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后果
临冬城主堡，雪诺的房间内。
那颗硕大的冰蛋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裂，迅速融化蒸发，露出了其中包裹着的木床。
床上的二人相拥而眠，似乎还在沉睡，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罗柏来到床边，轻声呼唤：“艾莉亚？”
艾莉亚这时刚好苏醒，她疑惑的看着罗柏，“你是罗柏？我回来了！卢克，我们回来了！”
顾理睁开眼睛，笑道：“艾莉亚，那些都只是梦而已，你不用太当真。”
艾莉亚听不懂梦里那个国度的语言，全程都在打酱油。但这也并不妨碍她欣赏美丽的异国建筑，以及令人惊艳的异国武学。
雪诺见危机解除，也是放松了下来。他笑着调侃，“你们两个人倒是做了一场美梦，可苦了我们几个。”
顾理坐起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罗柏简单解释：“你们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母亲以为艾莉亚失踪了，正在搜查城堡。如果母亲发现艾莉亚在这里，一定会以为是卢克故意藏着艾莉亚。”
他叮嘱艾莉亚，“艾莉亚，你现在就主动下去找母亲。就说……就说你躲在衣柜里睡着了，现在才醒。”
艾莉亚也知道母亲不喜欢顾理，“嗯，我知道。”
她下床穿好靴子，跑着离开了雪诺的房间。
珊莎看着顾理的眼神变了，从曾经的恐惧变成了现在的敬畏。毕竟，他可是传说中的巫师！活生生的，可以使用冰魔法的巫师！
不过，她一想起自己之前对顾理的针对，就不好意思继续留在房间。
“我……我去看看艾莉亚。”
“等等，珊莎。”罗柏叫住了她，“你现在也知道卢克的情况了，有些事情，最好别对母亲说。”
珊莎红着脸，“我明白，你……们不用担心。”
雪诺一脸认真的补充道：“还有父亲，嗯，和席恩，都不能说。”
“嗯，我会守护好这个秘密。”珊莎突然感觉在这一刻，自己也成为了“巫师小队”的一份子，整个人都愉快了不少。
过去一个月来，她因为被罗柏与艾莉亚刻意冷落，倍感孤单与伤心。她其实早就想与他们和好，重新融入他们这个小团体。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自然不能放过。
罗柏不知道珊莎的心思，生怕她坏事。于是他打算与珊莎一起去看着艾莉亚，“雪诺，你留下来给卢克解释情况。我陪着珊莎一起下去，希望能打消母亲的疑虑。”
就这样，他们二人也离开了房间。
留下来的雪诺开始跟顾理解释情况，从昨晚艾莉亚的突然到来，讲到早上莫名出现的冰蛋，再到艾莉亚的失踪引起关注。
最后便是冰蛋融化消失，顾理与艾莉亚苏醒过来。
冰蛋？
难道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
顾理倒是没有想到，外界的情况居然同样精彩。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渡鸦忽然说道：“名叫雪诺的人类幼崽，你也出去吧。我与卢克有点事情要商谈，请留给我们空间。”
“哦。”雪诺疑惑地挠挠头，奇怪，这只渡鸦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卢克的宠物，反而像是卢克的长辈。
他替房间内的一人一鸦关好房门，自己站在楼道内等待。
渡鸦很是沉重的说：“卢克，我在几千年前就与异鬼战斗，没人比我们森林之子更加了解异鬼。”
它停顿了一下，飞到床头。“我绝不会认错，你身上这股阴冷的冰魔法，就是异鬼的力量。”
顾理暗自心惊，尬笑道：“冰凌，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他还想继续解释，可他的耳中突然响起一阵令他极度不适的耳鸣声。
“嗡……”
顾理顿时感到头晕目眩，眼中与鼻孔里都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这是什么了？
他能看到渡鸦在张嘴，却听不到它的声音。
“卢克，你怎么了？怎么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流血啊！”
顾理摸了一把眼中流出的液体，放在眼前查看。一手红色的粘稠液体，是血？
“呕！”
他吐出一大口血来，将褐色的毛毯瞬间染红。
“卢克！”渡鸦焦急的呼喊着，可惜顾理却听不见。
顾理觉得全身无力，肌肉酥软，骨头刺痛。他的大脑似乎快被撑爆了一般，异常涨痛。
让他不由得担心，自己的脑袋会不会真的爆炸。
“喔呕！”
他又呕出一大口血，这一次的血里竟然有一些细碎的内脏碎片。
渡鸦感到大事不妙，它连忙将屋外的雪诺唤了进来，让他赶紧去找人前来施救。
顾理两眼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
足足过去了三天的时间，顾理才恢复意识，苏醒过来。
他一个人躺在一棵巨大的鱼梁木下方，周围都没有其他人，只有一只渡鸦站在鱼梁木的枝头。
鱼梁木的旁边还有一汪温泉，腾腾白烟，令人仿佛置身仙境。
“你醒了？”渡鸦看上去很萎靡不振，好像很累的样子。
顾理感觉身边的这棵鱼梁木，正释放着一股看不见的热量，减轻着他的疼痛。“冰凌？这里……是临冬城的神木林？”
临冬城的西北角，有一片自由生长的树林，被称之为神木林。林中植被茂密，足以形成大面积的树伞，遮挡阳光。
在神木林的东南方，有一棵十分粗壮的鱼梁木，上面还留有森林之子雕刻的脸。
这颗树的历史比临冬城还要久远，早在史塔克家族建城之前，这颗鱼梁木就已经扎根于此。
北境的大部分人都是先民的后裔，他们与森林之子一同信奉旧神。而其他六国，信奉的则是七神。
所以临冬城才会一直保留神木林，也保留着这颗心树（雕刻了脸的鱼梁木）。
渡鸦十分吃力地飞到顾理身边，差点没站稳：“卢克，你到底干了什么？整具身体好像被一股庞大的魔力碾过一样，没有一处好地方。要不是这临冬城里有一颗心树，我能借助它的力量治愈你，你早就凉透了！”
这么严重啊？
顾理站起身，虽然还是有些乏力，但总体感觉好了许多。
渡鸦疲惫的说道：“接下来的修养，就要靠你自己了。我太累，估计得休息一段时间。这只渡鸦承受不了心树的魔力，在我脱离之后，它就会死去。你不必多想，我本人没事。”
“真的没事？冰凌，你可不能骗我。”顾理十分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在梦里那般肆意妄为，也不会连累冰凌如此。
渡鸦又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倒是你……我要提醒你，在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不能使用魔法。不然，旧疾复发，身体崩溃，神明也救不了你。”
不能使用魔法？就是不让使用魔力呗。
顾理听它这么一说，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之前明明都那么谨慎，就稍微放纵了一次，没想到……
“冰凌，我的魔法……”
渡鸦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他说道：“放心吧，你会异鬼冰魔法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对其他人提及。但你自己也要注意分寸，不要过分沉浸于这股力量。不然，你真的会变成一只异鬼。”
顾理欲言又止，如果他和异鬼一样，以异神的能量作为魔力源，说不定还真会沦为异神的仆从。
好在他使用的魔力源是那颗神秘结晶，倒不存在这方面的顾虑。
思来想去，他最后还是没有告诉冰凌，神秘结晶的事情。
渡鸦好像撑不住了，直接趴在了地上。它虚弱的歪着脖子，“不眠不休的为你输送了三天的魔力，我现在真是太累了。卢克，照顾好自己，我过些时间再来找你。”
“好好休息，我没事的。”顾理挥手告别。
渡鸦深深看了他一眼，“记住我说的那些话！”
“嗯。”顾理点头答应。
得到答复以后，渡鸦慢慢闭上眼睛，安然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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