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他说,让她信任他;他说,他会永远忠诚于她;他说,会拿命来护着她。
相同的话周而复始的从他口中说出,怎能令她不动容呢?
眼前的人炙热,又小心翼翼的期盼着她的回应。
熙宁几乎能猜到他微垂的眼眸里蕴藏着的无尽的祈盼。
她心疼他。
少女爱恋时的酸涩情绪包裹着对他的浓浓依恋爱慕从心底破土而出,缠绕着她柔软的心。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心,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当是不亚于他的。
熙宁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那些想要继续质疑他的话便都哑在舌尖。
她不该质疑他,或许有苦衷的才是人生常态。
她该信他。
熙宁探手捧起他的脸,倾身而下,耳鼓躁动,紧绷着即将错乱的呼吸贴近他的唇。
在他做出动作之前,快速的坐直身子,眨眨眼露出一丝俏皮。
“林孤,我怎么可能在同一件事上摔倒两次呢?”
林孤一怔,眉头跳了跳,扼制着慌乱的心跳。
那日东宫假山后两人的耳鬓厮磨顷刻间便跃入脑海之中。
那是他一连数日的甜美梦魇,他所有快乐的源头,他忘不掉,也戒不了。
梦醒后那份从内而外的空落落实在是难熬极了。
林孤嗤笑出声,健硕的长臂一勾,熙宁便又毫无防备的落入他怀中。
“你?!”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封了唇,林孤辗转在她之上,低喃的说:“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既是开了头,也就由不得她说停。
……
半刻后,熙宁面红耳热的瘫软在他怀里,有心转移话题,“那你到底是何时喜欢我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林孤认真的想了下:“我也想知道是何时喜欢上你的,但是等我意识到我喜欢你、爱你时,你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林孤说着,垂首凝视着她略显吃惊的双眸,“我最初想着能在你身边守着你,护卫着你就好,可是人嘛,想一就想二,你给了我一点好,你每靠近我一分,我就想要更多。”
熙宁沉默了,这个答案是她未曾想过的。
往日,她只觉得林孤这人脸皮厚又惯会得寸进尺。
可是她从未想过,原来林孤给予她的爱曾经是那般的深沉内敛而又小心翼翼。
生怕惊扰了她。
脑海中转瞬间便晃过许多念头。
原来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若不是那场噩梦,她不会潜意识里便对他产生诸多亲近。
若不是这丁点亲近,也不会纵容了他的喜欢,放任这份感情有如洪水般肆虐而下冲毁堤坝将她吞噬。
原本就是她自己,是她伸出手,邀请了他。
熙宁想着想着,抬手按了按发热的眼眶,懊恼的骂了自己一句眼眶浅。
半晌才收拢起思绪,目光盈盈的注视着他的,讷讷道:“我有什么好的?你不知道平城流传的那些话吗?”
那些流言蜚语吗?林孤心思一动,眼底掠过一丝寒意,眼眸还是那样温柔的望着眼前人。
在意吗?从来不在意。
想要的人就在怀里,他拥有的是她未来数十载的朝夕与共。
他想他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日,小姑娘柔软的身子伏在自己胸口时的诚实。
他笑了笑:“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在我心里你最善良,最好。”
停了下,又道:“那日,你朝我伸出手,问我要不要陪你去放花灯,我就知道,我的意中人不是可望不可及。”
“那你还真的是”熙宁呼吸弱不可闻的顿了下,从空荡荡的脑海中捡出来一个词,“老谋深算。”
林孤咧咧嘴角,浑然不介意她话中的调侃。
“既是发生了,我就没办法再当做没事人一样只守着你。若没有义父这层关系,我也会想别的办法娶你。”
掷地有声的宣告着他对她的满腔爱意和势在必得。
不似情话,却比情话更加绵延悠长,令人难以抗拒。
熙宁心思摇曳,目光出神的望着眼前这个将要与她并肩同行的男人。
他目光坚韧,言辞恳切,又怎能令她不信呢?
她毫不怀疑,只要是他想做的,就一定都可以做到。
事实亦是如此,他用自己的方式一步又一步朝着她的位置迈进。
哪怕不是靠着林植这层关系,哪怕过程跌宕起伏,他早晚也会和她并肩站在一处。
熙宁忽然有些难过的偏过头,“什么办法?去北境吗?”
这些年,周边的小国尽数臣服于大齐,甘愿成为大齐的臣民。
既是属国,大齐自然会给予相应的优待,比如过冬的粮草物资、商贸往来、赋税减免之类。
然而就如林孤所言,人都是不知足的。
是以每逢秋、收时节,仍是会有些游牧的小部落暗搓搓的在边境寻衅滋事。
打着的无外乎是因着北境草原入冬后供养不足的旗号,可实际不过是想着能从大齐多薅些油水。
毕竟在他们眼中,大齐国富民强,不差这点东西。
林孤此次便是领着这个约莫是‘平叛’的差事。
这差事谈不上苦,依着往年惯例,最后总是会化干戈为玉帛。
不过今年却是不同。
柔然前代大王在入夏后薨世,据探子来报说,这个新王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朝堂之上,众人都在观望着这个年轻气盛的新王会有怎样的大动作。
是以今年巡视北境的差事对很多人来说就是烫手山芋,要不得。
却没想到,刚一入秋,声名鹊起的林孤先一步领下这个众人眼中不讨喜的差事。
熙宁起初知道他要去,心里也没那么着急,因为往年官宦子弟去时都是全身而退。
直到她偶然在母后宫中听了些关于那新王的只言片语,这才格外担忧林孤。
担心此行要在战场上走一道才能事了,而战场上,刀刃相向难免见血。
生死都交给上天了,也由不得她愿不愿意,希不希望看到他受伤。
她焦急不已,除却自己没事就往父皇身边凑,甚至还威胁欧阳长林为她打探消息。
直到确信了林孤的确如他信中所言平安顺遂,这才放下心结。
如今扯起这个话题,熙宁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怨他怎么能这般胆大妄为。
再多指责的话却是说不出口,毕竟这事背后藏着的心事与她有关。
若不是为着求娶她,他也不必接下这不讨好的差事。
若不是为着她,林孤还是江湖上恣意潇洒的侠客,而不是拘于飞鱼服的条条框框之下。
熙宁沉默着伸手查看他身上的伤势,东瞧瞧西摸摸也知道他当是无事。
在林孤沉着脸扯下她胡乱摸的手时,熙宁还是心软道:“受伤了吗?”
自从知道他去往北境,梦里那血淋淋的一幕就时不时在她眼前晃悠,令她夜不能眠。
她才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担忧他呢。
无奈身体总是最诚实的,抬眸间若有若无的目光已经暴露了她的担忧。
林孤冷硬的眸光一暖,方才被她撩拨起的心思偃旗息鼓。
时轻时重地摩挲着她柔软的手心,“我没受伤,我记得你说的话,要好好活着。”
“嗯,知道就好。”
话音刚落,抬眸瞬间便瞥见他若无其事的神情,心里莫名就升起无端的火气来。
熙宁一扁嘴,言不由衷的呛他:“那如今要唤你什么?林驸马?林侍卫?还是林将军?你如今倒是风头无两”
倒是平白让我担忧,这后半句熙宁咽了咽没说,不想显得自己很关心他。
林孤又不是那么好骗的,他一早就看破了她话里话外的词,呵呵笑着把人重新抱到怀里。
“阿姝愿意喊什么都行。”
声音放缓,轻柔的凑到她耳边承诺道:“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当真?”
“当真,如今我们有婚约,想必圣上会一直留我在京师。”
原是我又犯傻?熙宁嗔了自己一句后,抬手环上他的腰,“以后若是有事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许自作主张。”
“嗯,以后都和你商量。”林孤顿了下,又换了个词,“以后都听你的。”
熙宁翘起嘴角,“嗯,记得哦,不许反悔。”
“嗯。”
熙宁心满意足的伏在他胸口,心里暗搓搓的想着心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无意识地戳着他坚硬的胸口。
直到腰间搭着的手臂明显收紧许多的时候,熙宁才不满的蹙了眉头。
她被搂的喘不过气来,轻欸了声,挣扎着从他怀里探出头,不满的嘟哝道:“你弄疼我了。”
素来镇定自若的林孤因为小姑娘乱戳的动作以及一句略带歧义的话没办法镇定。
身子明显的僵了下,旋即不自在的嗯了声,搂着她腰肢的手紧跟着松了几分,“这样可以吗?”
“嗯。”
林孤喉咙上下滚了下,哑声道:“让我再抱抱。”
说着又把人整个按回胸口,“再抱抱。”
熙宁羞红了脸,嗤嗤笑出声,笑话他,“不是都在京城吗?怎么一副以后抱不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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