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你，宰种

我们都知道小时候有种夸赞叫“树立远大理想”。而理想之所以远大，就在于它根本实现不了。

        柒夜·来到港口黑手党的第七天也没能出门·莉丝怀疑自己的计划被某不知名神奇力量窃听并阻挠了。她甚至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穿越还是在被某同人作者操纵过程中要不然怎么解释她连日语都要基本学会了但是却连出去的机会都没见到这件事情。

        关于日语学习这一点她确实觉得自己学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快，不过她把这归结于作为教师的那个人在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能够认认真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没有继续给她弄出什么其他幺蛾子。

        谢天谢地她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做正事了，毕竟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能够有解决语言不通这一点的机会她还是分外珍惜的。更不用说在学习的过程中只有她和一个安分守己的教授者，这一点时常会让她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的同时忘记自己身处港口黑手党。虽然学习结束之后还是会想起来就是了。

        至于奇高的效率。

        朝五晚十一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学习人从不对自己在逆境中爆发出的潜能过于惊讶。

        再说了，万一这是这副壳子自带的天赋属性呢？那样的话没有过目不忘这个技能已经亏了。（？）

        虽然她还是觉得没有异能这一点令人惆怅，但是好歹就目前这个阶段而言，急也是没有用的。她还有时间用于筹划——托这个设定的福，哪怕她表现出些许迟钝也可以归结为“原本的语言习俗等本就不通”。请自由发挥你的想象空间

        就当是祸福相依了。

        至于森鸥外不带她出去这一点，吐槽虽吐槽，柒夜莉丝也大概能知道原因。

        毕竟在这个时期港口黑手党还不是那个能够在横滨翻云覆雨的“黑夜帝王”，就像武装侦探社的发展也尚未明朗一样。更不用提一方现在好歹是已经排得上号的黑色组织，而另一方可能还在某栋楼的角落。

        柒夜莉丝对于这个时期的理解完全来源于港口黑手党这边围绕双男主展开的剧情。

        她不清楚现在武装侦探社是否已经打响了名头。如果那个可能是真的，那么即便她能够离开港口黑手党，恐怕也不能像最初设想的一样随机向路人问路以到达武装侦探社。至于警局就太大动干戈了，森鸥外也势必能够追查到这条线路，届时不仅她构想的“不给对方带来太多麻烦”的局面无法达成，恐怕还会被森鸥外察觉出什么。

        这也是柒夜莉丝虽然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但也没有过于焦虑的原因。

        因为客观来说，在她考虑完所有可能性之后，这个机会对处境带来改变的几率不大。

        武装侦探社并不认识自己，就算江户川乱步能够看出自己身处困境，但她不敢保证对方能够从港口黑手党手中解救自己。这和带走与谢野晶子是不同的——从已经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森鸥外手中夺取他看重的某样事物，而且还是再度，她不认为森鸥外还会一对一决胜负。相反更有可能新仇旧恨一起算，甚至顺势夺回与谢野晶子。

        这个时期实在是太糟糕了。

        森鸥外当上港口黑手党首领；拥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武装侦探社尚在发展初期。

        她不怀疑福泽谕吉的正直，但也不认为让自己离开港口黑手党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江户川乱步想必也明白。哪怕最后真的得以达成，她恐怕也给不出相对等的足够回报。

        柒夜莉丝不敢介入这个世界太多——在隐隐约约并不真切的某些预感之下。

        如果因为自己的轻举妄动而造成某些蝴蝶效应呢？

        如果那些蝴蝶效应导致了某些偏离剧情的事件发生呢？

        她对这里面的人物，或许并不是都十分喜爱，但也是抱有一定亲切之情的。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导致日后一些人物线路的错开，正如她此刻并不希望那位“银狼”剑客不必要乃至伤害自身发展的消耗。

        仔细思考后，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最好还是看情况发展，以不变应万变——毕竟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只要不在主干上横生枝节，那么或许会有在其他方向发展的可能性。

        打个比方，现在跟中原中也搞好关系，那么将来万一出点什么事还能有人罩着。

        只不过森鸥外看她看得紧，她也就想想。其实最好还是保持现状让自己一直保持人后的状态和其他人的接触越少越好——

        然后她就得知自己居然有一个正式的露面会。当森鸥外以和蔼可亲的笑容告诉她的时候，柒夜莉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果然如此”的错觉。

        “会有很多人吗？”

        莉莉丝对“介绍会”这一概念表现出一副懵懂而又带一些孩子对陌生事物的抗拒和苦恼，不过这在森鸥外的意料之内。

        “当然，莉莉丝能够认识到很多朋友哦！”笑容可掬的首领简化了用语表达以和对面的幼女进行较为流畅的对话，“大家都会很喜欢莉莉丝的，像我喜欢莉莉丝一样哦！”他夸张地比划着，“会有很多人来陪莉莉丝玩，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到时候爱丽丝酱也会陪着你到处去玩哦！”

        黑发的幼女的迟疑似乎被逐渐动摇，最终露出了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柒夜莉丝：那不废话吗，专门为我准备的会还能允许我不去？

        大家都是凹人设罢了。心累。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努力表演

        此时的柒夜莉丝还不知道，自己一直遗漏的，或者说被不自然抹去在脑内存在感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

        她被盛装打扮后进入会场，一路迎接的正如森鸥外所说的一样，鲜花、赞叹与不加掩饰的喜爱。这些加在她身上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她看着看着就有些乏味。

        别误会，倒不是凡尔赛，而是因为这些人的表现让人难以相信。一张又一张的笑脸，一句又一句的恭维，对象与其说是她倒不如说是她身后的森鸥外，和他身后的港口黑手党。

        这里也没有多少她认识的人。一定要说的话，对她而言最熟悉的恐怕还是在入口处见了一眼的广津柳浪。对方比她熟悉的样子要来得年轻一些，多半是因为现在还没到他出场给她留下印象的时期。尾崎红叶似乎还没来，毕竟尚且没有正式开始；中原中也也没有出现在会场，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来，或者说……

        悄悄四下打量的柒夜莉丝忽然看见了那个坐在角落里鸢色眼眸的少年。

        对方在发现了她的目光后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里涌动着的漩涡看不分明。

        迄今为止模糊记忆的某个片段忽然变得清晰。

        脸上缠着绷带的少年凑到她的面前对她进行不加掩饰的打量，表情却并不是发现新奇的事物的探究，更不是那些迄今为止她所遇见的任何一种哪怕出于伪装的正面情绪——

        一片完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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