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夏王的心思
第十六章江夏王的心思
“哎,遂宁!”
沈鹊离了上阳宫,瞧着日头离申时还早,便想着去寻燕亭午。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江夏王燕述唤她的声音。沈鹊头皮一麻就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遂宁妹妹走得这么快干甚!”一把镶玉竹骨扇掠过,稳稳地挡在她身前三尺,执扇之人正是燕述!
沈鹊并不想搭理他,绕开他就往旁边走,又被他拦住,一来二去,沈鹊作罢停下。
“不知江夏王如此“辛苦”作为,所为何事?”沈鹊只搭着眼帘,瞧着自己的脚尖,不客气地说道。
燕述忽略她语气里的不快,从善如流地笑道:“怎么?没有事情便不能来找遂宁妹妹了?咱们许久未见,不如出宫找个酒楼细细叙话如何?”
沈鹊十分清楚他言语中的试探,什么许久未见,找个酒楼细聊?
怕不是她前脚跟着他去了,后脚他们俩的流言就满长安城乱飞了!
江夏王燕述此人,风流成性,流连烟花场所,未娶正妻王妃,内院就养着一群侍妾争风吃醋,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谁愿意将女儿嫁过去跟侍妾打擂台?
沈鹊被燕述□□裸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仿佛被千万只蚂蚁爬在身上,恶心又恼怒!
沈鹊终于抬起眼眸,眼神里是掩不住的厌恶,冷哼一声道:“王爷攀得一手好亲戚,谁是你妹妹!让宗室人听到了,怕不是要斥责你背祖忘宗!”
什么姐姐妹妹?!听了就令人作呕!
“妹妹怎能如此说呢,古语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述不过是为妹妹美貌倾倒,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想求妹妹一顾罢了,述一颗真心捧到妹妹面前,妹妹却视而不见,真叫述伤心欲绝啊。”
“君子自比,你也配?”沈鹊讽刺人来,向来一针见血,都是在太皇太后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谁又怕谁?更别提她的靠山又不止太皇太后一人,抛开她,手握兵权的国公之女的身份也够她在长安城恣意而为。
燕述的脸皮比沈鹊想得还要更厚一点,他仍然嬉笑着,不理会沈鹊的不假辞色,反倒上前靠近一步,想要俯身在沈鹊耳边低语道:“妹妹如此言语,本王可十分伤心本王想要妹妹入王爷的门,自然是有法子。太皇太后一向看重本王,若本王执意要娶,妹妹觉着太皇太后会不会给你我赐婚呢?”
沈鹊在他靠近之时,便很警惕地向后退了大步,让燕述的亲近之举落空。复而听见燕述所言,眼中的愤恨只差不能化作实质将眼前不要脸的人烧个干净!
说到赐婚,沈鹊突然想起方才在殿内,太皇太后瞧她那奇异的几眼,心里顿时有个猜测:莫不是当时动了赐婚的念头?
但是后来,太皇太后不再试探,显然是暂时将赐婚的念头打消了心里有了底,沈鹊飞快地想着如何应对此事。
燕述看着面前沈鹊娉婷袅娜,团扇遮面,一双美目因为气恼更添生动的模样,心头便痒痒,继续说道:“怎地,妹妹瞧不上我江夏王府的门楣,难道是心比天高,想做如今炙手可热燕王的正妃?亦或是新帝的皇后?”
沈鹊原本不与他继续纠缠,此地离上阳宫不远,来往的宫人虽然不敢多有停留,但谁知道会被听到什么,传出什么流言来。她正欲转身离去,就听见燕述一番讥论,燕王倒还好,可是居然拿燕亭午来说笑!那是她自小看到大的孩子,说出这番话的人用意险恶,更在侮辱她!
方才压抑下去的怒火瞬间反扑上来,沈鹊气得拿着团扇的手直抖,看燕述还挂着一脸恶笑,一个巴掌便拍了过去!
“啪!”十分清脆的一声,惊得沈鹊身后随侍的宫人都吓了一跳,赶紧俯首跪地,不敢再看。
燕述毫无准备被打了一巴掌,头都被打偏,幞头落地,可见沈鹊下手之重,怒气之盛!
燕述顶了顶被打的半边脸,玩世不恭的笑意终于消失不见,眼眸沉沉,咬牙低吼:“你敢打我?!”
“本郡主有何不敢打?一个满嘴恶臭的鼠辈,打你是脏了本郡主的手。本郡主警告你,以后想清楚再说话,否则,本郡主听到不顺心的,听一次,打一次。”
“遂宁!你!”
燕述还想要说什么,沈鹊却不想再赏他一个巴掌,转身便离去。
燕述被沈鹊扇了一巴掌,心里十分恼火,盯着沈鹊的背影,颇有想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可他不能!
他暂时还不能得罪英国公上官重,纵然有太皇太后撑腰,他也不能赌,也不敢赌。
他有多不容易,才从弈王府内院一个不起眼的、无人问津的野种,爬到如今封王的地位,决不能让他如此苦心的经营就此败落。
而太皇太后,这是她欠他的!
之前明明提过想要求娶上官沈鹊之事,她也没说不同意。可不知怎么,居然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事已至此,得想个法子,徐徐图之。
被燕述这样一打岔,等沈鹊道异兽苑时已过了申时,燕衡已经等在那处。
异兽苑多凶禽猛兽,除了膳时有宫人来照料外,其余时辰少有人至,故此沈鹊选在此地约见燕衡。
“你与燕述有交情?”沈鹊刚坐定,就听见燕衡一问。
沈鹊现如今听见这个名字都不适,皱着眉头嫌恶说道:“没有。”
燕衡听沈鹊矢口否认后暗自松了口气,提醒道:“此人不可深交,离他远点。”
他刚才一出宫门便瞧见沈鹊和燕述逗留在上阳宫前路上不远处,出于谨慎并没有上前,而是直接来了异兽苑。
沈鹊深以为然地点头,便开始说正事:“前几日,我发现扬州沈氏案有蹊跷,从扬州城传回英国公府的信件,并非县令寄出的那封。”
沈鹊将那封信件取出递给燕衡,燕衡接过后将信件内容大致看了一遍,知道了那是陈述沈鹊身世之信。
“如何知晓不是一封信?”燕衡看完后又自信检查一遍信纸,就是普通的宣纸,无甚异常。
“当年由扬州县令寄出的那封信件上被我不小心染上了一点血迹,可阿耶收到的这封信,洁白无损,可知是另一封。”沈鹊接着将她从路途时辰的差错推断英国公收到了一封提前寄出的信件的事情一一告知。
“照你所言,那扬州县令应是破解两封信件的关键人物?”
“就目前来看,只有找到他,才能得知第二封信到底是在寄出前就被人昧下销毁,还是在路上出了差错。”沈鹊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若是提前被人销毁,那扬州府衙便与沈氏案脱不了关系,甚至其中就有内侍的同伙。若是在路上被人截胡,则是有人暗中洞悉了一切,能做到消息如此神通的,背后势力必定不容小觑。无论是两者中哪种,目的都——”
“目的都在你身上。”燕衡十分敏锐,接过沈鹊未说完的话,眸色深深注视着沈鹊。
沈鹊一时被他眼中的情绪打断,清了清嗓道:“不错,便是不想让我回长安城。”
不管幕后之人不想让她回长安的目的为何,此刻能做的便是找到当年扬州县令,逐步调查,抽丝剥茧。
“孙明淼,扬州人士,归德十一年同进士出身,至归德十七年一直任扬州县令,受任期间兢兢业业,政绩可圈可点,但因为寒门出身久久未得晋升。直到明睿元年,由英国公提点,至长安任京兆少尹,明睿三年被御史参奏,贬襄州。”燕衡将原扬州县令的调任娓娓道出。
“他如今既在襄州,距离长安城也不远,快马加鞭三日便可来回。”
“不急。”燕衡负手而立,“今日内侍案也有了眉目,待到更进一步时,一同去襄州也无不可。”
沈鹊见他云淡风轻,沈氏案明明有线索在前,却不着急去寻人。言内侍案有眉目,却也不将细节告知,怕不是得了她的线索暗中去襄州找那孙明淼,独独要将她撇在事外吧。
沈鹊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平静淡远又运筹帷幄的样子,将别人玩弄于股掌,自己尽收渔翁之利。
“怎么?殿下从我这儿得了线索,就准备走了吗?”沈鹊瞧他有动作,忍不住开口说道:“拿一句有眉目便哄住我了?哎——”
沈鹊伸手拦在他身前,却没注意到前头的台阶,脚步一空便要摔下!
燕衡本准备起身将要送给沈鹊的人唤进来,听见沈鹊那些质问原先解释一番,没想到回头之际听她一声惊呼就要摔下台阶,一个跨步上前稳稳地接住她。
也不知道是燕衡怕她摔空力气使大了,两人倒是没有摔下台阶,而是就着燕衡的力道反向后倒去!
燕衡抱着沈鹊无法控制力道,目光一凝看见身后是方才的石椅,在空中硬生生地变了方位,往旁边的草丛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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