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只看不收藏不留言的朋友是不是全都修习了无情道
如今父亲病重,我生死未卜,他自己又无能,这个家定是早晚守不住的,但是叶家百年玄门,先人们不知历经多少奇险、付出多大血汗才有今天,就这样败落了,叫他如何甘心?
叶惊云在我面前,一把扒去了身上的衣服,我这才看见,他浑身都是刻在皮肉里的咒印,我惊得不轻,问他:“你浑身沾了这么多不详,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回答我说:“哥你知道那时候,别说我沾点不详了,哪怕让我死,也比在那境地里熬着要强。我遣散了仆从,送走了至亲,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给自己刻上一身咒印!
我当时想,再怎么无能,也不可以龟缩不出让祖先蒙羞。可是我只要迎战,不仅我会死,叶家嫡系,从此也要绝后了。所以我要刻下这一身血咒,今后我不管和谁对上,他若手下留情,让我体面的去了,那他什么事都没有,他要羞辱我,虐杀我,这身血咒可让我化成冤魂厉鬼,叫他家永世别想安宁。”
这无疑是同鬼王定契了:自己马上要死,又无能逆转死局的人,会将灵魂献给鬼王,死后借用鬼王的力量回来复仇,大仇得报之后,也会永远留在阴间供鬼王差遣,永不转世,永不翻身。
可见叶惊云被逼到了什么地步!我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将这种邪术用在自身的人,是不配位列玄门的。人就算不死,也会慢慢活着发臭,慢慢变成活尸。可是万幸的是,叶惊云这身咒印,只刻了一半,并未刻全,也可以说,他与鬼王的契约并未结成。
我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追问之下,他告诉我:
“当时他特别小心隐蔽,拴上了门,家里也没有仆人了,他用一把尖刀,割破自己的皮肉,一边忍着疼,一边流泪,一边咬牙画这遍布全身的咒印,可是画到一半,突然大门“磕哒”一声,门栓被人从外面拨开了。
叶惊云心底一惊,他不怕进贼,寻常的毛贼他能对付得了,但他害怕他下血咒这种丑事一旦宣扬出去,叶家就彻底完了,会沦为天下玄门的笑柄。
来的人浑身包裹得极严,反身关合大门的时候,衣袖里露出一双明显的女人手。她直朝着祠堂走去,好像很熟悉叶家,而且举止并不鬼祟,步伐特别得体。叶惊云怀疑是来祭拜家中先祖的,说不定是旧交里谁家的小姐?可是没看见正脸,他又猜不到,好奇心驱使之下,他穿上衣服一路跟追过去。”
林婴道:“是林柔吧。”
黑纱道:“是林柔。”
林婴道:“她能闻到叶惊云身上的血腥味。”
黑纱道:“是的,她闪入祠堂,佯装不觉,待惊云追上去,她反手一招就给制住了。她认识叶惊云,没有伤害他。”
林婴道:“若非出其不意,她与令弟的修为,应在伯仲之间。”
黑纱黑洞洞的眼里燃烧起两簇幽蓝的火苗,望着林婴道:“你和这位姐姐从来没有见过,可是你如此了解她。因为如果将林柔换成是你,你也会和她做出同样的事情。
比如,那天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出门,走什么样的步调,得知有人跟踪,会先按兵不动,然后在哪里设伏。”黑纱说到这里停下,“你落地的那天,也是林柔生子去世的那天,林宴遣散了所有的宫人,换了一批进去,所以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和林柔有多像吧?”
林婴不以为然:“这还用别人告诉?我们是亲姐妹,自然会有相似之处。黑纱,你这个故事又臭又长,我已经不想听了,我耐心有限,你再不说重点我可走了。”
黑纱无言片刻,缓了缓又道:“林宴一定告诉你,林柔是因为被我叶家无礼对待,不堪受辱而死的是吧?他灭了叶家为妹妹复仇,在你们听起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对吧!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林宴在说谎!他一直都在欺骗你,难道你也不想听完吗?”
林宴骗我?呵,林婴道:“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从没跟我提过林柔,更没提过你,我落地的时候你都已经死在他手上了,干嘛还要特意跟我诬赖你?甚至有些辱骂你歌颂他的书,也都被他清缴烧光了。”
有人忍不住了:“这不正说明林宴心里有鬼,否则他干嘛要遮遮掩掩的?”
林婴道:“哦,原来不提黑纱就是遮遮掩掩,提了黑纱就是诬赖好人?哼。”林婴不屑再与人口舌争辩,可是那边却不依不饶地继续骂她,骂着骂着,突然中断,那人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惊变突然,歪倒斜坐看热闹的人慌张起身,纷纷拔剑,一只双翅染血的纸鹤自那人尸体边上华丽折转,黑纱惊叹道:“哎呀糟啦!这个人融阵了,真是便宜死了林隐鹿。诸君千万要冷静,我保证只要我讲故事的时候,大家别再乱插嘴,我就不杀人。”
众人:“……黑纱你这个死疯子!他刚才在替你说话你听不出来吗?你杀他?你为什么要杀他?”
黑纱蹙眉瞧着那人:“最烦这些不等听完,就七嘴八舌乱下结论的人了。那些辱骂我歌颂林宴的书,原本是林宴自导自演让地方文书编造出来的故事,内容无非是,我家仗着出来三位顶修目中无人企图篡位,最终被林宴反杀了的故事。林宴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让这些说法广泛的传开,然后把林柔,从整个故事里摘得干干净净。”
左辞睇住那具尸体,对林婴道:“婴婴,上次黑纱杀人,也是因为那人对你出口不敬。”
林婴一怔:“什么时候?”
左辞道:“石室里的时候,有人听说你是玉人族,对你口无遮拦的时候。”
林婴想起来了。
左辞道:“他收走你的魂魄之后,仿佛没想杀你,应该也叮嘱过叶咏诗,不许她对付你。他让叶咏诗带着你的魂魄来灵山。他问你对玉人族到底了解多少,他……”
“他是对的?”林婴挑眉反问。
左辞一怔:“那不一定,但他暂时没想伤害你。”
“哦,”林婴笑了,“那他是想策反我?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左辞叹息一声,他内心里,的的确确的讨厌林宴,可是林宴这个人,不管对别人怎么样,他对林婴可是有目共睹的好,硬要掰成不好,不是黑纱三言两语,更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做到的,他道:“你就听他说完吧。”
林婴:“当然得听完了,这故事原本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还劳累这么多听众陪着,我不听完太扫兴了。”
黑纱道:“林柔觉察了惊云身上的血气,质问之下,惊云说出了家里的困局。
林柔嘱托他,将所有约战的人都定在六个月后的同一天,并且让他放话江湖,公开比武。给其他的玄门也下帖子邀过来观战。惊云心里惴惴,害怕丢脸,林柔也不多解释,只让他照办,还说自己有办法。
说完她就回了宫,一个月之后,她带回来两颗丹药,当时没人知道这是她用什么东西炼出来的,只知道家父和弟弟吃完之后,奇迹复原,接连登顶!
叶家终于在这次公开比武中扬眉吐气了!这种情况下,窥探觊觎我家登顶之路者当然众多,可是家父和弟弟又不傻,他们的力量从哪里来的哪能说出去?他们对林柔言听计从,是发誓绝不会把林柔给过仙丹的秘密告诉任何人的!
如果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都炼丹,都登顶,那顶修也就不稀罕了,他们还以何震慑外头的虎狼?林宴以此为凭污指我父亲弟弟肮脏□□虐杀林柔,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们到死都不知道那两颗丹药里注入了林宴和林柔的血!”
林婴蹙了蹙眉,黑纱的话,的确和她之前了解到的不一样。但是不能凭此就认定林宴骗她,因为被她误解的地方也不是林宴说的,都是她无意间,从好多地方,分好多年,偶然听到的碎片自己拼凑起来的。
“林婴公主,你听懂了吗?为什么从你一落地,林宴就安排什么天师测命,借天师之口说你灵根纯正能成顶修,让你去修习无情道呢?事实上你的灵根能成顶修吗?这么多年你也只在木系当中登顶了吧?他为什么让你修习无情道,就是为了让你多一重约束,让你别重蹈林柔的覆辙!”
左辞蹙眉:“这又关无情道什么事?修了无情道……”左辞说完瞬间觉得颅内嗡了一声,从前许多年,他就听说过“无情道上林家的人,”可一直以为这话指的是林宴冷血又心狠手辣,从来没往别处想过,现在听了黑纱的话,一瞬间,很多事情的细微之处串联一起。
比如,柳乘风听说自己叫林婴老婆,为何会是那个反应。
再比如,林宴坐拥天下为何从来不近女色。
还有……林婴为什么,在那个时刻给他画了一道定身符,然后远走。
左辞先对了一眼柳乘风,又侧目望在林婴的脸上,抓住她的手,都忍不住微微一僵。
无情道的人看来是不能动情了,动情会怎样,他不愿深想。
事已至此,林婴自己,反而坦然了。这件事对她来说,一直像一个难以启齿的软肋,不说觉得亏欠,说又不好意思,现在左辞终于知道了,她再也不用别别扭扭地和他待在一起了。可同时,她的心也高高悬起来——左辞知道我这样,会不会觉得被我戏弄了?他还愿意搭理我吗?
“这叫吃一堑长一智啊,”黑纱感叹道,“林柔没修无情道,所以林宴一眼没看住,她这才毁在了我的手里。林宴后怕呀。
只有让林婴修习了无情道,她才会本本分分地活着,林宴也可以不必太费心就能看住她了。”
左辞沙哑着问:“林宴为什么要将妹妹留在身边,不许她们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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