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红馆的交易
“非礼你？”那男子噗地笑了，那笑容如同出现在黑暗中的一片阳光，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暖，“若要非礼你，我恐怕先得撕了你的衣服才对。”
“实在抱歉！”格丽斯塔的脑子似乎又能继续工作了，“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好像……”
“迷药罢了。”男子缓缓收起了法阵，“试试看，现在能站起来吗？”
格丽斯塔晃晃悠悠地起身，连忙躬身感谢眼前这人。
“你既然是‘圆月学派’的姐妹，就不必客气。”那人瞥了眼汉森的尸体，“我叫莱瑟斯，这两天一直在看着你。看你的装束，莫非‘孤儿院’有了麻烦？”
“孤儿院？”
莱瑟斯尴尬地拍了拍脑袋，“我忘了，你们都叫她黑凝雪。”
格丽斯塔详细转述了黑凝雪的请求，莱瑟斯一面处理着汉森的尸体，一面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在地上画了个大型法阵，燃起一堆阴火将汉森的尸体烧成灰烬，随后看着格丽斯塔：“这两件事倒是不难，而且还可以合并成一件事情来做。”
“一件事？”格丽斯塔惊讶地问。
莱瑟斯点点头，“恐怕你还不知道，现在‘红馆’的商业势力早已渗进了冰狼堡。而且只要价钱合适，他们几乎什么都卖。”
格丽斯塔连忙问道：“那十五桶红酒？”
“就算你要一百五十桶，他们也有办法。”莱瑟斯忽然语调一转，“只是我怕你接受不了我做事的方法。”
格丽斯塔转头看看那堆灰烬，“您看上去并不像个邪恶的人，但如果需要我……”
莱瑟斯连忙摇手，“你这话要是让我的未婚妻听见了，那可是一桩惨案。”
没想眼前这人虽然外表冷峻，却还有几分惧内。格丽斯塔忍不住掩嘴笑道，“实在抱歉，那请问你这边会用怎样难以接受的做事方法呢？”
莱瑟斯严肃地说：“我要先把你捆起来，蒙上眼睛，然后套上一个亚麻袋，用绳子紧紧捆住袋口。最后把你放在一辆装满稻草的货车里，把车停到荒原外面去。”
格丽斯塔这回完全笑不出来了，“恕我直言，这听上去倒是挺像贩卖奴隶的做法。”
莱瑟斯耸耸肩，“真抱歉，我也是这样被送过去的。”
格丽斯塔张大了嘴巴，“那个‘红馆’就是这样招待主顾的吗？”
对此，莱瑟斯只能保持沉默。毕竟他也只是其中一个主顾罢了。
格丽斯塔无奈地点了点头，“那……我能提个要求吗？”
“哦？”莱瑟斯眨眨眼，“若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准备个大一点的袋子。”格丽斯塔抿了抿嘴，“若是我们两个在一个袋子里，我会稍许有点安全感。”
莱瑟斯吓得脸色发白，“但这样我很没有安全感。”
.
格丽斯塔的眼前一片漆黑，双手也被捆绑在背后。所幸她的耳朵还听得见，嘴巴也还能说话。
曾经有个女人说过，不让她说话就是剥夺了她一半的自由。可见只需给格丽斯塔留下一个说话的机会，就可以获得一半的自由。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格丽斯塔躺在货车里大声问道，“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怎样把自己捆上，又把袋口扎紧的？”
莱瑟斯在雪原中停好了货车，又钻进了格丽斯塔的麻袋里，“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奇妙的捆绑方式，有一些绳结可以用来自缚。”
虽然麻袋的空间足以装下两人，但他们还是拘谨地不停挪动着身体，寻找着比较合适的相处姿势。外面一片寂静，两人在黑暗中渐渐感到些许不安。
莱瑟斯的呼吸拂过格丽斯塔的脸颊，她渐渐地感到了些许的羞涩，些许的暧昧。
“不，不可以多想。”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那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我不可以胡思乱想。”
为了缓解心中的尴尬，格丽斯塔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莱瑟斯先生……”
莱瑟斯应了声。
两人沉默了片刻，格丽斯塔又悄声问道，“您经常坐这个……去找红馆吗？”
“是啊。”莱瑟斯回答道，“等下就会有人来赶走这辆货车，安心等待就行了。”
“好……好的……”格丽斯塔已经找不出什么话题来。两人又陷入了黑暗的沉默中。
忽然货车动了一下，两人的身体措手不及地碰到了一起。他们像触电一样抽动了一下，身体更加紧张，僵硬得如同两具雕像。
货车咕噜噜地往前开着，几番颠簸，走上了大路。
车外面是流水的声音，水流声越来越大，似乎是走到了冰封湖附近的瀑布。瀑布的声音又逐渐变小，变轻，外面似乎传来了打铁的声音，集市上的喧闹声，赌鬼们在酒店里大呼小叫的声音。
最后车子仿佛驶出了那个热闹的城镇，在树林的深处停了下来。
“两位客人，下来吧。”
清脆稚嫩的女声响起，接着麻袋的口子被打开。
当蒙眼的黑布被取下后，格丽斯塔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冰雪覆盖的冰封林里，点着一堆篝火。篝火前面坐着一个头上长着绵羊角的女孩，正为几位客人递上热茶。
一个佣兵打扮的中年女人解开了他们的绳索，就自顾自地站到了角落里去。仿佛有人站在她身边就会抢走她的氧气一样。
格丽斯塔揉了揉手腕，接过热茶先递给了莱瑟斯。篝火的另一边，还有三个身材魁梧的商人。
“欢迎各位来‘红馆’订购商品。”那个女孩甜甜地笑道，“我叫雪莉，请问几位有什么需要的吗？”
其中一个壮汉打量着她，问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雪莉微笑，不置可否。
“这样的小毛孩，怎么可能会是。”另一个壮汉说道，“我们的生意，只和‘红馆’的主人谈。”
格丽斯塔闻言皱眉，但并未说话。这些商人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金主，无论什么事情都想和对方的老板谈判。
那壮汉看见雪莉没有反应，便冷哼一声说：“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无所谓。”
他又向其他两个男人示意，“我们走吧！”
三人刚起身，忽然一道闪光飞来。格丽斯塔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壮汉已经死在地上。
“我们不强制买卖。”那个中年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亮闪闪的飞刀，“只是你们……恐怕并不是来买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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