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未来
自从给林霄过完生日之后，宋言心就感觉他十分不对劲，具体点来说，是从上次林霄来给她过完生日之后，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只不过宋言心迟钝，一直到现在才察觉出来。
比如每次出来约会的时候，林霄好多次都心不在焉，而且还伴随发呆和失神等症状。
今天出来宋言心实在忍不住了，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烧也不能烧那么长时间，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这已经是出来宋言心问的好几次了。
林霄照旧摇头：“没事。”
宋言心急了：“没事没事，总说没事，你看你状态像没事吗？吃着饭走着路也能走神，你到底怎么了？”
在她眼里，林霄是个有韧劲的人，从一开始刚来学校，由于是注册入学，跟别班混宿，跟班里的人不熟悉，跟别班的人也只在宿舍说的上话，才会有一开始宋言心看到的上课什么都单独一个人。
到了大学不知道为什么，人都是群居动物，当然是跟最近的宿舍里的人亲近，其次才是班级。
林霄并没那机会，直到跟陆斌相见恨晚后，才有了第一个朋友，大二那次重新分宿舍，他才回到了班级群体，跟男生之间才渐渐有些变化。
这些宋言心跟他在一起后，他也从来没说过，还是有次跟陆斌聊天，他嘴没把门的才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倒了出来。
能让林霄将情绪摆在台面上，而且还是在她面前，那肯定是不小的事情。
宋言心无心打探人的隐私，但她也着急，看什么事情她是可以帮忙分担解忧的。
可林霄一句话都不说，她跟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门可以飞出去，更进不去他严防死守的城池。
林霄将宋言心的着急看在眼里，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因为这将预示着他们得分开一段时间，当然不是分手，但两人可能会异地一段时间。
他不知道已经习惯了在一起的宋言心，突然每天见不到他了会怎么办，这跟放假还不一样，即使放长假他可以每天视频电话陪伴她。
林霄还在犹豫着该怎么说，半天才支支吾吾说：“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好不好？我现在实在太纠结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宋言心太不安了，既然他没办法说什么事情，她便试探的问：“是关于我的吗？”
她害怕林霄跟她说分手。
虽然她自觉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危机。
但他实在太对劲了。
宋言心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的说，林霄不会说。
林霄揉着她的头发，无奈道：“别多想，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说，不是关于你的事情，是关于我们俩。”
这句话并没有让宋言心的心落到底，从那之后两人除了上课再也没有约会过。她就跟被宣判的罪人一样，一直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周。
林霄才重新将她约了出去。
两人走在路上，来往车辆并不多，他们走到小区后面的那条长街上，那里人不多，很安静，但蚊子多，宋言心看林霄很不在状态也没多说什么，跟着他走了过去。
这一路上林霄都没有说一句话，这样宋言心非常惴惴不安。
他在前面找了个地方坐下，宋言心站在旁边没动弹。
林霄耷拉着头，脖颈后的骨头此起彼伏，跟连绵不绝的山脉一样，宋言心之前就很喜欢他这个地方，现在也一样，从未变过。
修长的手指覆盖在上面，这在美术人眼中是最赏心悦目的模特。
宋言心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在这么沉重的气氛下，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这确实让她很放松，只要不是全神贯注在林霄身上，或者是他即将要说的事情上，她就不会感觉那么沉重。
慢慢的林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宋言心缓缓靠近她，头有了支撑之后，他才卸了力，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才沙哑着嗓音开口：“言心？我有事情要给你说。”
宋言心像是得到审判终于有了结果一样：“嗯，你说。”
“本来是不想跟你说的，但是我确实尽力了，却依旧没办法改变事情的最终发展方向，有时候现实真的让我不得不低头。”林霄说了一些让宋言心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没办法给任何具体的反应，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段时间林霄究竟面对了什么样的事情。
半晌，她才干巴巴的安慰道：“没事，有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度过就行了。”
“度过不了了呢？”林霄抬头，眼底已是一片猩红。
宋言心不习惯他这样，而且从始至终都没见过他这样。
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故作轻松：“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度过的，肯定能过去啊。”
是啊，怎么样事情都能过去，只是怎么过去的方式不同而已。
只是林霄答应过宋言心会给她一个家，即使实习的时候做不到，也打算给她一个温馨的小窝。
虽然还有半年时间才去实习，但两人已经开始规划了。
他是在内疚。
虽然还没给宋言心说，这是他打算实习的时候给她的惊喜。
却做不到了。
不知道不会有失望，但林霄不同，他有打算，却做不到。
“我爸被裁员了，因为学历不够，所以他现在没了工作。”
宋言心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林霄而言，但对她来说只要不是分手的消息，什么消息都是她能接受的范围。
林霄接着说：“他们想让我专升本。”
宋言心正在消化这个问题。
林霄耳边还在回荡着很早之前宋言心说过的一句话‘我最讨厌别人说话不算’，但还是道出了实情：“我们商量的实习我没办法去了，而且我们还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会时刻见不到对方。”
宋言心没办法感知到未来会怎么样，但她能设想到不能跟林霄见面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宋言心问：“必须吗？”
林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做过抗争了，他爸对于这件事情格外执着，最后只能艰难的点了点头。
宋言心没说话，但往后撤了一步。
这件事情听起来并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当两人正在规划着共同的幸福生活时，突然被告知你规划早了，老天早就把你们的路铺上了，跟你们规划的完全背道而行，就别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事情当梦。
宋言心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会儿才梗着脖子说：“那既然你做好决定了就去吧。”
说完宋言心就走了。
罕见的这次林霄并没有追她。
傍晚六点，陈晨回宿舍的时候以为没人，结果在走到宋言心床边的时候余光看到一个人形包裹在被子里。
她轻声喊了喊，宋言心没动静，她以为睡着了，于是也回了自己的床铺。
半晌，身后突然传出动静，宋言心已经坐了起来，看到坐在桌子旁的陈晨说了句：“陈晨，我想喝酒。”
陈晨一愣，宋言心背着光，外面的灯太亮，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宋言心并不高兴。
陈晨犹豫片刻：“走啊，我陪你去喝。”
“我想喝很多。”
“行啊，我负责送你回来。”
两人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宋言心进去就开始喝，陈晨拦都拦不住。
索性就没拦，难受已经是必须的，何不让她喝个痛快。
宋言心喝了两瓶才打了个饱嗝停了下来，她本身酒量不好，再加上喝酒之前她没吃任何东西，此刻红晕已经爬上脸，摇晃着的头显上几分醉意。
她打开第三瓶猛喝一口，又打了一个酒嗝，才缓缓开口：“陈晨，你知道吗？林霄要专升本，他爸让的。他同意了，我们实习不能在一起了，之前商量的那些美好，全都消失了。”
宋言心口齿虽然有些不清晰，但事情描述的却很明白，陈晨也知道了她不开心的来源。
没办法只能安慰：“那就等他考完之后你们在规划以后的生活，也不晚嘛。”
宋言心无奈的笑了：“他考试需要半年，考上还得上两年，我不是不相信我们的感情，但时间太久了，一天一天过我得需要过九百多天，你知道九百多天里能生成多少变故是我没办法预测与掌控的吗？”
陈晨不知道，她也没办法说，变故太多了，人的思想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中间只要两人中的一人稍微有点别的念想，这段感情可能真的就维系不下去。
“那不然你也去专升本嘛。”
宋言心知道林霄专升本的那一刻，她也萌发出这个念头了。
但很快就被她否决。
这不是一件说去就去的事情，需要金钱与时间的支撑，还得自己去认真学，才能有希望考上。
她本来学习上就吊儿郎当，能考上一个大学就已经是她觉得很庆幸的事情，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还得让爸妈掏钱支持她去完成一样她根本不想去的事情。
她不想学习，这不是为了感情就能改变的东西，底子太差。
她不伟大，也没能力，没有为了爱考上名牌大学的能力。
宋言心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陈晨。
陈晨问：“那你答应了吗？”
宋言心眼泪滑落，点点头：“陈晨我害怕你知道吗？我害怕以后他不得志的时候怨我，怨我因为一己之私拦住了他想要变好的路，所以我也是在赌。我对异地恋没有信心，一直都没有。我是再拿我们两个人的未来换他的未来。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两个没有未来了，但他还有属于他自己的未来。”
我不能为了他努力变好，却不能阻拦他想要变好。
宋言心自私却也没那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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