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你不是他
两年过后,南国的规章制度得以完善。崇帝更是被南国百姓奉若神明,只是啊!那只是浮于表面的。
东方岳对权利没有兴趣,所以于政治上从未给东方樛下过绊子。
反而成了东方樛无形的助力,除了东方樛要娶苏烟这件事。
东方岳不管面上情绪还是手段,都毫不掩饰。只要东方樛敢娶苏烟,那苏烟的下一秒便是生死不知。
这两年东方樛过的很开心,因为他的身侧有苏烟。这一生已是足矣,东方樛花了两年的时间筹划着。
如何将苏烟安全的送离南国,甚至在知道东方岳派人来“偷”苏烟的心时。
也未出手那时他想,如果偷走了,那他就将那人困在苏烟身边一辈子。
如果,偷不走。那便助她入世,再离世入道与师父一样毕竟这也是她下山的目确。
今夜是南国,近两年最热闹的一天了。祈花节,苏烟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
似是在找些什么,目光起起落落终还是找不到想见之人。
人群中有一对佳人才子,因一句灯谜。起了争论。
人群忽而因这热闹八卦,方向逆流。
苏烟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一圆形台,戏子前撞进了正咿咿呀呀唱着角的花旦怀中。
花旦低头,苏烟抬头。花旦的鼻子不争气,两股鲜红流出。
苏烟拿出怀中随身药袋,寻了瓶浅绿色药瓶。
伸手在药瓶里沾取了点点止血的药粉,抹在花旦鼻孔周围。
“咳咳~今日南国人流过多,还望公子海涵。打扰了,告辞。”
苏烟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一系列反应,目光扫到了一处人流较少处。抬脚便欲走,却被花旦一把拉住。
“奴家若是不让姑娘走,姑娘该如何。”花旦一脸认真的问道,万家灯火,人群阑珊处,花旦落在苏烟脸上的目光,是那样认真。
“那公子是决定,要无理取闹了吗?”苏烟抬头目光从左候划动的喉结,到那化着浓妆的脸上。
在脑中盘查,自己是否与这声音的主人有过交集。
半响过后,终是查无此人。扮作花旦的左候勾了勾唇,将苏烟禁锢在自己怀中。
高大的身形缓缓下压,苏烟眸中闪着微光。身形一绕,一股巧劲直袭左候后背。噗~的一声响,引起人群中的不少人闻声而望。
便见一粉衣女子,脸上挂着浅笑。优雅的坐在一倒地花旦的后背上,手上拨弄不知何处拾来的红花。
“公子,还想无理取闹吗?”就在这句话说完之后,高悬明月,星辰满天的,空中烟火四起。
起身,提起裙摆。苏烟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的往皇宫方向冲去。可就在距离正午门一丈时,后颈一痛。
意识便不受控制的溃散,倒地。
东方岳看了一眼被属下敲晕的苏烟,眼中满是嫌弃。
父子都是一样的眼瞎,爱的女子都是不堪一击。
御书房外的一棵杏花树下,东方樛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身形挺拔而据傲,目光凌历而寒冷。
东方岳,见到这样的东方樛。目光变的炙热,径直走到了东方樛面前。
“看来,小樛儿确实成长了不少呢?那小樛儿来选选,是要冮山,还是要她。”
东方樛未语,只是目光落在那被一花旦装扮搀扶着苏烟的身上。
藏在龙摆下的脚提起,又不动声色落下。
“皇叔有让我选吗?”东方樛溥唇弯了弯,说出的话凝成了冰渣子。
“本王说过,不管是东方年还是你东方樛。最终的归宿,都只是我东方岳的私有物。”
东方岳一点点逼近东方樛,挑起那光滑的下巴。像一匹狼咬破了,那藏着讽笑的唇。
东方樛藏在手中的短刃,也在东方岳咬上自己唇畔地那一刻直捅东方岳心窝。
“皇叔,孤说过苏烟乃我命。今日,你暗算她。那孤便先替她还你一次,皇叔可一定要记牢了。”
“敢为她伤本王,小樛儿你“很好”。”东方岳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大手钳住了东方樛的腰。
几个动作变换间,便将东方樛打横抱了起来。目光扫过花旦时说“你既离间不了他们,那你便做东方樛…”
花旦搀扶着苏烟的手,有片刻僵硬。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太多复杂情绪。今夜的皇宫是那样寂静,与那宫门外地热闹繁华天差地别。
这一夜花旦装扮的左候,点烛彻夜。一遍又一遍翻阅着东方岳给他的资料喜好,这一夜他发现了儿时故人就在身边。
这一夜他旁观着儿时故人,与南国天子如何日久生情、却不能相伴。
这一夜,他不下百次的模仿着,另一个人独有得习惯,动作。
黎明初时他换上了,另一个人的脸、另一个人喜爱的装扮。推开御书房的门,眺望着迎面而来满脸慌张的苏烟。
“师兄,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何没来,我为何会在东宫门被人暗算敲晕。东方岳难道近来会有大动作?还有,为何没来找我,为何失约。”
苏烟提着杏色裙摆,未穿鞋袜。在长居的杏花宫殿内睡来时,便不管不顾朝御书房方向跑来。
左候瞧着这样的苏烟,克制着心底的各种不明所以。抬手理了理苏烟的墨发“没事,别担心。我在。”
“那为何,从昨夜开始我的心~到至今都那样空落落。师兄当真,没有事情瞒我!”苏烟抬头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师兄,望着那熟悉的脸。
“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欺瞒烟儿。”左候说着便拉起了苏烟手腕,无奈摇了摇头。
“以后,不能不穿鞋袜就跑出来。你要记得,只要有你的地方。我亦在,不走。”
苏烟看着熟悉脸,熟悉的人,熟悉地动作。明明一切如常,可心却莫名的丢失了一块。
苏烟压下心底的异常,反握住了左候的手“东方樛,不管你身在何处。做何决定,我都陪着你。一直,一直,直到佛曰:魂灭,那一刻。你不放手,我便紧握…”
苏烟好看的眸子就这样望着身前的左候,没有漏掉他的片刻愣神。
左候在苏烟的眸子里,看到了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不属于自己的身份,以及面前不属于自己的人。
片刻愣神后,用着不属于自己语气,神态,动作。靠近苏烟宠溺地伸手,捏了捏那未褪去婴儿肥的脸。
“师兄一直都知道,你会一直陪着师兄。从你与师兄入这皇宫时,便知道。”左候拉着苏烟进了御书房,安置苏烟坐下。
吩咐贴身太监林总管,去杏花宫为苏烟拿双鞋子。准备早膳,在这其间左候批公文苏烟砚墨。
轩窗半撑,窗外的有鸟鸣,有花香,也有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屋内若有若无的花香,萦绕在两人鼻尖。那样岁月静好,一人扮演,一人观察。
作为旁观者的柒拾,却好笑摇了摇头。“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又怎会模仿的像。那藏在骨子里的气息,那刻在灵魂中地小心翼翼。”
所以这世间最忌讳莫过于此,过尤不及的聪慧,过尤不及的自我放纵,过尤不及的爱恨。
当林总管来到御书房,领着宫女呈上一双双精美的绣花鞋时。
苏烟停了手上的动作,面上有些犯难的说“太多了,不喜欢选择。”
左候听到后,停止了手上地挥墨书写。而后起身,似是习惯的抬手揉了揉苏烟脑袋。
目光扫视数十名所呈的绣花鞋,停在了那绣着红色杏花的鞋子上。“就那双吧~”
林总管得左候的示意,便踱步来到宫女面前将那双绣花鞋拿到左候面前。
左候挥了挥,让林总管与宫女退出了御书房。
左候让苏烟坐下,在他为她穿鞋子时,在左候蹲下,大手握住了苏烟小巧到脚丫时。
“你不是他,他是不是被东方岳困住了。我怎样才能见他,他还好吗?”苏烟故作冷静的声音在左候头顶响起。
左候的手在这一刻顿住了,心跳在这一刻亦是极快。
但他还是为苏烟将鞋子穿好了,抬头仰望着苏烟“如何得之,如何分之,如何定论。”
苏烟起身,离开书案。语气异常的坚定道“放在心上的人,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又怎可能轻而易举、李代桃僵。”
话落,便转身推门离去。回到杏花宫后,苏烟望着启王府的方向不由出神。原来,权力之上不只是君王高危…
若自己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护住东方樛了。东方樛护了苏烟的前半生,而苏烟想护东方樛的后半生。
可这一切又谈何容易,自己又该以何种身份救他。
三日过后的申时,御花园、石亭中。苏烟与左候并肩而立,目眺远方。
“我要东方樛娶我,就在七日后。我要东方岳做主婚人,替我转告给东方岳。”
苏烟温婉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左候不着痕迹地望着苏烟,那带着浅浅嫣红的脸颊,鼻挺而圆润带着几分纯粹。
左候也不知哪来的温和宠溺“好!”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紧又放松,风吹起了两人的衣袍。
草木沙沙作响,花香淡淡萦绕在石亭周围。
明明不过尔尔的交集,明明在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扮做另一个人的时候。
便已被拆穿,明明眼前之人知道了一切。
可为什么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好想变成那个人,那个她心之所念的人。原来人的心真的能很轻易的,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毫不在意他,甚至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真是好可笑啊!左候心底是那样的百感交集。
最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左候说话的噪音也变得不再让苏烟熟悉。
“东方樛的近况我可以告诉你,我甚至可以去帮你们。但是在那之前,你须的答应我三件事、可行?”
这话中有着左候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左候用满不在意的表情,掩饰着眼底不堪一击的脆弱。
这一刻的左候,像极了东方樛。让苏烟不由看向左候,而后似惊醒般一遍遍提醒自己。
左候的声音,乍听之下是陌生。可再一细想,苏烟便发现竟与那奇怪的“花旦”有几分相似。
“你应不是东方岳培养的死忠,但东方岳与你应是有不浅的交集。
所以你才会帮他,也才会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苏烟落在左候身上的目光带着试探,落落大方的说着可行的猜想。
明明给人一副大方纯粹的模样,可聪慧时又太过聪慧。这算是父亲说的~大智若愚吗?左候想着便摇了摇头,想得太多了。
“第一件事为我左候,跳一支舞。”左候本是想说记住了,我叫左候。可她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属于他的角落。
蜿蜒曲折的青石路上,百花相争。
精雕细琢的假山上潺潺流水,点点滴成水流。时不时鸟儿枝头展翅,时不时破土而的蜱鸣声声。
都为此刻添了几分不真实,苏烟抬头看来一眼退至几丈外的宫女太监。
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张熟悉脸下的,陌生人。
“君若想看,此刻便能。”话完,苏烟轻甩衣袖。足尖缓缓变的轻盈,腰肢微动。
一身枯黄中带浅浅红色的衣裙,此刻像了蝴蝶的蝶翼。
足尖像是有台阶,由低而高。裹在腰肢外,天蚕锦在伴着温和的阳光。
温柔如黄鹂的声音浅浅吟唱“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懽心。愿赐问而自进兮……
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修薄具而自设兮,君曾不肯乎幸临。廓独潜而专精兮,天漂漂而疾风。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怳怳而外淫。”
亦如左候与诃逝的初见,所遇女子之舞。两两相较下来,诃逝却多了几分特例的独美,只是吟唱之人无心。
而观望之人失神,在彼此懵懂之际的相遇,犹如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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