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火与血（4）
【楚汉扶桑争霸】（45）：火与血（4）
藤田高虎从筱田策的脸上看出了端倪，他也不揭穿这些予国军人的心思，冷笑道：“现在这些话多说无益，筱田君还是好好想想我等如何能够鼎力相助，共渡此劫吧！”
“即使亚王大人在传令兵赶到之前就看到海边的火光，从那边赶来也至少需要一个时辰，珊瑚岛的船队更是在天亮前绝不会启程。”
藤田高虎沉声说道，他也是多年亲身拼杀活下来的猛士，面对危险完全不惧，此刻虽然身边只剩下二十多名心腹，却仍然能硬气的掌握桨帆舰队的指挥权。
“因此，筱田君，今夜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决心了！”
筱田策点头应下，他看着前方惊讶道：“噫，那艘巨舰停了，莫非是触礁搁浅了？”
藤田高虎顺着筱田策的目光看去，只见刚刚还在全速前进的蓬莱号却突然在桨帆战舰前方约一百步的位置停住，继而开始缓缓调头。
“不，它在转向！”
藤田高虎察觉到了不对，他眼中露出了一丝混杂着忧虑与惊恐的神色，眼下对于敌军来说形势大好，根本没理由突然撤退，其中一定有诈！
外海一片混乱，藤田高虎看不清楚，只能凭借声音猜测出楚国水师正和鲨鱼船队陷入酣斗之中。
蓬莱号上的项冲看得很清楚，他借助高度优势俯瞰，将整片海域的战况尽收眼底，海寇的鲨鱼船虽然落入下风，却凭借着多年来积攒的悍勇之气仍在困兽犹斗。
短时间内楚国水师难以将其歼灭，反而因为攻船跳帮而折损了不少士卒，但依然牢牢保持着战场优势与主导权，只要时间充裕，击败这些零星散布的鲨鱼船并非难事。
不知是因为火光的照耀，还是太过激动，亦或是听到了那一声声令人振奋的‘大楚兴’，站在项冲身边的屈潜脸色涨红，张口欲言又止。
蓬莱号突然转向并非是畏惧桨帆舰队，而是要在海上用火攻来破敌！
巨舰封舟‘蓬莱号’在甲板下设计了大量专门用于分类储存的舱室，此战除补给外还携带了在本地提炼的火油，品相上乘，即使是在海上也能遇火瞬燃，尽管只能支持一次使用，却足以起到奇效了！
尾舱里预先储存好的火油滚滚倾泻，足足能让这一百步宽的海域变身火场，在夜色的掩护下，火油浮在海水表面向桨帆舰队所处的位置快速扩散！
项冲曾问过许多归附首领，他们普遍表示此前从未听说过海上火攻的案例，想必海寇也难有提防！
“藤田大人，有刺鼻的味道，敌人莫非在放毒烟！”
一名心腹耳鼻灵敏，嗅到了顺风而来的火油气味。
藤田高虎咬牙道：“蒙住口鼻！”
虽然不知楚军水师此举意欲何为，但感到不妙的藤田高虎却不想任由这艘大船上的人发挥。
他有心召集鲨鱼船回援共击最醒目的蓬莱号，可海寇团内部的指挥本就不如正规军那样如身使臂，何况现在海寇团的领袖黑田卫夫不在此处，鲨鱼船队又处于遭受深夜突袭的惊慌之中，饶是藤田高虎心有余力，也难以指挥陷入战团苦苦支撑的鲨鱼船队。
而此时，已经有不少先前动作较快的海寇发挥避战保船的传统艺能，且战且退的朝战场边缘靠拢，试图趁着楚军水师尚未完成合围离开这片危险的海域向珊瑚岛撤退。
按照海寇团的固有认知，只要保住舰船便不算失败，毕竟对于劫掠者来说他们卷土重来的成本要远低于防守方。
但楚军本就是从海上而来，加上多条船堵截海寇一条船，使得能够逃脱楚军水师的鲨鱼船寥寥可数，绝大多数鲨鱼船都失去了行动能力，或是因为撞击、或是因为船上正陷入双方近身搏杀的缘故而无法动弹。
“大楚兴！”
混战中，最先接敌的那名楚军两司马率领部下抢夺到一艘鲨鱼船，撤下前帆将楚军的旗帜高高挂起，尽管夜色中看不清楚，却让附近船只上的土著楚兵士气大振，愈发加紧了攻势。
与此同时，蓬莱号也放完了火油，未避免被火势波及，在引火前便注水重舱并提前移动避开火油区。
甲板边缘站着两排军士，前排士兵举火，后排射手按弓欲射。
大司马虽然身在最安全的指挥室，但每层都站满了大声音的亲信壮士，将他的军令及时传递到蓬莱号的各处岗位。
“射手引火！”
话音落下，提前在箭头处裹好了浸油布的箭矢被搭在火把上，噌一下闪烁后，一团团火苗暴起，远看犹如甲板上燃起一串长灯！
“目标正西，一百步！”
材官卒长一边扯嗓一边感受风向，夜里吹起东北风，虽然稍稍有些偏向，却依然有利于楚军放箭！
一步六尺，楚军弓箭的有效射程能达到两百步，善射者的强弓更是能在三百步外击中目标，区区一百步的距离属实算不得什么。
虽然夜色漆黑不易瞄准，但让海寇自结死阵，将九艘桨帆战舰捆作一排呢，何况对面也举了火把，就算不中船，落入海中也足够引燃火油了！
海寇的桨帆战舰首尾相接，宛如海上长城，若是楚军水师迎面强攻，非死伤过半难以拿下！
“放箭——！”
令旗摇摆，鼓号齐鸣，上百支燃烧着的飞矢朝桨帆舰队射去！
噗！
绝大多数箭矢都落空了，要么钉在船板上，要么落入海中，只有极少数射中了船上士兵的盾牌甲衣。
楚军射手没有停息，一轮轮火箭如大雨般倾盆而泻，只过了几息时间，明火便沿着船身着了起来！
藤田高虎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便被部下护卫着拉回船舱内部。
“藤田大人，事急从权，快撤吧！”
“敌军势大，吾等只能趁火势未大先行保船了！”
左右争相劝说，藤田高虎面色犹豫，托词道：“我刚刚才与筱田君约好死战，怎能弃之而走？”
闻言，左右心腹皆异样神色，齐声道：“大人，吾等贼寇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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