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
“公子,贵姓?”方知柔见谢祁晏不答,便又问了一遍。
事已至此。
谢祁晏本就不愿意用这种方法,闭口不答,孟婆急得都快冲上去给他一拳了。
半晌,谢祁晏开门见山的说:“我想要一个东西。”
能把别人家嫡小姐替成自己,方知柔也不简单,听了也没多大反应,连挣扎都没有:“公子帮我个忙,宝物就赠予公子。”
这就是美男计吗?
于是四人促膝长谈,在一家客栈点了酒水与小菜。
方知柔一眼便认出来了孟婆,移开视线,简单的说了目的:“公子需陪我演一场戏,事成以后,宝物就是公子的。”
方知柔咬了咬唇,略有羞涩的抬眸看了眼谢祁晏,在大家好奇的眼神里开口:“公子,可否与我,假成亲?”
“什么?假成亲!?”安煜喊。
谢祁晏脱口而出:“不行。”
孟婆挥了挥手:“人家都说了假成亲,不是我说,你什么情况?宝物你还要不要?”
谢祁晏垂眸不吭声了。
方知柔红着脸摆手:“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公子也不需真的与我拜堂,到一拜天地时,公子便假装突发心疾,届时我把宝物赠予公子,公子便可离开。”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孟婆松了口气,伸手要玉扳指,结果谢祁晏漫不经心的喝完茶,没有要给的意思。
孟婆心想算了,等谢祁晏过两日拿到宝物,也来得及。
孟婆:“宝物在一个人身上,只灵一次,而且它真的非常灵,不实现不罢休那种。”
就这样,假成亲提上日程。
见过方知柔现在的爹娘,谢祁晏才知道,原来他还要演个赘婿。
谢祁晏当即就罢演。
孟婆好说歹说给人劝了回去,这才顺理成章要成了。
谢祁晏只近宅子一步,见方知柔爹娘一眼,便识得这里的真面目,他在成亲前一晚问过方知柔为何要玩这么一出。
方知柔惆怅的摇摇头,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一句:“我只是想离开这场为我编织的美梦罢了。”
第二日,谢祁晏在上马之前,才知道赘婿要盖红盖头,坐轿子,他当即黑了脸,打算用武力。
安煜一句:“为恢复记忆,这些苦算什么?”
孟婆挑眉:“恢复记忆?”
安煜与孟婆等在客栈,等谢祁晏拿完宝物回来。
一切照旧,一拜天地,谢祁晏按照原先说好的,在婚宴上突发心疾,性命垂危,嫡小姐摘下红盖头,回头对喜娘喊:“快将我的物什给他!”
喜娘犹豫片刻,不知道看向了谁,最后露出诡谲一笑:“小姐,这玩笑可不兴开呀。”
谢祁晏眼前一黑,再睁眼,嫡小姐的血染了他一身,喜庆的宅子变成了鬼宅,喜娘走到了正中央,跪下磕了个头。
天旋地转。
谢祁晏回到了客栈门口,还是方家的人。
孟婆:“日,什么情况?”
安煜:“日,怎么又来?”
谢祁晏摇摇头,把情况说了一遍,孟婆:“方知柔和喜娘要宝物,那宝物就在喜娘那里咯?简单,你直接解决喜娘不就行了?”
谢祁晏这次演都懒得演,一进去直奔目标,掐了喜娘。
而且他发现,方知柔似乎没有上一次被喜娘杀害的记忆。
见他杀了喜娘,方知柔愣了,接着宅子又变了,宅子里所有人都现了形,谢祁晏把这群人灭了个干净。
这回他输给了方知柔,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方知柔会在背后给他来一刀。
留下一句:“公子,切忌按照我说的演。”
谢祁晏又站在了客栈门口。
孟婆手里还拿着糕点:“日,有完没完啊,要死啊,你不行让我来。”
于是这次他们说好。
孟婆附在方知柔身上,来演这场戏,于是施茜掀下红盖头以后,谢祁晏以为孟婆又贴了别人的脸。
结果瞧她哭的可怜兮兮,谢祁晏才看出来这就是那张脸的主人,不是假的。
是天上的臭神仙,没搞清楚状况,被鬼吓的吱哇乱叫,唯一一点,比他更清楚目标,直奔喜娘。
打没打过人家,还晕了。
谢祁晏叹了口气,以为不用重来,他转身想走,却发现他已经离不开这座宅子了。
看着施茜的脸,他又头痛起来了,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手在施茜脖颈上放了无数次,最后选择出去吹个风冷静冷静。
就是这样了。
谢祁晏坐在那回忆完,回过神来,顾邵没听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想玩个大变活人,结果发现――除了离开这儿的法术,他什么法术都能用。
顾邵看了眼施茜:“你去,从大门走出去。”
施茜:“”
她大步走向宅子门,果然毫不意外的被震了回来。
施茜躺在地上,捂着头:“顾邵,要死啊你。”
见施茜对顾邵的态度,没有一丝师徒间该有的礼数,谢祁晏打消了疑虑,又说了一遍:“不说清楚,我们都走不了。”
现在孟婆也进不来。
谢祁晏被迫与三个神仙交换情报。
阿祺最活跃,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这次乌龙,他说一句,后脑勺挨施茜一掌。
施茜恨铁不成钢:“迟早被你害死。”
见他们没隐瞒,谢祁晏也简单的说了这个宅子怪异之处,他没提他要宝物,只说了要与方知柔假成亲,以及之后发生的怪事。
施茜叹了口气,心不在焉的捶了顾邵一拳:“让我死在广寒宫算了。”
阿祺:“可是,你为何要与方知柔假成亲呢?”
施茜知道谢祁晏不想答,怎么问都不会说,干脆换了个问题:“方知柔呢?”
对啊,方知柔呢?
阿祺指了指门外:“方才我怕闯结界会伤到凡胎□□,就把嫡小姐放在了宅外。”
哦,所以现在,他们出不去,方知柔进不来。
顾邵没好气的看了眼施茜:“和你一样,不成器。”
施茜倒吸一口冷气,撸袖子就要和顾邵打一架。
现在怎么办?
施茜托腮:“不然找天王老子帮个忙?他不会见死不救吧。”
顾邵隐晦的看了眼谢祁晏,在心里答了施茜这个问题:我一个上神,桃林一战差点被谢祁晏打死,都不见天帝有反应,这次加上你们两个累赘,他肯定不会救咯。
阿祺怼了怼施茜:“上仙,你学的偷鸡摸狗的法术多,想想办法啊。”
施茜心虚的看了眼谢祁晏。
谢祁晏头隐隐泛疼,站在门口望着窗外的月亮,回头和施茜对视了一眼。
施茜:“让婚宴再重来一次,说不定能出去。”
阿祺:“怎么重来?”
施茜叹了口气:“只要我们四个,死一个,就会重来。”
谢祁晏早就想到了。
第一次死了方知柔,第二次他被方知柔阴了。
要不是施茜主动提出来,他都打算直接动手了,方才施茜晕着,看起来还可怜巴巴的,谢祁晏没有狠心到对一个怕鬼的小仙动手的程度。
没想到还是个上仙。
现在来了顾邵和阿祺,谢祁晏又和顾邵有旧恨。
阿祺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施茜和谢祁晏都默契的看向了顾邵。
顾邵:“”
又来了,又是,必死局。
阿祺:“啊?死,死一个?万一死了,不会重来怎么办?”
施茜看他天真的眼神:“当然不是真死。”
说来,天界有这样的必修课。
只不过阿祺还没学到,所以对这个不太清楚。
这倒是引起了顾邵的晦气回忆。
他当初认了施茜这个徒弟没多久,就和施茜讲解过:“凡人做出来的利器,刀剑,可以伤我们,却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伤害。”
施茜拿着凡人制造的匕首,在自己手心划了一道。
一瞬间的疼痛,几滴血,伤口就自动愈合了。
施茜:“会死吗?”
顾邵摇头:“会死一下,立马恢复真身。”
话音刚落,顾邵心口一痛,施茜的匕首没入他的心,眼前一黑,他就死了一次。
果真如顾邵所说,死了不一会儿,顾邵气冲冲的从门口冲了进来:“孽徒!孽障!拿命来!”
于是那一天,施茜和顾邵以各种方式死了无数次,又复活在天宫门口。
看守天宫的侍卫最后都跪麻了,干脆对他们视而不见。
顾邵闭了闭眼,没好气的看了眼施茜:“要死你死,我不死。”
施茜嘴角一抽:“你年纪比我大,你得让着我,你死。”
阿祺弱弱的举手:“我,我来吧上仙。”
施茜摆手:“让年纪大的来。”
顾邵气的嘴都歪了,一指谢祁晏:“他怎么不死?”
谢祁晏挑眉,倚在门上,轻勾唇角,他身上的戾气霎时散了出来,顾邵直接闭嘴保命。
施茜:他不是神仙,真死了怎么办。
顾邵皱眉:他死了又怎样?
阿祺听不见两个人的对话,但看顾邵黑了脸,连忙劝架:“当务之急,咱们别内讧啊。”
顾邵:“利器呢,你有吗?”
巧了,施茜摸了摸腰间,刚想说她还真有,结果腰间空空。
忘了,她和嫡小姐换了地点和外衫,这下,施茜垂头丧气的瘫在桌子上:“也罢也罢,困在这里到死好了。”
又来了,又是一副摆烂样。
顾邵气死了。
谢祁晏:“其实很简单。”
三个人同时抬头看他。
谢祁晏:“你们只需要选一个,本王来动手就好。”
阿祺自告奋勇,施茜却拦下他:“我来,我年纪大,我死。”
谢祁晏走近了两步,突然俯身,仔细的看着施茜的眼睛,她生的白皙,明眸皓齿,长长翘翘的睫毛被他的动作吓的轻颤,刚大哭过,鼻尖还微微泛红。
这双眼睛,就是熟悉。
就是能让他头疼。
谢祁晏紧紧地盯着施茜,突然问她:“是你吗?”
只要施茜有一丝心虚,他就会说到做到,将她碎尸万段。
但没有。
施茜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抑制住向后缩的本能,她羞涩的笑了笑,眉眼弯弯:“什么?”
这一手傻,就她装的好。
顾邵松了口气。
谢祁晏直起身,寒着脸,拍了拍衣袖,看向顾邵:“本王要杀她重来婚宴,早动手了。”
“让你们选,是排除她,挑一个出来。”谢祁晏又恢复了慵懒的样子。
仿佛刚才像见到猎物的野兽不是他了一样。
真吓人啊真吓人。
施茜看着自己手心被掐的泛青,直想落泪。
拜托,早说还有这么一出,她当初就该和广寒宫寝殿里的床长在一起,这辈子都以摸鱼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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