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月之诅咒”
“喂，你们这些混蛋，给我住脚，听到没有！”
被当作沙滩球的漏瑚气得连脑袋里所剩无几的熔浆都要喷出来了：“等我恢复之后你们就完蛋了！”
“这话听起来挺耳熟的。”真人兴高采烈地把“球”截住，传给了额头上带着疤痕的男子，“你觉不觉得，夏油？”
“大概是漏瑚出发之前也说过‘要让五条悟完蛋’这样的话吧。”“夏油杰”毫不费力地将“球”踢进了球门，“我赢了。”
说这话时他目光微闪，像是在宣告的不仅仅是这场游戏的中场胜利。
“无所谓啦，反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要是五条悟真的那么好解决，就用不着再制定其他的计划了。”真人踢了一脚海滩上的沙子，舒舒服服地躺在了靠椅上，“不过夏油，你·确·定你的计划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对吗？”
“如果能够完全按计划实施，是这样的。”“夏油杰”的语气没有多少变化，巧妙地避开了对方语言的陷阱。
“很好，那我们就按你说的来。”
在10月31日的涉谷——
封印五条悟。
“别那样看夏油，漏瑚。”
花御拎着从沙子里挖出来的脑袋回来了，真人一眼看见它盯着“夏油杰”的目光几乎快冒出火光：“毕竟我们暂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他就连他的学生都管得死死地，不解决掉确实不行呢~”
“……？你说什么？”
“如你听到的那样。”真人苦恼地拍了拍手，“派去对付咒言师的同伴死掉了，似乎是对面中途又加派了什么人手，它连消息都没能顺利传递完整……你能活着回来，也算是了不起了吧？”
漏瑚没有再说话，任由真人和“夏油杰”继续交流着其他的事务。
它才从五条悟的领域中逃脱不久，需要用咒力修复自身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
不知道为什么，它忽然记起了对方口中的那个名字。分明还有很多其他事物是存疑的，但它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那个男人口中的这个名字，会在将来带来什么，难以预判的部分。
这是咒灵作为“生物”的特性带来的，难以追溯但却确有其事的“预感”。
喂不是吧，五条悟那个家伙本身就已经是拉高了整个咒术界“门槛”的存在了，再来点什么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它决定先按下没来由的“预感”，在得到进一步的信息后再做打算。
没有先提供这一点出来的原因，除了它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重要的情报，还有——
漏瑚的目光落在和真人侃侃而谈的“夏油杰”身上。
加入了又怎么样？对方作为五条悟曾经的挚友、叛逃的特级术师，始终还是【人】。
【人】和它们，是不在一条线上的。
--
“喂，你真的是人吗？”
打斗的间隙，东堂葵稳住身体，朝对方抛出了问题。
倒也不是他会认为对方的实力有多可怕，毕竟到底双方都没有使用术式，至少完全看不出来。
至于能看出来的事物……
在东堂葵的视野中，柒夜莉丝在最开始对他出手的前一秒，身上似乎有什么经历了短暂的波动，流露出了原本完全无人发现的，极可怕的事物。
那种浓厚的、如丝织成的雾气一般的氛围，倒是和他跋除过的特级诅咒，给人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都是无数看不真切摸不清楚的“死亡”。
让人基于生理本能就会寒毛直竖的，潜藏在本质中的预警。
或许不能够说是完全一样。但是却又藏得很深，深到他也不太能够确定这一点——所以才会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想想被作为两面宿傩容器的另一个原本也该是这边一年级生的对象，东堂葵皱起了眉。
东京这边的一年级生最近收的都是什么东西？
一个分神，他就被对方狠狠地绞锁后甩在了地上，力度之大就连地砖都传开了闷响。
还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一旦分心就会被死死咬上——
就这一点来看，也完全像是个怪物。只不过到底还是有些欠缺，譬如和自己在体格间存在的差距就没办法弥补。
就算到现在，最多也只能让他稍微在皮肉上有点磨损，不过这也很了不起了——
“咔哒”。
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柒夜莉丝从腰侧取出一把□□，温温柔柔地拉开了保险栓，将它指向地上的人。
“话说得不错，下次不要再说了。”
……
——禅院真希跟着其他两个人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黑发的少女面带微笑地准备开枪的场景。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两个人很轻易地对付了禅院真依，后者很显然地处于劣势当中。当然，这并不妨碍此刻这三个人都看着拿着枪踩在东堂葵身上的少女，产生了怀疑人生的表情。
不过没人觉得特别需要担心，因为不是咒具的普通武器是没有办法伤到能够以咒力进行防御的咒术师的，就像伤不到诅咒那样。
他们在看的只是黑发少女的气势。
冷冽且凛然，完全不容侵犯——在她面前的，不论是什么，她都不会动摇。
“哇噢，酷毙了！”钉崎野蔷薇打了个响指，“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嚣张的气焰被踩下去的感觉怎么样？”
其他人来了啊。柒夜莉丝看见跟在禅院真希和熊猫身后的狗卷棘，想了想，还是收回了动作。
她本来也没有必要有多大情绪，把伏黑惠受到的伤还过去之后就没有再动用更多的力量。
只不过对方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恰好地踩中了她的雷点。
在港口黑手党“开局”的时候，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在莫名卷入到咒术界的事务当中的时候，她也失去了原本似乎应该知道的东西，连带着产生行为的错乱。而现在……
居然还有人用“我已经发现了你身上的秘密赶紧坦白从宽吧”这样的语气试图盘问她这样的问题？
柒夜莉丝把枪别回腰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我是谁？”
她的语气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你这么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是……‘月之诅咒’。”
柒夜莉丝低下头，看向得到答案的东堂葵。柔软的黑发在她的侧脸落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所以突然起冲突这种事情，希望不会有下一次。”
再有下一次，她大概不会再收回来，她的惩罚。
不过高专这边的其他人都没有特别在意这点，毕竟——
“虽然没有用咒力，不过那个家伙看起来蛮能打的，结果连莉莉丝都干不过啊。”钉崎野蔷薇捣捣旁边的伏黑惠，“喂伏黑，你该加强锻炼了！”
“因为之前和我一起训练的同伴都是接受过身体改造手术的，所以对手的身体强度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柒夜莉丝很大大方方地就把这种听起来不像是能外传的东西爆了出来，引得钉崎野蔷薇一阵惊叹：“哇，这么拼的吗……也太辛苦了吧。”
“还好。不管是哪里，都需要努力才能够做成想要的事情吧？像是刚刚，如果我不够努力的话大概也会变得很狼狈吧。不牵扯咒力，那个人的实力也是很强的。”
让她想想……大概有快2/3的末广铁肠吧。
要知道身体强化手术并不是什么能够被轻易接触的事物，单单依靠自身的“锻炼”就能拥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就算是借助了其他的一些方法也足够令人惊讶的了——
“你们咒术界还真是了不起啊。”柒夜莉丝如此评价道。
“那也是很正常的，所以说你们要赶快训练才行。”禅院真希虽然对于柒夜莉丝刚刚的行为感到过不解，不过她将其归因为对方一时还没能完全纠正回之前的习惯，“枪对于咒术师来说作用不大，除非是咒具；如果你一定想用的话，可以之后让五条悟给你找找……”
“这样啊，受教了呢，谢谢学姐~”
……
一边和其他人聊天的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悄悄地弯了弯唇角。
虽然很快，但是没有逃过走在她旁边的伏黑惠的眼睛。
……是想到了她的，在军警那边的队友吗。
伏黑惠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对方刚才的言论。
“月之诅咒”……据说是柒夜莉丝在部队中得到的称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是她以这个指代自己，就说明——
少年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比起这里，她其实更倾向于选择另一些人吧。
要不然就不会在进入咒术界、明知道“诅咒”这两个字对咒术师而言不是什么好意思之后，还毫不避讳地将它和自己绑在一起。
而走在稍后一些的狗卷棘，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能够解决特级咒灵的少女，会仅仅因为“没有转变心态”而作出“完全没有用”的事情吗？
而且，她那个时候的样子，似乎对于能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已经了如指掌……话说回来，上次的任务，她究竟是怎么解决的？
黑发的少女在谈话的间隙侧过了脸，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她趁身旁的其他人讨论的时候无声地朝他做了个口型：
“秘、密~”
不知道是在提醒他遵守约定，还是恰好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不，这都不重要。
狗卷棘忍不住偏过了脸，试图避开前方——
来自柒夜莉丝身旁，目光如炬的伏黑惠看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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