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把我当成你的病人了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但是也不完全是。”程启饶指了指前面，“敲门吧。”
姜凯译回过头，用力的瞧了两下门，“老先生，在家吗？我是姜凯译，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
“回去吧，没有。”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姜凯译又问了一遍，“电梯可能要维修几天，您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日用品之类的，我怕我这两天有夜班，到时候您找不到人去买。”
“你身边不是有个姑娘吗？她不是常常在家吗？”
程启饶愣了一下，“对，我是每天都在，可是我们不在同一个楼层，有时候可能顾及不到，不如您请我们进屋坐坐，我们看看需不要要帮您买点什么置备着？”
里面突然没有了声响，程启饶看了看姜凯译，轻声的问：“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这时，801的门吱呀一下子就开了。
姜凯译冲程启饶点了一下头，“进去吧。”
屋子里面很暗，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房间里很长时间没有通风，有股霉味，老人坐在轮椅上，前面是一个书桌，老人很细致的在整理着，他面前的墙上是各种各样的老照片，不过不管什么年代的，都是黑白的。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喜欢摄影，这些照片都是从前拍的，很有意义。”
“嗯。”程启饶打量着，然后在众多照片中发现了自己，她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着，眼神里有些惶恐之色，但是面上却在强装镇定，似乎这一张照片就把人物的内心刻画的非常完美。
程启饶对着老爷子竖起来一个大拇指，“照的真好。”
老爷子冲着她咧了咧嘴，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温柔。
姜凯译从厨房和卫生间转了一圈，然后说：“油盐酱醋倒是都够用，不过卫生纸没多少了，我出去买，你在这等我吧。”
程启饶点点头，想着那么高的楼梯她有些打蹙，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瓶有利于睡眠的药吧。”
“睡眠不好？”姜凯译略有所思的问道：“是不是我家有时候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没，我本来睡眠就不怎么好。”
姜凯译下了楼，老爷子给程启饶倒了水，怕她喝不惯，特意在大瓷缸子里面加了糖，笑着说：“好喝，甜的。”
“谢谢。”这几天天气还好，只不过老爷子的房间里始终见不到阳光，有些阴冷，喝了一口糖水，程启饶觉得暖和多了，她指着那些照片问道：“这些其实可以试试投给报社，我觉得会刊登。”
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才从桌上拿了助听器，“人老了，耳朵不中用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的视角很棒。”
“屋子阴，多喝点水，这一带的风水都不怎么好。”
程启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瞥见了那一堆老照片中有很多女性身体部位的特写，她瞧了瞧大瓷缸子的水，这甜味总是有些不对劲，回头瞧着老爷子还在对着书桌鼓捣着，在他的旁边，是一堆不知名的药罐子。
程启饶问：“您身体怎么样？”
“除了耳朵不好用，别的都好。”
下半句话程启饶没问出来，但是心里却怕的不行，她朝门边靠了靠。
老爷子突然看过来，只不过目光不像刚刚那么友好，“你干什么去？姜医生还没回来，你不能走。”
“我去看看。”
老爷子阴沉着脸，几乎是和程启饶同时到达了门边上，他的手里不知道攥着什么，程启饶的心都要蹦出来！
下一秒，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爷子用手里的钩子把门打开了。
姜凯译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前，手里拎着两大包的卫生纸，看着两个人在门口等着，他有些惊讶，把纸放到卫生间，他冲着老爷子说：“有需要给我打电话，这几天电梯坏了，您尽量别出去了。”
程启饶还沉浸在刚刚的恐惧里，她拉了拉姜凯译的衣角，“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在看向老爷子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平和。只不过在程启饶的脑海里不断地有个声音在说：“不要靠近903，不要靠近903.”
她摇摇头，快走几步，上楼的时候顺着楼梯的缝隙，瞧着老爷子正盯着她看，还没等她和姜凯译说，801的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楼下变得安静下来，程启饶抱了抱双肩，犹豫着和姜凯译说：“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去帮他的忙，他有时候能一个人到9楼来。”
“现在是电梯坏了，不然的话，他也不希望我帮忙。”
“不是，我是说电梯坏掉的这两天，我看见他到9楼来。”
姜凯译突然停下来，他把买回来的药塞在了程启饶的手里，“这个临睡前就着牛奶喝就成。”
“你不相信我？”
“程小姐，我和老爷子是一个医院的，他的腿之前就出现了问题，像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大可能，但是我相信你当时看见的东西是真实的，只不过你见到的那个人不是王伯而已。咱们这个小区住的都是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偶尔认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怎么会看错呢？当时我和王伯还聊了天，我没必要撒谎。”
姜凯译把手搭在了程启饶的肩上，很认真的说：“听我的，好好去睡一觉。有时候人突然换了地点，周身的磁场都会改变，所以别担心。”
“你是打算把我当成你的病人了吗？”
“我是妇科的医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诊断你的病？”
程启饶解释不通，她有些心烦意乱，越过了姜凯译，朝着楼上走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捂得严实的人站在不远处，她刚想要喊，那个人却快速的离开了，她只看见另一条通道的门晃了两下，悄无声息的。
姜凯译跟了上来，大概是觉察到程启饶的情绪不对，他想解释两句，可是对方却直接的关上了门。
但是程启饶却并没有直接的回到卧室，她靠着门能感觉到姜凯译站在了门前待了好一会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发脾气。即便没有什么理由。
陌生人之间的信任本来就是很单薄的，所谓的信任也就是在礼貌的约束下变得一种奉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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