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典当

“圣上，要见老神仙，还是换一个青巾儒袍，方显得举止文雅。”谷牧虽是山中一樵夫还有些见识，“圣上，小民实在无钱办齐这身行头。但是小民确想得一个好主意。”
圣天使并不生气：“先生请讲，尽管说来。”
“圣上，何不到南陲镇将这一身行头典当了，拿着银子，买些布料，做一身儒士行头。那时，穿着齐整，也不失礼贤下士之风范。”
“先生，言之有理。还劳烦先生带朕到典当行典当这身行头。”
“这个自然。”谷牧用斧子劈了一担他先前砍下了的干柴，用山藤捆缚了挑着，在前面带路，他们一路走向南陲镇。
南陲镇是一个古镇，虽然处在山区陋巷。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古街铺着青石方砖，两旁的店铺林立，有米粉店、裁缝铺、豆腐坊、典当行、生药铺、书院、铁匠铺、相面馆……圣天使将头上的金钿、珠钗、耳坠取下，包了外面的宫锦外罩、玫瑰霞帔等。
圣天使看见第一家典当铺，就把一大包东西，一古袋儿放在柜头上，大冽冽地说；“典当。”
典当的伙计，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哟，这后生什么人，当的都是皇家御用之物。”
伙计进去，赶紧请了掌柜的来。掌柜的细细地验了一遍，没错啊，件件都货真价实的皇家御用之物。就是一件可以当死他的铺子。这掌柜见多识广，试探着问：“小哥，不知这些物件又当多少钱？”
那一身轨纨素衫的公子哥：“你看着办。当少了我可不依！”
“那还请小哥开个价。要是价钱公道，本店能承受得起，本店就把生意做下来；要是价位太高，还恕本店本小利薄，做不了这桩大买卖。请小哥高抬贵手。”掌柜连连打拱手。
“老板客气。你说，一顶青纱暖帽、一件儒生袍、一根玉带、再加一个香囊，一把吊坠玉扇，那要多少银子？”
“满打满算，百两银子充死天了。小哥。”掌柜本着童叟无欺，他是个实诚君子，以实相告。
“那就当百两银子吧。”纨绔公子随口说了一个价钱。
“什么？一百两银子？”掌柜以为自己耳背，眼前如此价值连城的皇家御用品，要价百两银子，不是耍我吧。但毕竟是典当行，七日之内来赎，只收利钱；七日之后不来赎，那就变成死当，成了典当行的了。不过，当得越少，还得越轻松。这也是行规。人家愿意拿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来当，少不了给他妥善保管，怕他有来头，借此机会砸店。人在江湖，可不敢跟这些有来头的人玩心机。
圣天使拿了百两银子，等着谷牧卖完了柴过来找他。谷牧领着他来到一家裁缝店做服装。裁缝店师父可不敢怠慢，赶忙过来招待，双方讲好价百两银子，儒生一色的行当。可是，裁缝师父打躬作揖地说：“小哥，最快也要等个半个月，便可完工。到时送到府上去如何？不知，小哥是住在哪个府上？”
圣天使一听要五天，他可不干了：“这不行。朕——真不行。顶多明天来取。要是明天取不到这一身行头，可别怪朕——我真不客气！”
“小哥，不瞒小哥说，百两的行头，小店开店以来，还是接的最大一桩生意，小店要给你到苏杭进上等的绸缎，还要到中原进五彩丝线，还要到西域给你进玉片，还要给你刺绣。这一套工程做下来，没有半个月，做不齐整啊。”裁缝店师父吐着苦水。
“哎呀，你怎么这么死脑筋？本镇进货就行了。哪里有存货哪里取，一个晚上加班加点，也就差不多了。”法王瓮声瓮气地说。
裁缝店师父吓了一跳，这个公子哥突然声音变得如此粗嘎，可是他怎敢怠慢：“小店尽量满足客官的需要，明天完工。只是这银子，权当定金，到时多退少补。”
“多退也不必，少补也不可能。你就看着办吧。先生，我们走。”圣天使说完催着谷牧回家。谷牧心里有个小九九，要是把这个圣天使领回家，老母亲会不会心里不高兴？娘子会不会被他拐跑？看这个小白脸，看来不是江湖骗子，确实是王公贵戚，自己家的宁氏可是涂脂抹粉，水性杨花之流。平时背着他，就与隔壁邻居张三王五眉来眼去，勾三搭四，如今见了这等少年英俊岂有不动心之理？思来想去，还是不领回家的好。
“谷郎，你如何在集市乱逛？是不是卖了柴想进怡香院？”突然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女子一把揪住了谷牧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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