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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当一回赤脚医生


  第十五章当一回赤脚医生
  在邮政局寄完东西,发现时间差不多是储蓄所日结的时间,翁昌昇就顺便去长青所看看农姐姐。
  到了储蓄所,正好碰见农姐姐和周文琦吃力地抬着大大的钱箱出来。
  他快步走过去对农姐姐说:“我来帮你抬吧。”
  翁昌昇接过她手上死沉死沉的箱子,在周文琦横眉竖眼下抬上押运车。
  押运车都是由荷枪实弹的经警看护,生人勿近,而且银行的钱箱也不是非工作人员能触碰的。
  不过翁昌昇和他们太熟了,这种本应属违反规定的平常事翁昌昇不是第一回干了。
  周文琦气乎乎地对他说:“你没见我力气更小吗?你应该帮我抬。”
  然后指着另一个钱箱说:“罚你自己一个人搬过去。”
  “没问题,湿湿碎啦。”
  翁昌昇把这个明显轻得多的钱箱搬上车,然后和经警们示意下感谢,一位经警说记得欠我们一杯冰。
  这名经警帅哥何方神似吴彦祖,是退伍军人,曾教会翁昌昇挂步枪的姿势,枪口要向下,这样避免走火伤人且可以又稳又快地出枪,而不是抗日神剧里那种枪口向上背在身后。
  储蓄所每天都会押送两个钱箱,沉的那个一般是上缴当天收入的存款,另一个则是留存备付储户的少量现金,除非有储户预约第二天要大额取款。
  长青所附近有一个长青市场,所以她们这个储蓄所每天要收很多存款,平日业务很繁忙,特别是快下班了就会有很多卖菜的摊主排着队来存款。
  在这个所上班的人都要求是业务熟练技能出色的标杆人物,像翁昌昇这种新手再过几年都来不了。
  周文琦就是一位点钞能手,曾获得过分行单手点钞第一名。她的手指纤细修长,点钞时五指翻飞,行云流水般,点钞能点出花来,煞是好看。
  翁昌昇目前经过苦练,只能勉强用三指七错八漏一停三顿地点。
  虽然送走了钱箱,翁昌昇还是被锁在门外,有些规矩是不能破的。
  他支着脑袋趴在柜面上,瞅着正在里面收拾东西的两位美女,美女无论在做些什么都会赏心悦目。
  他突然对周文琦说:“周文琦,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瘦了呢?”
  周文琦娇小玲珑,但该大的大,粉嘟嘟的,脸上的各个部件都长得很精致,像个瓷娃娃,平时有点婴儿肥的样子,很可爱的。
  而且说起话来像脆口萝卜一样好好玩。
  翁昌昇每次来见到她都要挑逗她一番,她是客家人,客家女人是出了名的“冰火二重天”。就是在家里对老公很温柔贤惠,对外人却极度凶猛。
  翁昌昇一挑逗她,回回都像点了炮仗一样地噼噼啪啪个不停。当然最后往往是翁昌昇投降认输,和女人争,通常是越争越没道理的。
  不过这话一出口,翁昌昇还真猛然觉得她似乎真有点和平时不一样。
  周立琦刚才抬了一下钱箱,现在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不停地拿毛巾擦着汗。就算今天的钱箱有点沉重,也不至于吧。
  小美女粉着脸擦着汗的样子有点小诱惑,不过翁昌昇这回没心思逗弄她。
  “周文琦,你有没有觉得很饿啊?”翁昌昇问。
  “废话,现在几点了,当然饿了,你是打算请我和农小梅吃饭吗?”周文琦一点就炸毛,貌似也比平时脾气更火爆一点。
  翁昌昇又一副爱心泛滥知心哥哥的样子问:“你怎么出那么多汗啊?衣服都汗湿了,你现在动不动就爱出汗吧。”
  周文琦一手紧着领口一手指着他说:“管好你的眼珠子,非礼勿视。”
  “那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心跳很快,经常心慌慌的样子呢?”翁昌昇又问。
  周文琦皱了下眉头,看了看翁昌昇,这家伙今天说话怪怪地,不像是平时嘻皮笑脸一副专门讨打的样子。
  就看到翁昌昇好像有点严肃地说:“你好好想想,你身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啊?”
  一直在旁边等热闹看的农姐姐好像也听出了不寻常,低声问翁昌昇:“你今天怎么回事啊,神叨叨的?”
  周文琦看着罕见地不说笑的翁昌昇,也有点儿慌的说:“最近还真是有点像你说的那样,动一动就心跳好快,爱出汗,我还以为是最近天气太热了,好像也饿得好快,老想吃东西。”
  她亮出包包里面的小饼干,说:“我还备着饼干,饿了就吃点。”
  翁昌昇听了基本上就有了推断,再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瞅了瞅脖子,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可能是得了甲亢。”
  “啊,你别吓我。”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最好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要快,尽快,因为如果是甲亢的话很危险的,越早处理越好。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怎么懂这个?”
  “你看我像骗你吗?你的样子和甲亢的症状几乎一样,而且说句你不要太害怕的话,你的眼球都开始突出来了。”
  “啊……。”周文琦尖叫一声,眼泪汪汪的,她无法不相信,美女哪天不照个几十遍镜子的,自己身上的任何微小的变化都清清楚楚,“甲亢是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如果确诊的话,我建议尽快动手术,而且……动手术会很胖的。”这是一句对天生爱美的女孩子来说,也许比病痛更有杀伤力的话。
  其实还有更让人痛不欲生的话,他还不敢说,甲亢就是一种能让美女绝望的病,不是说它有多严重能危及生命,而是发病后往外突出的眼球是不可逆的,严重的就像顶着一双金鱼眼,打激素催胖之后要完全瘦回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最最可怕的是它有可能会影响生育。
  周文琦最后还是相信了翁昌昇的话,她决定明天就去医院检查。
  和周文琦分开后,农姐姐问:“她的病是真的吗?”
  翁昌昇傲然地说:“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我爸是神医,大医院治不好的病只要找我爸绝对药到病除。周文琦不幸中的万幸是遇见了我,她要是等病暴发之后再去医院,后果不堪设想。”
  “牛皮哄哄的。”农姐姐以为他在吹牛。
  翁昌昇的父亲虽然是个沒有国家正式执业医师执照的赤脚医生,但能让一位见惯生死的老军医视为平生知己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臭味相投爱喝酒。
  医者不自医,老军医自己有什么毛病都是找他父亲看的。
  翁昌昇小时候曾见到过厂里的一位女邻居毕恭毕敬地在父亲面前跪下来,满怀感激之情地“咚咚咚”嗑了三个响头。
  她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难以启齿的怪病,她的腹部坚硬如皮革,拍起来呯呯作响,刀插不入,跑了很多地方,所有的大医院所谓的名医都查不出病因,无法治疗。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找到了父亲,那时她已了无生趣,毫无介意地撩起衣裳露出死灰色的肚皮让父亲检查。
  父亲查看了病情,把了脉,询问了一些事情后,就上山去采了一些草药给她敷贴、吞服,三个月后已被宣告绝症的她痊愈了,她视父亲为再生父母,以后逢年过节都要来孝敬一番。
  这样的病例很多,所以父亲是当地最德高望重的人。翁昌昇经常会发现有陌生人偷偷给他家送东西,不逗留也不留名,东西悄悄放下就走。
  他家就在海边去往市场的路边,经常有渔民担着去上市的担子,经过他家时,就从担子时挑出最好的鱼虾放在他家门口,不收钱,只是有些渔民晚上收市后看见父亲在天井里喝酒,就过来把还没卖完的海味都放下,然后啧几口酒就往回赶。
  翁昌昇从小就随父亲去采草药,耳染目濡地就多少懂些药理,而最最重要的是父亲得癌症去世后,翁昌昇立志要当一名医生,能治所有疾病的医生。
  从高二开始,他读得最多的不是课本也不是文学著作,他读的是医书。他偷偷把姐姐的所有医书都读了个遍,就算是高考前夕,他的床头都放着一本《解剖学》。
  只不过,因为他高度近视,他姐姐说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这么高的近视怎么给人做手术?哪家医学院会收你?他信了。
  也许是他姐姐不愿意看到他以后还要活在父亲离世的阴影里,但不管怎样,他虽然没上医学院沒当上医生,但他还是懂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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