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思乡情浓
送走杨雪玉，裴柔小心的把郑郎拖到自己的房中。她有些慌乱，故作冷静地用冷水擦去郑郎的血迹。
郑郎悠悠转醒，抓住裴柔的手。
裴柔停下手，面若寒霜“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郑郎突然泪目，像一个受伤的小兽“我…我好害怕。”
裴柔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她按下心中慌张。“你在家里要听话，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顾郑郎急切地呼喊，裴柔冲出门，跑到后山张大夫的医馆。
………
张大夫给郑郎把脉后，叫上裴柔，一起出了房门外。
“大夫，他是什么情况？”
“唉”张大夫叹了一口气，“他的肺腑受了一点轻伤，还被下了药。这种毒叫申茵散，被下这个毒的人会口吐真言，还会让人产生幻觉，副作用就是会让人记忆混沌变傻一段时间。这个毒好解，按照这个方子煎服，九帖应该会有成效。另一个药方是温阳肺腑的方子。这些你都拿好吧。”
“好…好…谢谢张大夫…”
裴柔晕倒了。
……
裴柔醒过来，郑郎正眼巴巴地的坐在床边。
裴柔揉揉眼睛，“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晕倒了，今天一天你没吃饭，还干了一天活，情绪上大起大落。身体吃不消，自然会晕倒。”
哦，原来是低血糖呀。
“唉，看你们家这么不容易，老夫我今天就不收诊金了，方子上的药我的小医馆里正好有一些，明天你去拿吧。都不要钱。”
“谢谢张大夫。”裴柔非常感激，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诶诶诶，别起来，你们好好休息。”
“郑嘉贤，快去送送张大夫。”
郑郎略微费力地挪动着蒲团，跟在张大夫身后。
“不用不用，请回吧公子，好好静养身体。”
……
裴柔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脚底板传来一阵阵疼痛，大概是磨出水泡了吧？原主娇生惯养的身体肯定受不了今天的活计。今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呀？我只是想好好过个日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麻烦找上门来？
郑郎吹灭灯，悄悄摸上床，裴柔没有拒绝，任由郑郎把她挤到床里面。摸摸裴柔的脸，发现她流泪了。
裴柔绷不住了，她想要一个倾听者，身边躺着一个大傻子，只能和他吐槽了。
“小郑，生活真艰难呀。”
“你会离开吗？”一股草药味从郑郎的嘴里飘过来。
“会。”
“通过今天的事情，我觉得有什么危险要来了。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呀，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我想回家。”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郑郎有点委屈巴巴的。
“现在我不会离开你，等你的双腿好了，我就与你和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游山玩水。我对你没有喜欢的感觉。婚姻总是要有感情基础的，对吗？”
“而且，我也不确定我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回家了，你也不要太想我，人生那么长，总会有几个过客。”
郑郎沉默良久。
“听我外婆说，爸爸妈妈非常恩爱。我的妈妈家有点小钱，爸爸家一贫如洗。开始时，妈妈一家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因为担心爸爸给不了妈妈好生活。为了打消外公外婆的担心，尽管明知妈妈心脏不好，生育艰难，爸爸还是顶着很多压力，入赘妈妈家了。”
“爸爸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开了一家公司，当上一个小老板。公司的经营蒸蒸日上。同时，妈妈有了我。听外婆说，当时妈妈高兴坏了，爸爸也高兴的跳起来，随后又非常担心。”
“在孕检时，医生说我心脏有问题，活下来的概率很小，但妈妈还是坚定的要把我留下来，因为我来之不易。十个月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我来到这个世上，但他们并不开心，我一出生就进了重症监护室。还好，做了个小手术，住了一段时间，暂时脱离危险。”
“几个月后，妈妈去世了，因为她的身体太虚弱，生下我已经是她生命的极限。我的外公外婆悲痛欲绝，我的爸爸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像往常一样过日子。直到有一天，外婆发现阳台上一股浓浓的烟味，爸爸在边哭边抽烟。他看到妈妈在阳台上养的盆栽，想妈妈了。”
“在六岁的一年，我差点离开这个世界。听说国外有一个专家组非常精通心外科手术，预约困难，价格也很昂贵。爸爸卖掉了他的公司，别人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个公司的效益明明很好。他也正值年轻，可以娶一个健康的，年轻的，貌美的妻子，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他说…”裴柔抽泣了一下，“…公司没了，可以再开一个，但柔柔只有一个。”
“后来手术很顺利，我活下来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心源换心脏，所以我的心脏只能靠一些材料缝缝补补。后续还要吃很多很多药。”
“卖掉公司后，爸爸一个人打多份工，每天都很忙碌，后来靠以往积累的人脉，又开了一家公司。我大多时候是被外公外婆照顾的，就这样，我长大了。”
“我想回家，他已经失去妈妈，又失去我，他会受不了的。我好害怕他做傻事，要着急去见妈妈，虽然他很少表现出来，但我知道他是多么想妈妈。”
“外婆那么老了，我却没办法照顾她…”
裴柔揪住郑郎胸前的衣服，把脸埋在衣服里抽泣，鼻涕眼泪全糊在了衣服上。郑郎没有嫌弃，搂住裴柔，任她在怀中哭泣。
渐渐的，她哭累了，在郑郎的怀中睡着。
郑郎搂着裴柔一动不动，黑黝黝的眼睛，闪着一束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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