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大公桥(157)
悠悠大公桥(157)
▲永耀公司通惠路营业部
然而,随着全面抗战爆发,随着武汉沦陷,尤其是1938年后,宜昌连续遭遇日机几轮大轰炸,当时宜昌成立了防空指挥部,主要负责空袭警报,并在市区主要地段安装了电动报警器,由永耀公司电厂报警。每当凄楚的警报响起,市民纷纷向防空洞或郊外疏散时,身为防空指挥部副组长的刘梅森不顾生命危险,仍在永耀公司总报警室尽职尽责。在抗战初期,电动警报为减少市民伤亡,发挥了重要作用。
1940年6月初,日军突破襄河防线长驱直入,宜昌危在旦夕。看官们可从刘梅森的回忆中看见当时宜昌的混乱局面:“1940年夏沙市危急,宜昌紧张,敌机空袭频繁,全城人民纷纷拖家带眷,向秭归、三斗坪、川东一带逃避。公司职工多以离散。我与唐绍基经理职责所在,不能远离,设法把全部机件抢运入川。”
刘老先生写道:“其时,政府经济部资源委员会管各大厂矿企业。所谓管,实际是为了控制各大厂矿企业,遇有危难之时,则求其支持协助,解决难题。当时我急电重庆资源委员会,要求派船来宜接运机件,以免资敌。此时我开的店铺里还有数百包糖、盐尚待运走,但为了发电机件不落入敌人之手,就弃去这些货物,动员留厂职工,不顾空袭危险,日夜抢拆机器。资源委员会为了接收全部机器锅炉,很快派船来宜抢运。其时宜昌万分紧急,全厂职工发了少数遣散费,各自东西,码头工人也纷纷逃散,只好雇请了几十名闲散劳动力,抢装上船逆水而上。”
可是劫难接踵而至,据刘梅森回忆:“到黄陵庙时,宜昌已告沦陷。日军飞机凌空轰炸,为逃空袭,船停在庙河里。我因指挥抢运压伤腿骨,欲另搭船到万县治疗。不料唐绍基经理因疲劳过度,心脏病突发身亡。我不得不打消念头,即时安排丧事,就地安葬唐绍基后,继续押运机器到重庆。转运到宜宾点交给资源委员会验收以后,我被安排为兵工署二十厂福利处专员。其有少数随船去的公司职工,都安排了工作,以维持生活。
刘梅森接着写道:“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我为复员接收永耀公司,辞去兵工署二十厂福利处专员职务,带领资源委员会原安排的少数职工,赶回宜昌接收了公司和电厂。驻宜日本侵略军正集中待命,来不及拆毁机件。原来拆迁时存留备用的一台柴油机(原为抢拆机件作照明动力,因时间仓促来不及拆)幸存下来。所有沿街外线,再被日军拆毁。公司和电厂也别无他物。一切要重新筹措。”
刘老先生开始和南京政府交涉:“当即电请资源委员会归还机器设备,几经交涉,同意还来柴油机一台过渡。由黄福根大车领收,装运回宜。开箱验看时,全是残旧机件。由黄福根大车、傅宝昌二车,带领技工数人,精心修配、拼凑、装好试车,正式发电,恢复照明,无奈机老力弱,负荷有限,急待扩充,于是再向资源委员会索还原机器部件。多方交涉,终于还来美国制透平机全套,由黄玉书从上海派来技工协助安装,试车发电。发电能力达两千瓩。”
同时还要和董事会的瞎指挥说不。刘梅森如此回忆:“不久,黄玉书来宜视察,很觉满意。黄玉书因其父黄耀基的关系,与杜月笙、顾嘉堂(棠)过往密切,被派为宜昌永耀电气公司的总经理,我为他们的代理人。在视察期间,为安排更多的亲信,打算将派来协作安装的技工留用,把原有的技术班底黄福根、傅宝昌辞去。我认为上海技工是临时派来协助工作,完工后应回原地。黄、傅是硬班底,接收复厂,贡献很大,必须慎重行事。黄玉书自感情理说不过去,只好作罢。从此由黄福根、傅宝昌等技工师傅接掌新机,公司业务更趋稳定。全厂员工发展到一百三十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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