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端倪
家入硝子才从外面的任务执行完回来，坐公交到站后准备回校。然而她走着走着，却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
之前这片的树木有这么少的吗……算了，多半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又打架了。这里的台阶去哪了……这两个家伙打起来也不注意一下别影响到正常设施的使用。
家入硝子从碎石堆里迈过这段路，决定回去之后就向夜蛾正道通报。
话说回来，这里附近原来有这么敞亮吗……才从一段长期工作中抽身的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转头看见了旁边平了一块的山头。
……
别是打死了一个吧？
事实证明，不是打死一个，是两个人都被夜蛾正道拎回去削了一顿。声音之大连家入硝子站在校门外还有好几十米的时候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她回高专是为了休息的，但她现在觉得还不如不回。
家入硝子的太阳穴隐隐痛了起来，她叹了口气，再度迈开的脚步带了几分虚浮。总之先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好了……快要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她被不小心绊了一下，身体晃了晃。
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双手扶住了她。
“小心。”
扶住她的双手十指纤长，骨节玲珑，肌理上的莹白光泽让人联想到精致冰冷的瓷器，传来的却是暖意和安定的力量。
家入硝子顺着那双手向上看去，目光却在接触到对方的面容后愣住了。
柒夜莉丝也看清了自己扶住的人。她的目光在家入硝子眼角下的小痣上微不可见地停留，伸出手在家入硝子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我没事。”家入硝子回过神来，“你看起来很眼熟，是之前的那个官方pv里的……”
尽管游戏的pv只在宣发时放过，那也是极大的风靡。哪怕它禁止下载、禁止转播，依旧收获了可观的浏览量——因为其中有一帧画面令人见之难忘。
只不过在此之前，家入硝子从来没想过哪家的游戏pv里的形象会来自于真实的存在，但是面前的银发女子的容颜比起静态画面上的一帧所呈现出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也玩那个游戏吗？”
柒夜莉丝弯了弯唇角，“谢谢支持呀。”
对于给她提供业绩的对象，柒夜莉丝的感观还是不错的。她略一思量，目光落在家入硝子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和眼中的倦色上。
家入硝子身上的倦惫被尽数一扫而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自己现在全身上下精力充沛到还能再熬四十个小时——
尽管家入硝子掌握着反转术式，但也只是治疗身体上的伤口，并不能治疗精神上和身体上精力的消耗。倒不如说，愈是使用术式愈是徒增消耗罢了，柒夜莉丝的能力简直改变了她的认知。
然而面前的人却只是摆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没关系的，”柒夜莉丝大概感受了一下就将“倦惫”抛到一旁，“不过像这么消耗自己的事情还是要少做。”
面前的少女大概也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但是现在的咒术师都这么劳累了吗……？
“咒术师”一词在柒夜莉丝的脑海中并不能引起太多波动，一定要说的话，在她看来也是身份的一种而已。她不选这个的原因，一开始是觉得它现在的体制过于冗杂，到现在才对此稍微有了点更多的印象。
……还真是辛苦多了。
“每个人的存在都很可贵，照顾好自己也很重要。”
“啊，是。”家入硝子一怔。
虽然好像被说教了，不过却并不让人抵触——倒不如说是因为这句话是由对方说的，所以才显得有几分不同起来。温和的金色眼眸恍若剔透的琉璃，闪烁着令人感到宁静和安心的光彩。
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微妙啊。明明对方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吧……？等等，话说她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附近的？？
家入硝子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被自己遗漏的关键点。
咒术高专的所在并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偏远得可怜，就连最近的公交站台都要走上十分钟；虽然面前的人也可能是担任模特或者偶像一类的工作，但应该没有人会到这种地方来采风吧？
不过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柒夜莉丝就先帮她解答了疑惑。
“啊，对了，你是要回去吧。”她收回扶在家入硝子身侧的手，朝她露出了一个有如和风般温柔的微笑。
“可以的话，能帮我问问五条悟什么时候能履约吗？”
……
“五条悟”“履约”这两个词一出，家入硝子带着柒夜莉丝就进了高专。
笑死，这还用想？必然是五条悟那个家伙又干了什么。先不提外面才被搞得一塌糊涂的设施，他平时也不干什么正常事。
柒夜莉丝跟在家入硝子的身后进入了高专。在跨过石槛的时候她仰头看了一眼校门，复又安静地继续往前。
--
遥远的薨星宫内的感知屏障上忽然泛起了些微涟漪——
“天元大人……？”
下首的人小心地请示，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也许是它的感知错误了。天元收回神思。
【继续吧。】
底下的人不敢怠慢，忙不迭地道：“星浆体的行迹目前掩盖得很好……”
原来是又一个五百年的缘故啊。看来是“进化”的在即对它产生了扰乱的影响……这是第几个“星浆体”了？第四个，还是第五个？
“……还请天元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确保她的安全到最重要的一刻。”
它自诞生起就注定会照着世间的秩序运作，包括顺应着这些前来向自己寻求庇佑的人。
只不过人类的潜力庞大得可怕。甚至不需要数千年的岁月推移，而是在天元度过第一个五百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学习到了足够多的事物，再比如如何运用所学习的事物得到对自己最有利的路径——
这种东西，有一例就足以开启先河。
【嗯，知道了。】天元回复道。【你退下吧。】
从它诞生之初到现在的人心也变换得可怕。
虽然这些都不该归它管。
就像谁也不能在事物发生前推算一切，它也看不透人心。
……或者说，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因为它现在作为“个体”的意识正在逐渐变强；等到【重置】后，这一切又会重归宁静。
就像上一个五百年，上上个五百年。
一切只不过是循环罢了。
【……】
--
……
“我只不过是出去接个任务，你们就把外面搞成这个样子？！”
校园内的景色静谧而和谐——如果不是因为配音过于嘈杂了的话。
教室内的两位dk正在眼观鼻鼻观心地排排坐，家入硝子听到的滔天怒吼正是来自他们面前的讲台。
“……说你呢，悟！”夜蛾正道面色发黑，“外面的山头是你用了‘苍’吧？你是准备拆了学校重建吗！”
“就算是除咒灵也好歹给我收敛一点啊。”
照他看到的阵仗，罪魁祸首再上头一点，搞不好高专就能翻修了。
夜蛾正道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我是不是该庆幸，没有收到奇怪的通报，说是看见了不明场景？”
至少“帐”是必须的吧。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关于这一点，夜蛾正道还是稍微找到了慰藉。
“你放了？”“你没放？”
台下的两名dk迅速地小声交换了问题，或者说答案。
……很好，原来只是因为没人看见而已。夜蛾正道感觉才稍稍平和下的血压又往上走了。
“现在，告诉我什么咒灵需要你们这么卖力。”
他并不怀疑出动了面前这两个人之后还有没解决的对象；倒不如说只是对于“居然会有需要他们出手到这种程度”的对象就已经开始准备着手了解了。
至少是特级的存在，总不可能凭空出现。
夜蛾正道掏出了记录本准备下笔，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啊，对了，是跋除了，还是收服了？”
……
“硝子回来了啊。”夜蛾正道才从教室里出来，一眼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家入硝子。她的状态看起来相较之前好上无数倍。或者说，比出门前还要精神。
“这次出门的任务还顺利吗？”虽然早在家入硝子踏上返程的时候就从督导那里得到了消息，不过夜蛾正道还是会再问一遍。
“一切ok~”家入硝子比了个手势，“话说回来，杰和悟在教室里吗？”
夜蛾正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去，他正准备介绍反面教材让家入硝子引以为戒，忽然发现她身后跟着的柒夜莉丝。
银发的女子朝他微微颔首。
“硝子，你身后的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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