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力气活里的规矩
杨万年带着王富贵，过街穿巷的来到一家市场前。
王富贵左右一瞧，这是一座大型的家具批发市场，具体批发什么，他没看明白。
王富贵跟着杨万年进了批发市场，杨万年一伸手道:“烟呢？”
王富贵赶忙掏出烟，将外包装撕掉，连烟带打火机一起递给杨万年。
杨万年将打火机还给王富贵，领着他来到安保厅附近，这附近蹲着五六个人，杨万年跟他们边打招呼边散烟。
烟没点，这是规矩，烟你可以拿，但是不能点着，出了市场你爱怎么抽怎么抽，敢在市场抽烟？直接给你拉进黑名单。
敢跟人家撒泼耍混？你猜人家保安削你不？削你一顿还得给你送到派出所里。
王富贵跟着杨万年算是初识了这个圈子，最起码露了个脸。
杨万年来到安保亭，将剩下的烟给了一个保安大叔，拿过两个红底黑字的牌子，出了安保厅。
将牌子递给王富贵一个，他拿着一个。
王富贵这才看清，牌子上写着俩字，帮工。
所谓的帮工类似于四川的棒棒儿，唯一不同的是；人家手里拿根棍儿，咱们用的是双手和臂力。
两个人拿着牌子往入口前一蹲，杨万年开口问道:“知道我带你来干嘛不？”
这一下给王富贵问懵了，以前也没接触过此类啊！他不确定道:“找活，赚钱？”
他的确有些迷糊，小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心里没底儿。
杨万年点了点头。
“来咱这边蹲活的多多少少都有点难处，咱也不多问。”
“看不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你说的也没错，的确是找活赚钱，但是。”
说到但是的时候老杨停顿了一下。
王富贵没有插话，他认真听着。
“我看你小子顺眼，有些事儿得给你讲明白，咱们现在蹲的地儿，是不被允许的。”
说到这的时候杨万年用头示意了一下，道。“看到安保门口那几个没？”
王富贵抬头看了看，点点头示意看到了，他对杨万年道:“老哥，您接着说。”
杨万年满意的点着头道:“附近也就这家市场来钱快，知道为什么不？”
王富贵摇了摇头，捧哏道:“您指点。”
“因为车进不来。”杨万年说到这的时候没有细说。
王富贵后来才知道，之前的车辆是可以进出的，后来发生了一点事儿，从那时候起，这附近除了人力车，一切社会车辆不行停靠，不许出入，包括电动车。
（人家进出货的车辆都是有证的）
停顿了一会杨万年才道:“没有车，买的东西怎么办？靠人力啊！它还能自己飞出去不成？有需要就有满足，只要给钱就能找到人。”
“就因为这样，咱们这些干苦力的，也多了一个吃饭的路子。”
王富贵听后大点其头，这要是没师父带着，谁能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让他感慨的还在后面。
只听杨万年继续道:“想在这家市场里讨饭吃，你得遵守规矩，想赚得多，靠的是眼力和反应力。”
“哦？老哥您继续。”王富贵捧哏道。
杨万年大感欣慰，说的非常有成就感，这旁边的人要是不入道儿，不会拉呱，就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杨万年耐心的解释道:“恩，抢活靠的就是反应力，活是抢到手了，干不动，你说你丢脸不？”
王富贵非常认同。
可不嘛，活抢到手了，干不动，可不得丢脸嘛！
杨万年又道:“干不动的活怎么办？咱得找帮手，人家可不白帮你，三十块钱的活儿，你得分给人家十块，这一门叫搭手费。”
王富贵点了点头。
“懂了没？”见王富贵不说话，杨万年问了一句。
“懂了，师父您继续。”
好嘛！直接喊上师父了。
杨万年没计较这些，师父跟师傅都差不离。
“在说说这个入口，人家都在门口蹲着，你凭什么蹲在入口呢？你比别人多个眼珠子？”
王富贵“……”小老头还挺幽默的。
杨万年可不管他怎么想，依旧续道:“我之所以带你来入口，是想让你感受一下。入口揽活是快，但是，你揽活了，你赚钱了，人家守规矩的心里能痛快？”
看见那个带帽子的没？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
见王富贵点头，杨万年才道:“那是这里的力头，你多跟人家处处。”
王富贵借着话头，赶紧接道:“老哥您心善，这都快中午了，您好人做到底，给牵个线？”
杨万年闻言点了点头，吐出俩字:“不急。”
……
……
“哎！你俩是干活的吧？这边有个活你们干不干？”
正当一老一小，一个教学，一个学习的时候，在里面跑出来一个靓丽的妹子。
杨万年没立刻答应，而是反问道:“是组合的吗？”
所谓的组合就是组合床，如果是组合床，那还能干一下子。
要是整体的，甭说两个人，三个人都够呛。
“组合？”妹子没听明白，她接着道:“我买的是床垫子，你们干不干？价钱好商量。”
杨万年这才起身，带着王富贵跟了上去。
二人随着妹子来到店门口，妹子一指靠在门口的床垫子，垫子长两米，宽一米六左右，厚度目测二十厘米。
王富贵上手一试，至少得三五十斤。
杨万年在跟人妹子讨价还价，王富贵将垫子扶直，迅速蹲下身体，垫子倒在他的背上，双手伸直勉强能抓住两边。
杨万年谈好价格之后，对王富贵道:“北门后街，三十，老弟怎么样？”
王富贵蹲着身子呲牙一笑:“您老哥说了算，您今天是老师，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杨万年闻言也乐了，喊了一声:“走着。”
王富贵顺势背起床垫子，站起身后，将床垫子往上颠了颠，双手紧抓着床垫的两边，杨万年在后边轻扶着。
“老哥，您歇着，不用扶。”
“费什么话？走你的。”
前边女孩引路，王富贵背着床垫子，杨万年扶着，走了约摸十来分钟，过了北门进入小巷，这才来到后街路口。
女孩找了一辆拉活的电动三轮车，王富贵杨万年加上车主，三个人将床垫子搬到车上。
女孩掏出三十块钱递给杨万年，费力的上了电动车，一溜烟的走了。
……
“给。”杨万年将三十块钱拍给王富贵。
一张二十的两张五块的。
王富贵接过钱，抽出一张二十的往前一递，老哥都没叫，直接喊的师父。
“师父大头给你。”
“哦！我也有份？”杨万年接过钱眉毛一挑道。
“这不是应该的嘛？”王富贵嘿嘿笑道。
“矫情！”
说完话，小老头打兜里掏出铜板，两只手往后一背，带头走了。
王富贵见此挠了挠头皮赶紧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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