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恋变明恋,玩闹生嫌隙
四月的月假因为非典日趋严重而取消,最后又在学生们各种声音中学校拖到了五月中旬才决定短暂的放假2天。
返校后回到教室上晚自习,时薇发现杨天那一票人一个个的烂醉如泥般趴在桌上睡大觉。
嘈杂的教室,趴着等酒醒的人,时薇厌烦这样看不到希望的环境。细细想来,自进入到高中,所见的沉下心去学习的屈指可数,每天这样无聊混日子的却不胜枚举。
高一即将结束,马上面临的是比期末更头疼的分文理科。时薇心里也着急学习的事情,可学习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特别是像她这样基础薄弱的同学,学习上每每遇到这样那样的阻碍,总让她充满颓败感。
睡了一觉后,杨天又无事生非招惹正在写字帖的时薇,“你最近总是不太高兴的样子,谁得罪你了吗?”
“没有。”
有也不是你能帮解决的……
“那你怎么总是闷闷不乐?”
“就算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看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也不愿意去接纳别人。”
时薇在想,接不接纳跟想不想说有什么关系,跟他说得着吗?
一个要干涉,一个不告知,两人一来一回又杠上了。
跟杨天互不搭理的第三天,杨天给时薇写来纸条:别生我气了,我不该那么说你。前几天返校,方元本来计划好的生日聚会就挪到了那天,喝了些酒说了些话,有点儿上头,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经过几天冷战,时薇也觉得再闹下去没啥意思,就坡下驴:我脾气也不好,你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易了。
杨天看过纸条,也不回字了,一高兴转过身对时薇说:“晚上要打场架,跟隔壁五班的。”
“幼稚,你可别参与啊!”
“非打不可。”杨天一脸势在必行。
时薇不想刚和好又跟他争论。懒得管他却又暗自担心事情进展。
快下晚自习时,孟也晴给时薇传纸条说晚上邀请了顾凡到班上来玩。
看来晚自习课间他们俩碰头过了。
收到孟也晴的纸条后时薇有些坐立不安起来。顾凡这个名字,哪怕只是在心里读出来时薇都觉得心跳加速。离下课时间越来越近,时薇闷着声不停地看手表。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杨天他们去打架还是担心见到会出现在自己教室里的顾凡。另外她也纠结着是装作知道留下来,还是装作不知道而走掉。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时薇把书一合,都没来得及等乔希一起就迅速地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时薇在人潮中看到顾凡站在办公室前的栏杆上,他像是在考虑什么,凭栏远眺。操场上零星的路灯灯光,夜空中也没有多少星星,实在也没什么看头。
时薇不敢多做揣摩,怕顾凡忽然一转头的四目相对。在人群的涌动中贴着墙根儿迅速地下了楼。
晚上快熄灯时孟也晴才回到宿舍。兴致盎然地对正在洗漱的时薇说起她跟顾凡聊了什么。都是些日常的事情。时薇手上忙着自己的事,耳朵却支棱着静静地听着她说,不发表意见也没有插问一句话。仿佛事不关己。
第二天早自习上,时薇看到杨天回教室就赶紧追问他昨晚有没有跟人打起来。
她晚上并没有睡好。脑子里除了顾凡,还担心着表哥杨天,上次班主任提到要开除的那几个人后来真的被开除了。杨天是班长,要是出了篓子他首当其冲会受到惩罚。
“只扇了那人一嘴巴,并没有大动干戈。”
时薇放下心来。撑起头发呆之际忽地就想起了徐昊。
为什么男生总是爱打架,初中爱打架,到了高中还爱打架。义务教育只有九年,高中了再这么胡闹下去,被告到政教处不仅仅是通报批评还有可能被记过甚至开除,所受的处分会写进个人档案跟随自己一辈子,搞不好还会成为高考录取的绊脚石。这些利弊得失他们就这么置之度外?如果真的不在乎学业,为什么又要“花钱来坐牢”?
春季运动会马上要召开了。时薇没有报名参加项目,背靠杨天这棵大树,也没有人强迫她上项目。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杨天对时薇下通牒,“你语文底子好,既然不参加项目,那就写写通讯稿,给大家加加油吧!”
写通讯稿不是难事,时薇欣然接受。
“你知道吗?你终于有点当哥的样子了。”时薇俏皮地说。
杨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难得被你夸。”
五月的天气自然是舒适的,奈何运动会的日子定的不巧,第一天就开始下雨。虽是毛毛雨可跑道也还是显得有些湿滑,时薇看到自己班上的一个男生比赛时在跑道上摔倒了,被扶起后继续忍痛开跑。
“什么叫体育精神啊,这就是啊!”时薇感叹。
“那你还不写点加油鼓劲的话!”濮云杉举着伞走到时薇的“通讯台”旁。
“嗯,是得加把油!”时薇拿起纸笔写起来。
毛毛雨渐渐变成了细雨纷纷,时薇的通讯台设在树荫下,毛毛雨可挡,但这一时突起的星星点点的雨水可挡不住,不一会儿写在纸上的笔迹就打湿晕染了。
正左挡右挡之际,时薇感觉头顶突然没有雨滴了。抬头就看到濮云杉举着伞把她罩在伞下。
“哇,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我是怕你写出去的字等会儿播音员都看不出写的什么。”濮云杉一脸无语。
“哼!白眼狼!还以为你是怕我淋雨呢,是我太瞧得起你了好吗!”时薇又被濮云杉将一军心里不爽。
濮云杉不再跟时薇争辩,转头望向远处的赛场得意地笑起来。
校广播里一个悦耳的声音正在朗读着每个班交上来的通讯稿。时薇抬头看着操场上的大喇叭,里面传出的声音是何倩的声音,她现在是学校的广播员。濮云杉还真是处处替她着想呢。
运动会结束,跟着座位又调整回来了,同桌又变成了濮云杉。
这一个月怎么这么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时薇看到濮云杉嬉皮笑脸地搬过来倒没有眼红,而是脸红了。
还没等时薇从这种故人重逢的“近乡情怯”中缓过来,几天后的自习课上大头就跟濮云杉临时换了位置坐过来。没一会儿,偷偷问时薇:“你知道不知道方元喜欢谁?”
时薇正加急赶着作业,敷衍着说不知道。
大头有些不相信,够起身体探着头试图看清旁边时薇的表情,看不出所以然。卖关子卖了个寂寞的他意犹未尽地告诉时薇,“方元喜欢面条。”
时薇一时没反应过来,继而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绰号是“面条”。
跟濮云杉分开了一段时间没人成天在跟前叫这个绰号了她都忘了这个雅号是她的。
等意会过来后,时薇的脸刷地红了。心下诧异:这是央人来挑明了?
大部分女生在一段男女关系不明朗前,把一切没有面对面确切征求过意见的关系都称为普通关系,哪怕破绽百出,只要没有捅破窗户纸,这段关系仍旧是一段由人言可畏而堆积起来的普通关系。
她以前想,你是暗恋,那我就保持开距离,尽量避免直接接触和进一步交流。现在看来方元的暗恋已经由星星之火演变成燎原之势的明恋了,成了大家都要或者已经都知道的事情了。
人已经把话都托人传得如此明白了,她再装聋作哑下去也说不过去了。
可怎么接话?又不是当面来表白你还能委婉拒绝一下,借他人之口来说的,你说轻了,人家不死心,你说重了,话传到当事人那就变味儿了。
时薇不说话,撑起头叹了口气。
想求教于濮云杉也不可能了,他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板着脸,偶尔和他说个话什么的也冲得很。今天还避是非般跟人换位置坐。
让人压抑、窒息的氛围又要回来了。时薇又叹了口气。
晚自习,方元又来纸条了,问时薇:怎么最近一段时间对我这么冷漠?
时薇回:你想多了。
方元看了后写:事实胜于雄辩,别让咱们之间将近一年的交情毁于一旦。
确实冷淡了许多,可是为什么冷淡他不知道吗?将近一年的交情毁于一旦的不是在人,而是在事。为什么要把单纯的关系勾连得如此复杂?他能有多喜欢她?喜欢到无以复加非得弄得人尽皆知?时薇实在不知再怎么回复了。
方元又传来一张纸条:我们永远只是好朋友。
时薇看着这行字。
对人说喜欢她的是他,现在说她只是好朋友也是他。
动不动就偷偷看她,还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每次被时薇撞见他在偷看,他就脸红。这哪里像好朋友所为了。
一会儿暗恋,一会儿明恋,一会儿又是好朋友的,时薇感觉自己就是橱窗里的商品,被人肆意观望、随意定义,没有隐私,时时被监控,时时被探讨。
时薇顿时心烦意乱。
第二天上午濮云杉又没来上课。身边没有他在,不用看着他一节课两节课、一天两天的保持着沉默,即便现在上着讨厌的函数课都觉得是享受了。
女生宿舍开始有传言了,黄悠悠首先对时薇说:“大家都在说濮云杉喜欢你,你高兴的时候他也挺高兴,你不高兴的时候他也不高兴。”
时薇心想,是不是她把方元和濮云杉两个人搞错了?又想起自己还被方元当面问过是不是喜欢濮云杉的话,可能黄悠悠也没搞错,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大家这么捕风捉影地误会她喜欢濮云或者濮云杉喜欢她呢?
“两件事都不相干,他不高兴的是他的事,我不高兴的是我的事,还有人说我喜欢濮云杉呢,你信吗?”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自己亮明人家的话里有话。
黄悠悠一听,确实在理,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以前坐在一起时,两人隔三差五打起来,是真的在打,不是打情骂俏那种打,时薇还总被气到说不出话。
“不信。哈哈,追你的人很多,多的是比他好的,我只看到他老欺负你。你打他他还回过来打你,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对啊,别人不了解,你坐这么近还不了解吗?”时薇笑起来,终于得到一个人的认同了。
临近暑假,班主任在班会上给大家上着“政治课”,谈到高二分文理科的事情。
时薇觉得自己理科基础薄弱,学起来非常吃力,文科又要不停的背背背。连语文老夫子之前都在课堂上发散思维说过现在学文没出路,学理的话可以选择的大学更多。时薇静静地听着班主任的分析和动员,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选择。
语文课上,老夫子照旧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工整地写着板书,滔滔不绝讲述着他的“君子所见”。夏天夜短日长,午后容易犯困,时薇有些摇摇欲坠。
濮云杉看时薇马上要见周公的样子,出言相“讥”,“你看看你,现在是不是除了吃就睡了,小心越长越胖!”
时薇睡意正袭,不理他的闲言碎语。调整一个姿势竖起课本便于打瞌睡。濮云杉看时薇毫无反应,大有“能奈我何”之意,于是拿起一本书对着时薇的头敲下去。
时薇一下被惊得一点儿瞌睡意思都没有了,只剩下满满的“起床气”。
趁着老夫子又去办公室倒茶水的空档,时薇顺手拿起自己的英汉辞典,朝濮云杉的头盖过去。
可能火气实在是有些大,字典和濮云杉的头部之间发生了猛烈的撞击声,震得大家纷纷看过来。
濮云杉不白的脸色也秒变猪肝色,气到抓狂又不好发作,带了些蔑视的口气质问时薇:“你怎么不再大点儿力气,干脆打破了算了咧!”
时薇也自觉手下没有轻重,打下去就后悔了。但看濮云杉现在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反倒把她心里的抱歉感冲刷掉了。
“哼~!干嘛要听你的!”时薇心虚地说完,转过头精神百倍的看书去了。
两人就此僵持着,开始互不理睬。
晚自习前,时薇回到教室,在门口发现濮云杉正斜坐在一组最后一排的课桌上,像是在考虑什么或者等什么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濮云杉眼里有些看不懂的眼神,像是想和好,又像是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
想到下午的一幕,时薇不想就此破冰言和,低头准备走。复又看到濮云杉的腿斜伸着,挡了去路,于是抬头瞟了他一眼。濮云杉会意地收了收腿,时薇顺势就与濮云杉擦肩而过进到教室了。
两人一通操作下来让跟在后面的乔希都惊奇,都吵成那样了,两人还能用眼神无障碍交流。
自习上,时薇安静地看着书,濮云杉故意把一只胳膊撑在了时薇的桌子上。要是以前时薇肯定推过去或者打过去,现在却突然不想理了。
要和解也是得男生主动,她才不会主动跟他示好。
你要面子,我一个女生不要面子的吗?对我那么凶,我台阶都不会给你一个下!
时薇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接下来几天,两人的冷战持续。
时薇有时候在课间看到一组的女同学拿书敲打同桌、看到前排的黄悠悠拿书往她前面的男生头上打,但是也就是同学之间的嬉闹而已,闹完还是说说笑笑的挺好的,谁也没有像她和濮云杉之间这样为了这种事情闹翻的。
时薇有些苦恼问题出在哪。
是自己太敏感、气性太大了?濮云杉以前还说什么“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之类的歪话,难不成他把自己的头看得格外神圣些?哼!说什么面子不面子,男人当如何如何的话,面子这么重要吗?被自己打了那么一下就格外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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