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火

烤火

        门开了，一身红装的可可带着欢笑一下子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小脸蛋冻得通红，眼睛却愉快的眯缝着，笑得前仰后合，嘴里含混不清的不停的叫喊着“烤火”，弄得人莫明其妙的。问了半天才弄明白，因为外面下雪了，从幼儿园回来经过我们楼下的那家餐馆，一个秭归来的女帮工用家乡话和她打招呼，叫可可在那里烤火。这个小丫头就被人家有些尾音的家乡话逗得乐不可支。

        原来如此，我们就一起往窗外望去。果然看见了一些很小，比雪籽大不了多少的小小的雪片在无声无息的从天而降，在有些暗黑的暮色中就显得很舒展、很气派，也很壮观。一阵凉风吹过，雪片就飞舞起来，就有了些寒意，就有了一些感慨，就有了些诗意，就搂住那个活蹦乱跳的可可，叫她念柳宗元的那首“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雪，飘飘扬扬地从天上无声无息的飘落，落到屋顶上，落到地上，显得很轻盈；雪中还夹杂有几块晶莹的冰块在闪闪发光。无论是远处的山还是近处的建筑，就连那些大树和小草也被雪穿上了衣服，白帽子，白棉袄，白围巾，好一个纯白的世界。我不知在可可的眼里，雪，究竟是从遥远的国度飞来的白色精灵？还是天使翅膀上落下来的白绒毛？或者是严冬特意为大地准备的一床大大的被子？是的，雪，像芦花；像棉絮；像蒲公英，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婀娜多姿……

        孩子永远是坐不住的，可可也是如此。虽然脸颊被外面的寒风吹得发红，翘翘的鼻尖也是凉凉的，却飞快地跑进她叔叔的房里去了，一转眼功夫就已经坐在他的怀里，聚精会神地看他打电脑游戏；不过一会儿又跑了出来，自己打开了客厅的大电视，用找寻她喜欢的那些制作很粗糙的动画片。先吃了一根香蕉，又高高兴兴地吃了一根炸得焦黄的麻叶（宜昌话，读音maye，就是北方所说的那种翻饺。）小丫头口舌不清，总把麻叶说成蚂蚁，叫人忍俊不住。

        不久就听见楼梯上有人在跺脚，自言自语地说“雪下得好大”，可可就拉着我站到门口去看雪。不久之前还在飘飘洒洒的轻歌曼舞的小雪已经变成大片大片的雪绒花，厚厚的、疯狂的、无边无际、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形成了一种好看的奇观，很壮丽、很雄浑，还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压倒一切的气概。

        我开始高兴起来，鼓励可可下楼玩雪，小丫头高兴坏了，转身就跑了出去。想想看，一个穿着红棉袄、红绒裤、小皮鞋的小姑娘撑着一把小雨伞在雪地里奔跑、叫喊，就是一种好看的美景；想想看，一个胖胖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笑得很开心的小丫头在漫天洁白的雪地里旋转，尖声尖气的唱着周杰伦的那首《千里之外》，是不是又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景呢？（2009-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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