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华灯高挂

夜色已深，华灯高挂。
  皇宫里头，这蜡烛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下子就需要点燃好几十支，而且每一支都是那种特制的，特粗的那种。
  这样的蜡烛，若是放到西市去卖，那一支少说估计也得一两百文才行吧。
  因为现如今的蜡烛，都是用一种叫做蜡虫的分泌物所制造完成的。
  可以说，非富贵人家，那都用不起。
  当然，市面上，应该还会有一些比较小一点，细一点的，那些可能一支，就只需可能二十文到五十文不等了。
  面对李世民的侍寝要求……
  武翊既没有说不要，也没有说要。
  但她就是今晚留下来了。
  拿着一本奏疏，然后就趴在床上，借着微弱的烛光，然后就看了起来。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李世民并不认识欧阳修。
  但也明白，武翊这拿着一本奏疏来看，就是在掩饰。
  因此……
  李世民也是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就那样，看着她表演。
  而武翊，自然也是不一会的功夫，就看不下去，向对方问道：“陛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李世民便道：“你为何现如今又愿意接近朕了？”
  武翊想说……
  自己就是好奇那是什么感觉。
  当然！
  她肯定不会真的说出来。
  因此，也是找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说道：“我看陛下还算是一位圣明的天子，也不算是吃亏。”
  李世民便又问道：“这不吃亏是何意？”
  武翊：“反正……最后肯定都要找个男的嫁了，那当然就要找最有权势，最有财富的。”
  “妾是真的一点苦都吃不得，必须得每日都要吃到珍馐，衣服穿一次就丢，从不穿第二次，出门必须坐马车！马车还要装扮得漂漂亮亮的！除非我自己想骑马。”
  “而像是睡觉的床啊，被褥什么的，我也要最好的！”
  等武翊说完了以后，李世民便道：“你此前不是嫌弃朕老？怎么，有了这些，就可以不嫌弃了？”
  武翊便道：“那是因为突然有一天，妾忽然聪明地想到了。”
  “只要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住，然后看不到陛下的脸，那就无所谓了。”
  这话让李世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所以你的解决办法是掩耳盗铃。”
  “你其实还是没有接纳朕。”
  这可真的是让他有点伤心了。
  甚至于……
  当听到这样的话后，他连让武翊给他侍寝的兴致，都一下子没有了。
  武翊也是继续暴击道：“陛下您觉得，您的后宫之中，真正喜欢你的，愿意接纳你的，有几个？她们到底是因为您是陛下，所以不得不屈服于你，还是说，真就喜爱你，愿意与你在一起？”
  “到底是真的喜爱你的多，还是只是迫于无奈，迫于这世道就是如此，才不得不一直留在这宫里的人多？”
  李世民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谏的人，因此，当被武翊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又明白过来了。
  在这宫里，可能真正喜爱的人，或许一个人都没有。
  毕竟……
  这后宫的妃嫔，其实很多都是打仗的时候缴获的，或者是曾经李渊赏赐的，还有的，就是李元吉的妻子，杨氏这样的，被他给强抢过来的。
  你要说……
  这些人真的是喜爱他么？
  肯定不见得！
  她们大抵，一是没得反抗，二是，本身她们所看重的，也是他的权势，他的财富。
  李世民也不禁有些疑惑：“你小小年纪，为何能看透这么多？”
  武翊便道：“因为我足够聪明！其实看功臣贵族们，都喜欢娶什么样的女子，也就知道了。”
  “他们往往都喜欢娶五姓七望家的女儿，才不管她们长得漂不漂亮，是不是真心相爱呢，只要能娶到这个姓，那就能光耀门楣。”
  “当然，也是有一说一，毕竟是锦衣玉食长大起来了，这五姓七望的女儿，就算是长得再不好，那也肯定比一般的村妇要好上不要太多。”
  “并且，她们往往比其他家的女子，有更多的可以读书的机会，正所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所以……”
  “娶个贤妻回来对外炫耀，再纳个娇妾回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其实也不排斥。”
  李世民便道：“所以你也觉得朕是那样的人？”
  武翊：“陛下肯定也是，不然陛下为何一听说我容止美，然后就让我进宫。陛下就是好色！您再否认也没用。”
  李世民也确实没有办法否认。
  可他还是不得不说道：“可即便如此，那也可以后面慢慢地培养出感情。”
  武翊便道：“如果一开始就是地位不对等的，那后面就算是再培养出感情，也名不正、言不顺。”
  李世民很伤心，问道：“那你最近这么顺从朕，就是想要从朕这里换得权势，换得财富？”
  武翊思索了片刻，这才道：“那倒也不完全是。”
  李世民：“哦？如何说？”
  武翊：“其实我对权势，财富，没什么太大的追求，够用就行。主要是我现如今长大了，也想试试男女之乐。”
  说出这样的话，武翊也一点都不脸红。
  而且还接着道：“那想要尝试一下男女之乐，总得找个人吧？”
  “当今天下，能配得上我的，也就只有陛下了，只可惜，陛下您的年纪有点大！”
  李世民：“……”
  所以敢情自己只是她的一个选项。而且，还不是最完美的选项。
  李世民：“心高气傲！”
  李世民打算压一压她。
  武翊也是回道：“妾只是想给自己找个最好的，难道对自己好，不应该吗？陛下您若是想要纳妾，肯定也想要挑个好看、年轻的吧。您自己对别人都有要求，又怎么能奢求别人对你没有要求呢。”
  “只是因为您是陛下，所以您自己的要求满足了，就根本不管别人的要求而已。而且……陛下的嫔妃们，在面对上陛下的权势的时候，也不敢向陛下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番话，很有道理，只见李世民便左手抵着凭几，相当于是椅子的扶手，不由感慨道：“推己及人，将心比心。你说得对！可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说完……
  李世民看了过来。
  只见武翊的脚上还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也不嫌脏，不过这不是她的床，那自然也就不怕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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