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礼物
夏云川是凌晨买的火车无座站票回的学校。
一大清早的，宿管大爷来开宿舍楼门。他一出寝室楼就看到夏云川坐着个行李箱，背靠着墙根。
夏云川一条长腿撑着地面，一只脚踩在滑板上，来来回回的晃悠着。
凌晨，天空飘了点雨，不大。落在夏云川的头上，像给他打了一层模糊的滤镜，毛茸茸的一圈儿附在他身上，增添了些柔和感。
“娃儿？等多久了？”大爷叫他。
看到寝室楼开门，夏云川把行李箱推过来：“刚到，没等几分钟。”
大爷问：“怎么这个时间回来？”
夏云川：“我去临州拍戏了。”
“临州？临州有个影视城。”大爷又想了想，“嘶……那不对啊！临州的车都是下午到站，你怎么这么早？”
夏云川：“凌晨还有一辆火车。”
大爷：“那辆啊！那辆是长途，人多的很！你坐这辆车？够辛苦的啊！不会是在剧组受了什么欺负，着急回学校吧？”
夏云川摆手：“那倒没有。”
他可牛逼了！他不仅没在剧组受欺负，还轻薄了人家的男主角！
对方被他按着，都没敢动的那种。
可这大爷不信：“唉……你骗不过我的，这栋宿舍楼三层播音专业，四层表演专业，娱乐圈新人的那点事，我看的多了。”
大爷将锁放到窗内，一转头，看到夏云川，大爷怔住了：“嗯？你脸咋这么红？”
正在回想昨天和景辞的“浴室play”的夏云川：“……”
大爷：“还说没被欺负！你这……都被打红了！”
臊的脸红的夏云川：“……”
谢谢您老的关心啊！真的不用提醒我，我自己脸红的这件事！
其实，夏云川本来买的是下午回学校的动车车票。
他的杀青戏是今日凌晨拍的，可是拍完后回到酒店，怎么也睡不着。
他一想到前不久那尴尬的场面，一想到景辞就在隔壁，他就忍不住翻来覆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第二天要怎么面对景辞。
所以，他跑了！
回到寝室时，室友正在洗漱，准备去上课，看到他回来，还吃惊了一下，也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不是定的下午的票吗？”
夏云川：“……”
求求别问了！
……
早上第一节课是新闻学的某门专业课，夏云川恰好赶上了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老师划完期末考试的重点就让大家自由复习了。
323寝室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四个男生干什么的都有。
一位正欣赏最新得到的唐晓签名照。
一位正跟女朋友聊微信。
一位正timi中。
还有一位……本在自学之前一个多月落下的课程，但现在捏着笔，表面发着呆，其实在侧耳听前座女生的话。
——“这个爱测小程序真的好准啊！你看它写的，就是我本人。”
——“对吧！我推荐的没错吧！真的巨准，把我性格测的透透的。”
——“星座、运势……测什么的都有，题目类型好多啊！”
夏云川支着笔，笔帽朝下一按，笔身轻轻弹起，又被他一把接住。
夏云川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测……什么的都有？
中午的时候，a大食堂，323寝室四人围着个方桌吃饭。
室友还在跟女朋友聊微信：“好！你发我的，我马上去看。”
然后，点开了一个小程序，边看边跟他们秀女朋友：“唉……我女朋友天天给我发测试题，你们看？这又三个链接。”
“给你们看看这题目有多可爱！题目一，测试我能接受自己和哪种动物灵魂互换。”
“题目二，这个还比较正常，是测试感情忠诚度的。”
“题目三，测试我的常用语录。”
过了两分钟，室友乐了：“测试出的结果是，我是一个经常对女朋友说‘多喝热水’的海王骚狐狸。”
“哈哈哈……很准啊！”
“这是渣男语录吧！特别符合你。”
“滚！我得把结果改一下，给她发过去。”
夏云川留意了一下，室友用的也是那个小程序。
夏云川这边天下太平，《归雁刀》剧组就有些风起云涌了。
房车上，小林给景辞递了一杯蜂蜜水。
景辞接过，喝了一口，才感觉出不对劲来：“你跟着我干嘛？夏云川呢？”
小林：“夏云川，走了啊！”
“走了？”景辞纳闷儿，“他今天不是还有一场戏吗？”
小林：“凌晨就拍完了啊！”
夏云川还剩一场和女二号的戏，拍的场景是在衙门里，这场景不分昼夜都能拍。
拍完这场戏，夏云川就回酒店收拾行李了，小林全程看的清清楚楚，可景辞不知道这件事。
“竟然走了？”景辞小声重复。
房车里少了一个人，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景辞临到剧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夏云川为什么突然走了？
直到他看到导演的监视器中的，夏云川和女二号的一段戏。
扎着高马尾造型的百里彦少年感十足，他双手被缚，看向女二号的眼神灵动又深情。
地牢里，两侧墙壁挂着油灯照明，百里彦快步走到女二号身侧。
——“喂！我还挺喜欢你的”
——“跟我走啊！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女二号加快了步伐：“等你关满三日再说这话吧！”
百里彦又跟上。
——“唉？别急着拒绝，多考虑考虑嘛！”
看到这一段戏的景辞觉得自己有些精分。
这三句话应该是这样呈现的吗？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景辞喊小林：“我剧本呢？”
“这儿呢！”小林工作习惯都是按照景辞的拍戏习惯来的。
景辞爱抠戏，总会要剧本，小林身为他的助理，剧本一般都随身携带。
就在小林觉得景辞又要抠自己的戏份时，只见景辞翻阅的都是没有荧光笔画台词的配角戏份。
a4纸一页一页的快速翻过，景辞一目十行，只专注找那三句台词。
剧本最终停在某一页。
景辞看着熟悉的台词，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是这样！
他在脑海中听到的夏云川说的那些疑似向他“表白”的话……原来只是剧中的台词而已！
演员拍戏都会有个习惯，剧本只看自己演的那部分，景辞也不例外。
收到剧本的第一时间，小林都会用笔先把景辞所饰演的角色台词标注出来。
其他的，景辞顶多只会背和自己搭对手戏演员的台词。
可夏云川的这场戏，是百里彦和女二号的戏份，他自然是不会看的。
也就导致他误会了夏云川要和自己表白！
景辞有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突然飞走的错觉。
怪不得！
怪不得他昨天问夏云川“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无论他怎么问，怎么暗示，夏云川都说“没有”！
原来是真的没有！
一切都是他的误会！
景辞有点头大了！
昨天，为了给夏云川多和自己相处的机会，他还假意把自己灌醉，还装晕要去看女二号跟别人表白，还各种卖惨……
现在看来，有些太傻了！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无收获。
昨天，夏云川碰到他的那里，被吓到的表情别提有多萌了。
当时……
夏云川懵了，就以按着他的姿势，维持了几秒钟的非静止画面，然后语气有些凶的说：“你，你要是敢，明天绝对会少一条腿，我说到做到！”
景辞：“什么敢不敢？”
夏云川没回答，直接冲回自己的房间。
他身上湿漉漉的，背靠着房门。不一会儿，脚下就积起一小汪水。
他努力深呼吸了几下，可心脏还是跳的厉害。
听说，酒后容易乱……那啥！
景辞不会忍不住吧！
景辞刚刚都……
回忆起刚刚那一幕，夏云川又把以前拆过一次的衣架拆了，放到房间门锁上立着。
他鼓捣的这一通被景辞在房门外听的清清楚楚。
一开始是衣架拆卸的声音，紧接着，门锁被顶的一动。
这是防贼呢？还是这个贼是指他本人？景辞哭笑不得！
他走过去，敲了敲夏云川的房门：“你的手机忘拿了！”
景辞仔细听着屋内的声音。
屋里的脚步声停住了几秒钟，然后有人走到门口，门锁又是一动，门把手被下压、旋开。
夏云川只从门缝儿里露出了一只手，向他要手机。
等接过手机之后，房门秒关。
房间里又传出一阵鼓捣的声音，门锁再次一动。
景辞：“……”
他看了看表，已经是新一天的零点十五分了。
他的生日彻底过去了！而期待中的惊喜并没有到来！
虽然没有惊喜，但他有礼物。
他的礼物都被小林收到了房间里，景辞从中找出夏云川送的那一个。
拆开！
在看到礼物的那一刻，景辞被雷到了！
夏云川的品味……真独特！
这一整天，《归雁刀》剧组都察觉到景辞的不爽了。
遇到对手戏演员拍戏不顺的，他依旧嘴损式说教。
景辞的房车又重新换回了以前的保姆车。
有时景辞莫名的找不见人了，结果却在百里彦的“坟堆”旁找到的他。
一个江湖大侠，孤独的坐在坟冢旁思念着未亡人，这画面，别提有多萧条了。
众人：“……”
他们不得不感叹，异地恋不容易啊！
他们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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