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挑挑拣拣

　　高阳来了应渊家两回，都没留宿。
　　留不下来。
　　人不留她。
　　到点就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高阳：……
　　就瞧着他这个清心寡欲的劲头儿，她猜想着，他这是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听说男人进入三十岁以后，都会变成这样儿的。
　　没新鲜感了？
　　也不能啊。
　　好久没见过了。
　　磨磨蹭蹭。
　　应渊给高秀宁去了电话。
　　“阿姨，是我应渊。”
　　高秀宁的声音在电话里客客气气的：“小应啊，你说。”
　　“高阳现在就回去了，一会儿就到家了。”
　　高秀宁一愣。
　　啊。
　　回来就回来呗，为什么还特意通知她啊？
　　“知道了。”
　　应渊挂了电话，抬头看她：“还不走？”
　　高阳被他气的。
　　明明应该生气的，可实在气不起来。
　　“那行，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睡我走了。”她看了看桌子，那上面摆了一盘的桔子；“我吃两个行吗？”
　　想喝水，但水还得晾，麻烦。
　　“随便。”
　　高阳从盘子里抓过来两个，然后扒开皮嚼。
　　“你打算气多久啊？”
　　“没生气。”
　　“那就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分了？”
　　想分手是吧。
　　那分呐。
　　应渊起身，抓起来几个桔子放到她的外衣口袋里：“拿着路上吃吧，我就不送了。”
　　高阳笑着站起身。
　　“行啊，送上门你都不要，那就分呐。”
　　谁怕谁。
　　应渊垂眸，没有任何的回应。
　　高阳拿起来外套就走到了门边，走了过去穿上鞋推开了门，又折腾回来了。
　　靠到应渊的身后，问他：“那不分行不行？”
　　应渊盯着门口，然后说了一句：“你态度不好。”
　　求人不是这种态度。
　　她贴近他的耳旁：“那你想我有什么态度你就说，你说我都照办。”
　　低头嘛。
　　没什么了不起。
　　只要能沟通能讲话，那就还有戏。
　　刚刚摸不准，现在又变成了摸得准。
　　高阳觉得应渊的脾气反反复复的，一会儿像是真的，一会儿像是假的。
　　刚刚打算出门的时候，真的就想一拍两散了。
　　可这不是她风格。
　　应渊不说话。
　　人在他背后站着，这是讲话的态度？
　　高阳自己走到了他的正面来，伸手去拉他的手。
　　问他：“我怎么做你才能高兴？你讲出来我照办。”
　　“你自己想去吧。”
　　高阳眉心一皱，踮起脚。
　　“那我亲亲你？就当赔罪了？”
　　应渊：“神经病。”
　　骂她，能斗嘴就说明心软了。
　　高秀宁家。
　　她站在阳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阳阳的人影子。
　　距离应渊打电话过去这都一个半小时了，这是路上耽搁了？
　　想打个电话问问高阳，但又觉得这样不好。
　　来来回回走。
　　听到楼梯间有脚步声，高秀宁去门口。
　　不是高阳。
　　高阳九点钟到家的。
　　进门就喊饿。
　　“妈，家里有饭吃吗？”
　　“有啊，你这跑哪去儿去了？小应六点多给我打的电话……”
　　“你别提了。”
　　说着话呢，高阳这饭也没吃进嘴，李凤兰哭着登门了。
　　高阳一见。
　　她舅妈是很少会哭的。
　　高秀宁顾着李凤兰还没忘高阳没吃饭这事儿，翻出来饼干嘱咐高阳：“你自己冲杯牛奶喝，要不我先给你做个饭？”
　　“我吃饼干。”
　　李凤兰要被高桥气死了！
　　她实在是等不了了，就去找了那个女人。
　　结果那个女人说，人家压根没想离婚。
　　李凤兰一听当然生气啊，你不离婚勾搭我儿子一起住，你这是狐狸精不要脸啊。
　　“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就生出来这种混账玩意儿。”
　　人家丈夫成植物人都不愿意和高桥过啊。
　　这点，女的还真没骗李凤兰。
　　她不是没想过离婚，可离婚有离婚的麻烦。
　　她儿子那么小，高桥也不是个能把别人孩子当成亲生的，真的再婚领过来，她儿子能有好吗？
　　李凤兰她是接触过的，更别指望婆婆能对她儿子好。
　　她和高桥之间肯定是有感情的，没感情不会再走到一起。
　　可也等了好长时间，高桥一点表示都没有，而且在那个过程中高桥一直在相亲。
　　高桥觉得睡她是白睡，她很清楚这点。
　　为什么不分开？
　　除了感情之外，就是金钱上的牵扯。
　　丈夫赚不了钱但因为是工伤，所以单位是给开一份工资的。
　　婆婆的钱也全部都交给她管，对她对孩子都没的说。
　　高桥只是偶尔给她一点点钱花，这么两相权衡她选择谁？
　　她在外头的事儿婆婆也不见得不知道，老人家和她谈心就提过一次，只要不离婚什么都行。
　　这到了什么岁数，就得有什么岁数的考量。
　　跟高桥过就能保证幸福？
　　李凤兰就觉得儿子被人耍了。
　　“耽搁到现在，现在给他介绍的都是离婚带孩子的了，他还看不明白。”
　　她觉得那个女人就是可恶啊。
　　高秀宁叹气。
　　“那高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要娶就娶吧，孩子不行就带过来。”
　　这年头养个孩子能花几个钱。
　　给吃饱穿暖，该念书念书，其余的就不归他们管了，他自己有亲妈，亲妈会替他考虑的。
　　“我说了，我说这么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结婚就结婚。结果人家和我说什么？人根本没打算离婚……”
　　让李凤兰生气的就是这点，你都什么样儿了？结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老公植物人你背着他你……不要脸啊，这样我都肯接受了，你还那么多说道？
　　“我给高桥打个电话，我劝劝他。”
　　高秀宁的本意就是，劝高桥结婚。
　　一如当初一样。
　　喜欢就结婚，对大家都负责。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可高桥在电话里直接拒绝高秀宁了。
　　“我也不是娶不到老婆，娶一个带孩子的干什么？大姑你别替我操心了。”
　　高秀宁：……
　　这。
　　你和人睡觉，完了你不娶？
　　这是耍流氓啊。
　　你也别说男的，你也别说女的。
　　都不着调。
　　过去家里不同意，现在都同意了你还这样，像话吗？
　　就一点道德三观都没有的那种，你说你爸妈那么老实的人，怎么就生出来你这种花花肠子呢？高秀宁就想说了，在耽搁下去，真的就不好找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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