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离别(上)
韩佳之走出病房看到文汝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堆缴费单。他垂着头,韩佳之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文汝明又在为手术费发愁了。
文汝明总是跟她说,没关系,他能应付。但是每次遇到自己烦心的时候,就偷偷躲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发愁。然后一声不吭地抗下所有的事情,不给别人制造麻烦。
每每看到文汝明这样,韩佳之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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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佳之希望能帮助文汝明,所以她决定去参加比赛,为文汝明拿下第一名。
如果没有遇到文汝明,韩佳之也会去参加这个比赛,只是意义不一样。一个是为了钱,一个是为了救人。
文汝明回来后,表情轻松地问:“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没什么情况吧。”
韩佳之摇头说:“没有。”
文汝明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刚烧开的热水倒在杯子里,氤氲着热气。一时之间没人说话,文汝明把水壶盖好。
文汝明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他朝韩佳之问道:“中午想吃什么?我回去做吧,正好把倔老爹的衣服也拿回去洗了。”
韩佳之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走了。”
文汝明还没反应过来,说:“你也要回去吗?是有什么东西落在民宿了吗?”
韩佳之看向文汝明,说:“我说,我要走了。”
病房里突然静谧了几秒,气氛变得僵硬,文汝明过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他转身握着那杯热水,假装低头看水,语气装作不在意地说:“哦,也对,现在快开学了。你也该走了,总不能一直留在这儿吧。”
韩佳之没有答话,但是也没有再看向文汝明。
沉默了几秒后,文汝明问:“什么时候走啊?”
韩佳之冷静地回答道:“今天。”
文汝明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问道:“怎么那么赶?”
“有些事情,我要去处理。”韩佳之看着自己的手指,心中有些难过。她也不想离开,但是她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哦……需要我帮你收拾东西吗?”文汝明语气不自然地问。
韩佳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站起来说:“一起回去吧,我送你。”
说完,韩佳之转身离开。
文汝明握着水杯一会儿,然后一口气将热水喝完。他把空杯子放回桌面,才跟着韩佳之离开病房。
回去民宿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安静地让人感觉压抑,一路无言。
回到民宿后,韩佳之一言不发地走去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其实她也没多少东西可收拾,来的时候提着一个行李箱来,回去也是提着一个行李箱回去。
只是多了些了文汝明的东西,比如民宿的围裙、上次开三轮车的时候文汝明给她的围巾、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药。
韩佳之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还给了文汝明。
文汝明看着韩佳之手里的东西,怔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现在突然更有离别的意味了,如果说在车上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的话,那现在。韩佳之捧着他的东西还给他,像是把最后的一点牵连也给割断似的。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空荡荡的民宿里,安静的只听到筷子碰到碗的声音。没有了先前的热闹,本来觉得不大的民宿,瞬间多了几分萧瑟的寂寞感。
吃饭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吃完这碗离别饭。
吃完之后,文汝明帮倔老爹打包好了一份,然后帮着韩佳之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两人从上车一直到下车都没有任何交流,就跟回来的时候一样,车内安静得可怕。
韩佳之把文汝明送到医院门口,文汝明下车后问道:“要不要上去跟倔老爹说一声?”
韩佳之摇头说:“不用了,倔老爹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别让他操心了。”
简短的对话结束之后,两人站在车边,都没有离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不想就这样转身离开,此次分别还不知道之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再见又是什么时候。
文汝明绞尽脑汁地想着还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憋了半天,却只是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韩佳之点了点头,然后假装自然地说:“我都要走了,离开前拥抱一下吧。”
说着,韩佳之抱住了文汝明,然后在他耳边说:“我们会再见面的,一定会的。”
说完,韩佳之松开了手想要结束这个伤感的拥抱。可是没想到文汝明突然伸手抱住了她,说:“可以不走吗?”
文汝明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舍和伤感,让韩佳之心头一震。
她还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文汝明,话语中带着些许哀求,抱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在韩佳之印象中,文汝明从来都是独当一面的,在身边默默付出而不求回报。
所以韩佳之从来没想过文汝明会自动挽留她,她本来以为文汝明就算舍不得她走,也会把这份心思深埋在心里。
可是他现在说出来了,韩佳之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或者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伴在身边。韩佳之也知道,这个时候离开文汝明,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就和之前他母亲去世时的感受一样,孤零零一个人承担着一切,然后被迫成长。
可是韩佳之没办法答应他留下来,也没办法跟他说实话。
她必须要去参加比赛,拿到第一名。这样,文汝明就不用再为倔老爹的手术费发愁了。
或许他并不需要自己这么做,但是韩佳之愿意去做这件事。
因为文汝明是她牵挂的人,是让她觉得,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的人,是她愿意耗费精力和时间去为他做一顿饭的人。
正如文汝明瞒着她医药费的事情一样,韩佳之也不想跟他说空手道比赛的事情。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着对方,尽管这样看起来非常的愚蠢,但是韩佳之却甘之如饴。
所以空手道比赛,她一定要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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