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迷雾
介于五条悟对虎杖悠仁似乎特别上心，七海建人认为有些事情不用他转述，五条悟也迟早会告诉虎杖。
事实上，对方在接到上层的任务后就基本上不待在高专，而是三天两头到处神出鬼没，是个人都该发现这里应该存在什么问题。
“话说回来，老师你最近都不在校内教伏黑他们吗？总觉得看上去很闲哎。”
“别这样说嘛，老师在很积极地做一件事啊~”
“啊？什么什么？”粉毛少年的眼睛“噌”一下亮起，似乎是以为这里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老师可是在积极地逃避任务！”
……喂，够了啊。把消极怠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你以为会有谁支持你吗！？
“哦——是这样！不愧是五条老师！”
刚从外面领完任务回来的七海建人的额头上绽开一个十字。
“差不多够了吧？那些人已经找上我来了。”
偏偏他一边还要帮对方带“已死”的虎杖悠仁，很多时间上自然没法说得那么清楚——以至于在高层的眼里就是“帮五条悟搪塞行迹”、“一定和五条悟有关”。
“哦哦~辛苦了七海~~”白毛教师完全没当回事，甚至还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脑袋，“快来谢谢七海！”
虎杖·不明就里但是照做·悠仁：“您辛苦了！七海先生！”
七海建人觉得血压有点高。可能是领子有些紧，所以呼吸不畅吧——他扯了扯领带丢到一旁。
“只有你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你看起来不准备动手。”他看着五条悟，“为什么？”
气氛忽然变得严肃了，尤其是当七海建人正经的时候。
“呃……那个，是因为我的事情吗？”虎杖悠仁瞄了一看上去显然不太能和平揭过某件事的两方，小声地开口。
“啊，别担心，没那回事。”五条悟拍拍七海建人的肩膀，示意对方和自己到另外一边去，“是另外的事情。老师会解决的，放心吧。”
另外的事情？能让七海和五条老师都这么讨论的……是高专出了什么事还是？
“我可以知道吗？就是说，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不该让他知道。
七海建人看着面前的少年，几乎没怎么想就决定了这一点——无论和他一起处理任务的时候进步再怎么快也好，对方到底还是个孩子。
同样的境地落到他曾经的“同学”身上，哪怕实际上情况并不相同，也不该由他来参与。
然而明明是先准备避开对方的那个人却倏地停下开了口。
“嘛，既然悠仁你都这么说了——”
……
“为什么告诉他？”七海建人略微皱眉，看向将事情和盘托出后以“出门买甜品”为由将虎杖一个人留在室内的白毛教师。
“欸~可是七海海你要求我积极履行职责的吧？”后者跟着虎杖悠仁一起这么叫他叫得很欢快，不过此刻七海建人倒是没有心情特别纠正对方的称呼。
五条悟朝他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我可是有在认真思考解决方案，多个人多份力嘛。”
“而且啊，悠仁身上还有一个承诺，在兑现之前莉莉丝是不会怎么样他的~”
承诺……？
指望一个已经“叛逃”到诅咒一方的人遵守那种东西？
七海建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因为七海海你没有见过莉莉丝所以才会这样想，等你之后就知道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七海建人决定不去理解对方的脑回路，“虎杖目前还是在我这里，我会好好带着他的。”
一起执行任务，他总不至于让虎杖悠仁一个人和柒夜莉丝遇上。
“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吗？我当然是……”
随着五条悟坦白后面的安排，七海建人的眉头终于稍稍地舒展开了。好在对方还不至于真的放任不管到那种程度，现在看来应该是早就做好打算了吧？
……等等。七海建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就那么确定——”
五条悟打断他的话：“我不确定。”
白发的青年抬起眼，望向远处的地平线。斜阳昏昏沉沉地向地底坠落，染红在他湛蓝色的眼眸中。
“不过只要莉莉丝还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就一定会出现。”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失去了记忆，但是某些事物完全没有改变。或许他不该说“承认身份”，而应该说“在意某些人”吧？
在意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所以会为了那些人不计后果的行动。
“只要走近就能获得你的喜爱……未免也太滥情了点吧？”五条悟告别七海建人后叹了口气，双手插兜朝不远处的甜品店走去。
在他快要到店门口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之所以值得周围的人特别看一眼，大抵不光因为对方出色的样貌，同样还有他们身上深绿色的军制行装。
并没有作过多停留，那抹深绿迅速消失在了人数不多的街道上。
“一份毛豆淡奶油喜久福，打包。”五条悟看也不看过去的两人，敲了敲柜台的玻璃。
“啊、好的……稍等！”老板才从远去的两人脸上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一转眼看见面前忽然又出现一位帅气逼人的异性，急忙应下的同时侧颊飞上两朵红晕。
喔，正常人的眼光还是不会出错的嘛。
五条·怀着奇怪心理的幼稚鬼·悟表情冷淡地懒懒散散靠在旁边的墙上，周围肉眼不可见地开上了几朵小花花。
当然，这份高岭之花的形象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个……不好意思！您要的口味没有了……”老板检查完内置柜台，带着歉意开口道。似乎是看见了面前的人周围迅速低落的气压，她赶紧补充道，“还有巧克力口味和草莓口味，您看……”
柜台后的人胆战心惊地收了声。因为对方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不妙了。
退而求其次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他最喜欢的口味没有了，但是偶尔尝尝其他的也不错——但是这一次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是因为五条悟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能问问为什么会没有了吗？之前这个时间我记得应该都有货才是。”
“这个——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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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着。”条野采菊面无表情地把斗篷下的点心盒子塞给了旁边的末广铁肠，“这么奇葩的味道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烨子小姐说了要由条野你来负责。”黑发的青年并没有伸手，而是一板一眼地驳回了要求。
条野采菊的额头绽开一个十字：“……那是因为你在赶路的时候完全不会顾及到点心！”
“既然如此就不要买那么多啊！你知道这些玩意的味道混在一起有多熏吗！？”
末广铁肠：“只是一些当地特产的点心而已，你这样说我要告诉烨子小姐了，她之后还要吃呢。”
“……？”条野采菊简直要怀疑对方实际上也是个切开黑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忽然噎人的程度与日俱增并且还总能精准找到可利用的点。
似乎是感受到了条野采菊的沉默，末广铁肠贴心地在后面补充了一句：“需要之后训练场见吗？”
条野采菊：……
缓缓露出了一个平静而杀机暗藏的微笑jpg
别以为他没发现从某人不在之后除队长之外的几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通过压迫他来顺气——这次用于公务之外的购物金额来自大仓烨子，顺带一提原话是“既然条野那么能干，多做点事情应该没问题吧？这也算是我的信任呢”。
遣词造句很是精妙。
不明不白地借题发挥这种事情她算是拿捏住了，之后连带着末广铁肠和偶尔回来的立原道造看他的眼神也不怎么对劲。
……很好，他早晚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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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在得知五条悟所说的内容后呆坐了许久，因为他完全不理解对方口中一系列内容究竟是怎么样发生的。
实力足够所以成为了“特别特级”？在执行外务的过程中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怎么就成为“叛逃”，需要五条悟出手才能“处决”了呢？
哪一个环节听起来都不是他能想明白的事情。
“不过是一个选择了诅咒一方的人而已，你还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想的吗？”
偏偏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旁边还忽然多了张嘴。虎杖悠仁啪一下捂住了冒出来的两面宿傩：“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他对柒夜莉丝的印象还停留在对方朝自己伸出手时温和的笑容。她眼神中流动着暖光，不合常理地提供了一个承诺。
但是，或许不止。因为他忽然想起来，那并不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对方——
穿着军式制服的少女眉眼冷肃，却能一击收缴危险罪犯的棱角，单薄的身影在白日下无比坚定，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便让人心安。
因为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以至于他没能看清楚对方的样貌，仅仅看见了一个侧脸。但是之后在食堂的时候他坐在柒夜莉丝旁边，忽然就想起来了这回事。
明明是选择了守序的一方不是吗？
明明……
虎杖悠仁忽然不敢细想。因为他想起了对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任何、最不合道理的人情。”
“不合道理”……那么会在正常的认知、情理之上吗？
什么才是道理，正常的秩序算是默认的吗？
那时对方的表情很是认真，所以他一时之间也没有细究。
“莉莉丝啊，比我想得要来得更雷厉风行呢”——五条悟是这么说的。
“不要用你之前的印象揣测她，因为你们也不清楚她不是吗？”——似乎是出于担心，七海建人提供了这样的规诫。
黑发的少女如迷雾一般，轻易地到来后又轻易地化开。
但是——
“你说的不算。”橘粉色头发的少年朝着空空荡荡的室内重复了一遍。
亲眼看见的事情尚且不算真实，更何况没有真正了解到实际情况之前呢？
“……哼。”
两面宿傩对于虎杖悠仁的反应倒是并不意外——他寄身的这个小鬼对于认定的事情固执得可笑。
连他都忍不住要为对方可怜起来了。
一个对方很快就会知道的道理，那就是被表象欺骗的自取其辱。
……
楼梯间，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黑发少女的脸上，那双望过来落在他身上的眸子里却看不出任何温度。
样貌丑陋的咒灵缠绕在她的身畔，教学楼内刺耳的笑声仿佛才褪去又才涌起。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那片广袤的黑暗里，站在那具被扭曲了灵魂的尸体旁，任何人都看不出真实下的反应。
那个他自以为清楚秉性的人——
向来是随心所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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