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以我之眼，为你之眼

“你……你在做什么？”
  一座金色的大阵在圣念儿脚下形成。
  红尘梦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竟在流逝。
  “像你这样的人，大概永远都不会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圣念儿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为了师父，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的灵魂！”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红尘梦在圣念儿识海中，不可置信的呼喊道。
  “她是疯了！”月清婉浅浅抬眸，冰冷的容颜上，一滴清泪悄然滑落：“再见了，念儿。”
  “与你的赌局是本帝输了，只是……”月清婉声音一颤：“本帝再也没有履行赌约的机会了。”
  【圣念儿，本帝和你打个赌如何？】
  【终有一天你会为你的决定后悔。】
  【我不会。】
  【那本帝就当你答应了。】
  【你若输了，便把身体的控制权乖乖让给本帝；你若是赢了，本帝甘愿做你背后之人，永不干涉你任何想法。】
  循回圣境中的赌局，恍如昨日。
  她记得圣念儿当时脸上的坚决。
  曾经那么盼望圣念儿会输的她，现在却那么希望圣念儿可以赢。
  她真的以为这个赌约……还会持续很久很久……
  这一次，将是真正的永别。
  以星天境修为开启三世瞳已损伤灵魂，如今再通过献祭生命开启禁咒之法。
  时间一过，世界上将再没有圣念儿的存在。
  无论谁掌控她的身躯，那个人……都不再是圣念儿。
  “你不会理解她的。”云灵裳眸中荡漾着泪花，轻声道：“她用生命去爱他，哪怕只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独角戏，哪怕从始至终动心的只有她……”
  【他虽救你，但却并不知你心意，对你更是只有师徒之情，你一厢情愿，为他选择步入绝境，值得吗？】
  【师父是我人生中的光，一束永远璀璨，不会熄灭照耀在我心底的光。】
  【关于师父，只要能帮他，做什么我都愿意。】
  【无需考虑值不值得，更无需考虑师父对我是何感情。】
  ……
  【圣念儿，希望你永远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若有一天，你违背了你的初衷，我定会毫不留情的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圣念儿做到了。
  做到了和她在彼岸花下的约定。
  也做到了用生命去爱陈安的承诺。
  只是这一刻……她反而更希望圣念儿可以多爱自己一点。
  “你们……”
  红尘梦跌坐在地，双眸失神。
  ……
  璨金色的阵法之光，隔绝天地。
  “师父，这一次，就让念儿来保护你吧。”
  浑身沐浴着金光的圣念儿娇躯一闪，仿若仙女般蓦地出现在陈安身前，
  直面魇，瞳孔倒映出如暗域般的恶梦之景，清幽之音震荡天穹，
  “三世瞳术——永夜天灾！”
  她白若雪的手儿浅浅抬起，一根根紫色的锁链缠绕住魇的躯体，逼迫着魇看向她的瞳孔。
  “啊啊！！！”
  刹那间，魇仿佛遇到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坠入海面。
  “念儿，你……”
  陈安的声音在颤抖。
  他知道，这不该是属于圣念儿的能力。
  她一定动用了需要极大代价的底牌。
  “师父~”
  声音瞬间温柔，圣念儿回身，瞳孔中恐怖的景象早已散去，举目皆是柔情。
  一袭流光蓝裙耀眼璨世，飘然娇姿，尤胜仙女。
  她素手在抬，凝聚出一个只有他们二人的结界，
  “念儿没事，倒是师父……您不是答应过念儿，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般绝境。”
  向前几步，来到陈安面前，看着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七窍还在渗血的陈安，绝美的眼眸颤动着，一层朦胧的雾气悄然涌上。
  “念儿，告诉为师，这只是一场梦，好不好？”
  陈安突然抓住圣念儿的衣袖，全身都在发抖，五官透露出的神态看起来是那么无助，彷徨。
  甚至，有从未见过的恐惧。
  “师父，不要怕，这就是一场梦，只是……”
  圣念儿哽咽，然后抽了抽鼻子，继续道，
  “当这场梦醒来的时候，师父就当调皮任性的念儿从来没有出现过，好吗？”
  圣念儿挤出一抹笑容，用柔嫩的双手极为轻柔的捧住陈安的脸，香唇微动，
  “生命治愈！”
  蕴含生命气息的金光顿时顺着圣念儿的双手注入到陈安体内。
  “不……”
  陈安眼眶通红的摇着头。
  明明可以感觉到体内的伤势不断恢复着，可心痛却愈发剧烈，像是要撕裂胸口般难受，压抑。
  “这次……师父要听念儿的话。”圣念儿似乎是被陈安的情绪感染，一行行清泪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化为颗颗晶莹的雪珠：“毕竟那么多次，念儿都没有听师父的话。”
  “所以，有这么不听话的徒弟，还是忘了吧。”
  圣念儿的手儿抚摸过陈安的脸颊每一处，似乎要把他的样子铭刻在掌心。
  最终停落在缠着眼睛的黑缎上，
  “师父，谢谢你为念儿承受了这么久看不见太阳的日子。”
  “念儿，你……你要做什么？”
  感觉到不对的陈安，惊慌开口，连忙催动神魔之力，想要将他和圣念儿分开。
  “没用的，师父。”
  任由神魔之力穿过娇躯，圣念儿轻柔的目光一刻都未曾偏移，始终落在陈安脸上，
  “早在生命疗愈的时候，念儿就已经将自己的气息与师父融合。”
  “这大概是……念儿能为师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语落，圣念儿直接将陈安的黑缎摘下，露出了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眸。
  四目相对，一种奇异的连接仿佛在构建。
  圣念儿的嗪首贴近陈安，二人的额头，鼻尖互相触碰。
  陈安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但无法开口，就连身体仿佛都被定格了一般。
  一束束璀璨的金光落在二人身上，仿若悬于世间的太阳般永恒耀眼。
  “彼岸之光，末日绽放，永恒之耀，生命无垠，以我之眼，为你之眼。”
  圣念儿眸中陡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然后发出一声如梦呓般的呢喃，
  “师父，你的世界不该一直那么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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