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起死回生
左辞执拗:“让我陪你。”
林婴:“你去了危险。”
左辞:“殿下给我一口你的血吧。”
林婴:“……”
左辞:“说不定这阵也认我了,你给我一口,一小口就行。咱们试一下嘛。”他说着已经贴了上来,双手轻轻掐住林婴的腰身。摩挲一下,触感温软优柔,眼睛描摹着,似乎在寻找好下口的地方。
他最近越来越过分。
林婴佯装不觉:“这怎么给?”她举起手用指腹轻轻搭在左辞嘴唇上,双眼亮晶晶的凝着他:“你咬我手指头行吗?”
林婴指尖微凉,碰触的瞬间,左辞轰地一下红了脸。他愤愤地放开林婴侧避了过去,林婴心底却暗自庆幸:看来左辞每次撩拨的时候并非只有她一个人心旌神摇。看破这一点,她心头得意之余,竟还生出一丝解恨的感觉。
她笃信自己定力一定比左辞好。
左辞修为再高不过是因缘际会吃了仙丹,她可是自幼修行过无情道的!虽然没达到柳乘风那个无情程度,但也定能胜过凡俗许多,就这一点点的动摇,说不定等回去了肉身,掌握了丹元,也会不复存在。
但她一点也不想和左辞说清楚。
毕竟之前每一次逾矩也都有充分的理由,不说清还可以佯装清白,还可以故作天真,一旦捅破了就只剩下尴尬,甚至林婴还生出一种恶意来,等回去肉身就不便与他这样胡来了,何不趁现在好好作弄一番:“你怎么了?你到底进不进去了?”
她心安理得的对左辞使坏,一点负罪感也没有。
左辞回过头来,红潮虽退,呼吸仍有些不稳,他切齿道:“一起。”
林婴一脸严肃又问他:“你耳朵怎么那么红啊?”说着探手就要去摸,却在半路被左辞伸手截下,“殿下别再碰我。”
林婴:“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我懂医术的,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呀?”
左辞蹙眉咬了咬牙,抓住林婴的手攥得特别狠:“真的不用!”
林婴心底暗笑:“哦。”了一声,想要顺势把手抽回,结果却被左辞抓住了猛地吃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林婴冷不防疼得“嘶”了一声,被他突然的凶狠吓住了,随即,细白的掌缘已经印上一圈青紫,血色红艳。左辞咬破便即克制住,现在正双手捧着她的手以舌尖轻舔,神情特别的珍惜,仿佛她的血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林婴疼过一下,眼睛里都蒙了一层泪,现在被他这样温柔地舔舐,又不怎么疼了,但她余怒未消,试图抽回,左辞却固执不放。
“血都已停住了!”
左辞:“是吗?”慌忙放开她,“我不吃干净怕害你白疼了,一会再流血你再告诉我。”边说边擦嘴。
林婴瞪他一眼捧着自己的手,心底反思:难道逗弄凡人真的会遭报应?为什么蓝姐姐总去逗却没事呢。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吗?”
“我不该生气吗?你干脆把我这根手指头咬下来算了。”
左辞:“我咬得有那么深吗?”说着又想将她的手抓过来看,却被林婴闪开了,她一头扎进墓穴里,暗暗告诫自己今后再也不能乱开这等轻浮的玩笑。
真是疯了。
左辞随她身后进去了墓穴里,果然再也没有什么阵法克制他,他看着林婴的背影,忍不住舌尖回味:她的血,是甜的。
手心痒痒,心里痒痒。
想掐她的腰。
想抚摸她的背。
想揉她的身子随便哪里。
想抱,想亲。想不停地对她使坏。
嗨,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
左辞拍了拍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路上好些隔断前路的机关石门,都在林婴将近的瞬间自动打开,一扇接着一扇,就好像有人早就知道她会来,正在迎接她一样。
转眼之间,盛殓肉身的棺椁就在眼前。
原本应该榫卯封盖的棺椁,如今已经被推开小半,林婴走过去,就看见里面陷入沉眠的自己。
她看看四周,看看左辞。
太顺利了,简直不可思议。
无声的诡异中,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肉身再站起来,即便觉得蹊跷,她也绝不可以在这个关头被看不见的敌人吓退,哪怕这是一个圈套陷阱,她也不得不跳了。
“放心,有我。”
将化形丹喂到肉身的嘴里,左辞将棺盖彻底掀开。林婴躺回去,瞬间便觉得化形丹流入心脏的部位,然后心脏重新起搏!
噗通、噗通、噗通……
有微弱的气息流入五脏。
慢慢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操纵指尖和脚尖。
然而,蓄满了灵力的内丹却像是被什么滞塞住了,在这幅身体里运行不开!
“左辞……”林婴在心里呐喊,想要左辞帮她一把,哪怕把她从躺着的姿势里面扶坐起来也好,可是她并没能发出任何一丝声息,她张不开眼睛,说不出话,只能微微动动指尖。
就跟当初躺在乱葬岗的时候一模一样!
忽然身侧挤进来另外一个人。
左辞朝林婴身体里注入一丝灵力,微微一转,便知道她哪里滞塞,顺着对应的穴位,依次取出七根细如牛毛,长若手掌的银针来。
林婴顿觉浑身畅意,张开眼帘,由着左辞将她扶坐而起。
一切就好像大梦一场。
林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手背,又抱臂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婴婴,我在灵山等你,你怎么跑回皇城去了?”
林宴的声音轰然响起,不是外来,而在内心。林婴吓了一跳,但也很快明白这是哥哥在与她通灵,立马屏住呼吸运行灵力,自心底反问道:“哥,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瞬间鼻子发酸,竟还有股热泪盈眶的冲动。
“想我就来灵山找我。”林宴清隽的声音似乎还带着遥远的宠溺,林婴甚至可以想象出此刻他的眼神一定温柔,唇角一定含笑:“听我的,再别那么任性了。”
“哥!哥?”
完全可以感受到忽然通灵的对方像断了线的风筝越去越远,终于无迹可寻。
林婴心底空落落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没注意到此时此刻,她与左辞两人靠坐在狭窄的棺椁里,上身相对,下身相叠,呼吸相闻,姿势好近也好暧昧。
旖旎的气氛尚在萦绕,目光乍然相撞,左辞竟被林婴吓了一跳:“林婴?你的眼睛?”
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在林婴身边时,她的眸子也是黑白分明的。虽然偶尔因为光线的原因也会显出教常人略浅一些的颜色,但若非仔细观察都不会发现。
她魂态的时候眸子始终都是浅色的,怎么回到肉身里,几乎彻底变成冰霜一般的银色了?
这是怎么回事?
林宴好像一直是这种颜色的眼睛,所以多年以前初见林婴时,他们长得再怎么六七分相似,也因为截然不同的眸色,左辞从未将他二人联想到一起。
怎么他们家人的眼睛颜色不是天生的,是会后来慢慢变化的吗?
林婴对这一切仿若未觉:“我眼睛怎么了?”
……左辞:“变颜色了。”
变得冰冷疏离,变得薄情冷漠,变得让人,有点不敢认她。
林婴微怔,转而一笑:“我在运行内丹,一会就好了。”她闭上眼睑,隔绝了冷色,神情静谧,近乎庄严。
“哥,哥?你在哪里?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为什么要去灵山,为什么也让我去灵山?凌敬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为何非要去灵山?”
可是她一连串的追问运力送出去,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这一切都在静谧之中进行,对面的左辞全无察觉,只是专注地用眼睛描摹着林婴的五官轮廓,忽然发现百余年来的分别恍如一瞬:他以为自己早已看淡的事,早已忘记的人,其实一直留存在心底的角落,又在触动的瞬间鲜活如昨日。她总能轻而易举的占满整座心房,甚至不需要攻城略地、不需要宣誓主权,他只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便主动敞开了自己,毫无保留,毫无余地的,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双手献上。
这个念头,如此危险。
甚至疯狂得让人害怕。
所以他压抑了百余年,逃避了百余年,以为被搁置的感情终会随着时间的消磨,如朽木成灰,似城池风化,终归无有。
今日才知道,她不是朽木更不是城池,她像一颗树种落在蒙满尘埃的心底里,每当芽苗长出绿叶,他便拿把剪子除去,以为这样就会好,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年深日久,她没有在肉眼可见的地方长高、长大,但却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扎根到了最深处,连同血脉,深入骨髓,共享呼吸。
纵然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左辞忽然觉得,这种热忱的爱欲,就像一把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无法熄灭。
他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林婴闭着眼睛,毫无戒备的模样于无声之中,拉近了距离,给了他肆无忌惮靠近她的胆量。
她浓密黑发柔顺地铺满了脊背,细眉淡扫,长睫如羽,鼻尖翘翘的,仿佛天生带着一丝骄矜,她的嘴唇就像一个枝头高挂的鲜果,成熟饱满,味美多汁,诱人采撷。
左辞只觉得忽然飞来一只蝴蝶扑落在他心尖上,正呼扇着轻薄美丽的翅,为了不将之惊走,他连呼吸都克制到最轻。
哪怕她能稍多停留一刻,也是极好的。
可惜美梦向来易醒。
须臾,林婴双睫微颤,再张开眼时,她的瞳仁已经恢复了黑白分明的模样。虽然仍是教常人浅淡,不过看上去生动了许多。
就像那只至轻至重的蝴蝶。
左辞不自觉便唇角牵起,他沉浸在她的注视里,甚至没有觉察到,已经通体无碍,为何林婴还要运行那么久的内丹。
“怎么样?”左辞听着几乎不像自己的声音在问她,“身体可还一如往常吗?”
他在用语言欲盖弥彰。
以为这样就有理由继续大胆地看着她,无论距离多近也不会令她觉得冒犯。
林婴样子很失落,还好她说:“并无大碍。”
否则左辞会误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思虑了片刻,左辞道:“我听说,被这定魂针封住的身体,三魂七魄必有一缕不离,肉身会处在一种假死的状态,一直沉睡下去。当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随时随地用一些方法将其唤醒。”
林婴眼神微微波动:“你是说,做下这一切的人本就留了后手不曾做绝,就算没有化形丹,施术者也有办法叫醒我?”
“对。”
她从来没有真的死去。
所以柳乘风的禁术才会对她无效。
至此,又转回到了那个老问题,看上去这一切都是林宴刻意安排,那么他究竟为何要这样!
林婴自幼便在林宴无微不至的安排下生活,无论大事小情,都不需要她去思考、她去决断。林宴怎么安排,她便怎样生活,上山下山,一日三餐。从来没有自己做主过,但这次不同。
她完全明白刚才瞬间的通灵是林宴用法术封印在这幅身体里的话,是林宴的安排没错。
可另有一种真相即将揭晓的预感在她心底蛊惑着,她非要进宫一趟探探林宴到底在搞什么鬼不可!
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她对自己认真起来的模样到底多么诱惑毫不知情,更没发现身边人的目光一点点的炽烈。她仍在专心道:“定魂针是通天教的本事,这件事情周天子一定参与了。只是不知道,被关了几天又官复原职的柳天师,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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