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照进现实
此时昏睡的阮初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好，南宫钰太狡猾了！这媚药已经开始慢慢发挥药效了，我……还能坚持多久？”
阮初尹一袭红衣瘫坐在地，扶着床榻，看着茶桌上那少年的画像——傅修奕。
“舒仪，你现在怎么样了？”从大棚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妩媚和勾引。
是阮初尹和亲路上解救的□□——孟舒苒。
阮初尹看向侧边，阳光现在孟舒苒的身上，看见那身形她就知道，是孟舒苒没错了。
“阿苒，快走，去陨城告诉阿修，让他不要冲动，守好家国，我……回不去了。”阮初尹歇斯底里道。
孟舒苒拉开棚布，看着棚内的阮初尹，她已然瞠目结舌。
从前的阮初尹一直不施粉黛，偶尔出席皇室宴席才会薄粉敷面。
而嫁进着蒙古须臾部后，阮初尹就日日都被南宫钰要求浓妆艳裹，日复一日，她也就习惯了。
可是今日没想到南宫钰给的要求竟然这般露骨。
穿着一身红衣的阮初尹艳绝人寰，铺红叠翠，金莲凤头，没了再大唐时的清新淡雅，但是多了不少妖娆妩媚。
还在大唐时，阮初尹就被称为大唐第一才女，巾帼风姿，才貌双冠，长相清秀标致，从小到大都很讨喜。
孟舒苒曾经是个□□，不论如何，大抵也是色艺双全，可是，和亲路上孟舒苒初见阮初尹身着红嫁衣时，都是自愧不如，不识只字的她，当时只会说“这风华绝代的少女，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不行！傅将军命我前来救你，我怎能丢下你，在空手而归呢？”孟舒苒压着声音冷峻的说“若我回去被傅将军惩罚了，你看的下去吗？”
“不会的，不会的，阿修不会惩罚你的。”到了这时阮初尹依旧记挂着傅修奕，提起他便喜上眉梢“记得告诉他，我阮初尹不后悔认识他。”
阮初尹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寂静。
在棚外的孟舒苒不管怎么呼喊阮初尹，她都没有做出回应，没过多久，孟舒苒听见了脚步声。
无可奈何，只能先行离开，等日后找机会和傅修奕联手救出阮初尹。
阮初尹的头靠在床榻上，就像儿时靠在傅修奕的腿上一样。
“阿修，这一次，阿姐陪不了你了，祝你早日取得心仪的姑娘。”阮初尹望着大棚门口“阿修别来须臾，你说过和你闯荡天涯自由的我是最美的，可是现在的我衣衫不整，受困鸟笼，再不能给你看百鸟朝凤了。”
此时，南宫钰来了
“初尹啊，从了本王吧。”南宫钰面孔狰狞道。
阮初尹没有理会他，狠狠地把头转了过去。
南宫钰也不傻，也感受到了她的不情愿。
“没用的，抵抗没用的，你不希望阮初恒难堪吧？不希望傅修奕战死沙场吧？”南宫钰一字字挤出牙缝道“只要你从了我，我立马收兵，也劝劝典誓纪，不要对你大唐这个新上任的皇帝做什么。”
阮初尹的瞳孔变成空灵的黑色，变色的一瞬间，南宫钰还是会本能的退后一步。
“呵！一个只会强迫女人的男人，你有算什么？”阮初尹皮笑肉不笑道“你不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硬是把你父王的老兵全杀了，换了一群废！物！”
“啪——”的一声，一个种种的巴掌落在阮初尹的脸上。
“记得你当时误杀那个女孩嘛？”南宫钰恶狠狠的盯着阮初尹“那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她去了你们大唐，最后被你们的士兵□□，然后被你和傅修奕误当成逃犯杀害，她呢？”
南宫钰拿起桌上的匕首，狠狠地扎在阮初尹的手背上。
阮初尹虽然很痛，但她没有叫出来，因为她是大唐的舒仪长公主。
“我要让你和南宫殷一样！受众人欺辱，最后被杀！他也是一国公主啊！”南宫钰神色黯然道。
随后，阮初尹伸手从床底抽出一把长剑，刺向了南宫钰，她的剑直穿南宫钰腹部。
“这是……替皇兄捅的！”阮初尹没有拔剑，她又从手背上拔起那把匕首，往南宫钰的胸膛捅了一刀“这是替阿修捅的！”
阮初尹的眼睛忽然闭了上去。
当她睁开时，她的手居然刺进了傅修奕的左肩。
阮初尹看见傅修奕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全身颤抖着，一动不敢动“阿……阿修！”
“阿姐，这里没有南宫钰，我和太子都还好好的，别，咳！别哭了。”傅修奕眼睛眯成一条线，苦笑着抚摸阮初尹的脸“该醒了。”
原来阮初尹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里的一切都好真实，但是和前世又不太一样。
阮初尹将手收了回来潸然泪下“阿修，疼吗？阿……阿姐不是故意的。”
阮初尹的声音带颤，应该也是被吓到了，毕竟谁希望眼睛一睁开就是血淋淋的场面。
“不疼，杨师父打的都比这个疼，说明阿姐还是很照顾阿修的。”傅修奕眉开眼笑道“醒了就吃些东西吧！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已经……一整天了吗？”阮初尹费劲的坐了起来。
她看了眼手上的鲜血，是傅修奕的血。
“阿修，血，都是血……”阮初尹害怕的抱住傅修奕“帮阿姐擦掉好不好？”
“好，阿修帮你擦干净。”说罢，傅修奕就扯起衣袖帮她擦拭着。
阮初尹全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眼泪沾湿了傅修奕的衣裳，而傅修奕也在不知不觉中晕了过去。
“阿修，你还好吗？”感觉到傅修奕没了动静的阮初尹开始问着。
阮初尹看见她浅色的被褥被染上了血红色，瞬间懂了。
“清河！清河快来！本宫已经醒了！”阮初尹霹雳一声喝喊到。
清河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公主，你醒了啊！傅小少爷这”
阮初尹急得眼泪越流越多“阿修她流了好多好多血啊！快叫大夫！杨师父还在公主府吗？”
“回公主，杨师父在洛神阁，奴婢这就去叫他！”清河行了一礼就东跑西颠的离开了。
阿修，清醒一点儿，别睡下去……
……
“杨惟解，阿修这是怎么了？”阮初尹的额角冒汗，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在梦中，她所刺之人是南宫钰，可在现实中，她刺的人确实傅修奕。
若说刀剑刺人轻而易举，那这指尖刺人又谈何容易。
这是有多恨才会在梦中都想杀了他。
这是有多恨才可以仅凭指尖刺伤人。
“回王，傅少爷只不过是劳累过度，未曾进食，又被你一掌刺入心头，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不过无妨，小生方才喂了他一些汤药，不用多久他便醒了。”杨惟解盯着傅修奕，严重满是怜惜之情。
阮初尹坐上床边，帮傅修奕整理着鬓角“那可意味着他前世的心疾也就此出现？”
杨惟解轻点着头。
“王，你我皆为双生之人，而傅少爷不同，这些年里你改变了某些事，但是傅少爷命轴不稳，若真想他过得好，就按照前世一般，莫要为了过往的结局改变世界了。”杨惟解轻拍着阮初尹的肩膀，眉头紧锁道。
阮初尹抚摸傅修奕得那一只手突然怔住了，她直勾勾的两眼发呆。
杨惟解长叹一口气也清楚，阮初尹花了八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让最后结局不同，现在知道这种事情，自然是经不住打击的。
“王，小生此言绝为事实，若有半句虚假，我定以死谢罪。”杨惟解跪在地下拱手道。
她看向少年苍白的脸“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改变的越多，他的寿命也就随之变短，从现在起我不能依靠前世的记忆改变分毫。”
“是的。”杨惟解的眼垂了下去。
“呵”阮初尹像是自嘲般的笑了笑“那上天为什么要让我再活一次，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
杨惟解凝神注视，特别认真的说“你不能改变未来，但是傅少爷却可以，你可以试着去引导他。让他做出与上一世不同的选择。”
“……”阮初尹怅然若失道“杨惟解，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会晕倒？”
杨惟解抬头看了阮初尹一眼，有低头，轻点两下。
阮初尹的眼中有泪水不断打转“料你也收到消息了，夜穆雪回国了。”
“是，前些日子刚知道。”杨惟解又道“可这有能代表什么呢？”
阮初尹看着床上的傅修奕，摸了摸他的头“说明小孩一家要团圆了，南宫钰也要继位了，我所剩的时日也不多了。”
此时的杨惟解从袖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阮初尹。
“我前些日子回了一趟山，师父说，你命中有吉祥之运，从今日你的百鸟朝凤中便可看出。”杨惟解正色道。
“嗯我前世临死前才知道自己也会同母后一般召唤鸟兽鱼虫的能力，但从未听说过它名为百鸟朝凤。”阮初尹思考良久才道。
杨惟解毫不犹疑道“这不一样！”
阮初尹诧异的看着杨惟解“有何不同？”
“长孙慕的那一种只不过是他们长孙家族遗传而来的引兽曲，不过他们一族亘古以来都知遗传女子。”杨惟解悠悠得道“而你的则是一种更强大的——百鸟朝凤。”
她气若游丝得道“可我遗传了谁？”
杨惟解摇了摇头“无从知晓。”
“那这匕首”阮初尹接过匕首，疑惑的问。
杨惟解从容道“你的能力比前世要强，可命轴也如傅少爷一般不稳，此生怕是只可召唤三次了。”
阮初尹沉思着“可上一世使用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根本不知道我上一世的承受能力是多大”
“用这匕首，刺进心头，用你的心头血哺育百鸟，待你死后便会涅槃重生，但并非还人，而是成为百年之主——凤”杨惟解捏着下巴像是在想着什么。
阮初尹摸摸鼻子道“那这需要维持多长时日？”
杨惟解摸着阮初尹的头“王，过程无期，许是三年，亦或是十年，乃至更久之后，很痛苦，很痛苦，但你若真想伴他岁岁年年，便只有此法了。”
“可你方才不是说，我这一生只可召唤百年三回，如今只剩下两回了。”她颦眉道。
阮初尹盯着手中的匕首，研究了很久，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对！这匕首和梦中的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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