的小脑袋，柔和的说道：“没关系的，阳阳特别听话，还亲手做了小礼物要给您呢！你说是不是啊阳阳？”

        怀里的儿子重重的点头，用奶呼呼的声音坚定的说道：“是的爸爸！回家了我再给你看！”

        男人开心的在他的笑脸小脸上蹭了两下，老师看到这一幕纠结的搓搓手，说道：“阳阳爸爸，您看阳阳这个户口问题，您还是尽早解决一下，今天教育局的文件又下来了要求上交所有孩子的信息，没有户口的孩子是没有办法再继续上学了。”老师说完男人收起了所有笑容，把孩子放到地上，开始一顿比划，老师皱起眉头，她并不懂手语，但也能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老师叹口气说道：“阳阳爸爸我能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您也知道，没有户口根本没办法上学，已经帮您瞒报了一年了。这次我们也比较为难。”

        听完老师的话，男人的双手慢慢垂下去了，低头看着儿子努力的抬着那双有神的双眼看着自己，男人心被重重锤了一下，静默良久，才轻轻的点点头，拉着儿子跟老师道别，转身朝门口走去，老师看着离去的父子俩背影，轻轻的叹口气。

        保安大爷帮男人把纸箱打成卷装进编织袋里，拍拍他的肩膀：“赶紧回去吧，阳阳也该吃饭了。”男人笑着点点头

        “爷爷，谢谢你！你是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

        保安大爷被阳阳奶音夸的笑着合不拢嘴，抱起了四岁的阳阳举得高高的

        “阳阳也是最乖的宝宝！”

        男人背着编织袋摸了摸头，轻轻的笑出了声儿，牵着儿子一步一步朝家的方向走去深秋的斜阳下两人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

        老旧的民房改成了好多单间，好多附近钢厂的人都租住在这样一间一间的小屋子里，男人牵着儿子走过狭窄的过道，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门口，旁边洗菜的大姐一脸朴实：“周让，这是给你的，晚上你给阳阳做鱼汤喝。”说罢指着挂在男人门上的一个装了鱼的塑料袋，男人赶紧摆手，拖着一条腿跑过去，摘下来要给大姐递回去，还没递就被大姐一把手推来回，干脆立亮的声音说道：“瞎客气什么，给你你就拿着，你那个死大哥又去钓鱼了，我们又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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