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贺稚书咳完, 便有些紧张地望向左玉。
哪里晓得她却是抿嘴笑笑,福了福身,未再多说什么, 转身回家去了。
贺稚书松了口气。好在, 姬君是个宽厚的人。想来也知小侯爷的性子别扭, 所以才没生气吧?这样想想, 又觉信心满满。
他侧头, 见陆岺还瞪着自己, 刚要说话, 却听那人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侯爷看出来了?”
贺稚书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反应也太迟钝了!
“我又不傻, 三回了……”
陆岺想想三回自己才明白过来,便觉心里不是滋味。
左玉那么聪明,应是看出来了。可她都不追问自己,是不是意味着她根本不在意自己?
“小侯爷平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但在淑女面前可不能这样。”
“实话实说也错了吗?”
陆岺不明白, “你之前还说要以诚待人, 可我要是不实话实说,那不就是骗子了吗?”
贺稚书窒息!
这人情世故真的一点都不懂啊!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 道:“没让你骗人,就是说话不要那么直。”
想了想, 这话不对。
陆岺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根本是两回事, 所以他一直在撒谎才对!
想到这里, 他抿嘴一笑, 感觉找到了给傻子开窍的诀窍了。
“小侯爷,我问您。您在意不在意姬君?”
“你, 你, 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岺赶紧回身去牵马,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
“小侯爷!”
贺稚书一把拉住他,注视着他道:“你不想再和姬君切磋武艺了吗?”
“这……”
陆岺迟疑着,“我,我当然想。但是她一点也不想。你刚也听见了,她说我跟她比武于礼不合。”
“可她也说了,若是你有不懂的,可以唤人来问。”
贺稚书道:“您不觉得……其实姬君不但不讨厌你,其实还是有些欣赏你来着吗?”
“怎么可能?”
陆岺丧气地道:“刚在庄子里你也看见了吧?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明白我的话?她连问都不问,根本不在意。”
“难不成你还要女儿家将‘非君不可’的话直接说出来吗?且您一直否认,她又怎敢多想?”
“我不否认还能如何?”
陆岺感觉十分冤枉,“我若承认了,她更不想理我了。烦死了,这事怎么这么烦,比背谜语都累!”
“呵。”
贺稚书笑了起来,“小侯爷,其实这事跟猜谜一样,你掌握了规律,便不会觉得难了。”
“难道这个你也有秘籍?”
陆岺顿时来了精神,伸出手,催促道:“快,将秘籍给我!”
贺稚书窘了,“小侯爷,这种事怎可能有秘籍?”
“那你还说个屁!”
陆岺大感扫兴,但见贺稚书面露委屈,便软了口气,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说话不要那么直,是吧?以后跟她说话,我多想几遍就是。赶紧上马,该回去了。奔波半……”
“小侯爷!”
话说到一半,却见隔壁毕家走出来一人。陆岺打眼一瞧,吓了一跳,“毕舒?你,你怎圆了一圈?!哈哈,这样子,跟猪圈里的那些大白猪似的……”
满面笑容的毕舒表情顿时凝固。
有这么说话的嘛?
他咬咬牙,告诉自己,要忍,不然又得扎针了。
想想自己这大半年过的日子,他便是一把泪。那桂嬷嬷就是个心理变|态。没事就试探自己,明明老太君都说不用扎了,她还扎。
而且不知给自己灌了什么鬼东西。自己这半年来胃口好得不行,还能睡。结果就半年下来,都有小肚子了,脸也彻底圆了,哪还有以前的帅气?
他本想锻炼下。可一想到自己若再行为反常怕不是又要被扎针,所以便也忍了。
忍着本性不能发作,还得装乖巧,人那叫一个难受啊!不过,收获也颇丰。这不,老太君让他搬回了自己院子,也不再禁他足了。
想想隔壁那个老乡都有了封位,他反思了下,感觉自己是走错路子了。在这古代,行事太过迥异并不会引来小弟的纳头而拜,只会引来古代变|态老女人的折磨。
因此,他得学隔壁的,隐藏自己,然后慢慢谋算。不过,隔壁那位到底还是有了疏漏。昨个儿他路过父亲书房,听说隔壁那位只收庄户两成租,不仅如此,还将家里的奴仆都放了良……
啧啧,正义感还挺足的。
可这行为却是十足的脑残。在一个满是墨水的环境里,哪容得下那点正义感?你将家中奴仆放良了,还帮交人丁税,别人怎么想?大家一片黑,就你白?
两成租更是直接损了大家的利益!你啥玩意就敢收两成租?你收两成租,让我们怎么办?人就怕有对比。一对比,其他那些被收了高租的泥腿子怎么想?若是起来反抗,那不就损了大家的利益了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损人利益的事,必受反噬!
这不,已有不少人来跟父亲说道了。而如今左林官职被撸,陛下还在盛怒中,若左玉被利益集团群起而攻之……
他想到那个场面,便觉浑身舒坦不已。自己跟几个女人一起XO关她屁事?没事散发什么正义感呢。老乡不帮老乡,还踩着自己的人头上位,不反击她一下,自己还算男人吗?
而且,他也发现了一个秘密。自己的度娘系统曾一度不能使用,但只要自己不再想着暴露左玉,系统便又好了。由此可见,只要自己不暴露她与自己的来处,那系统便不会管他怎么弄她!
等她家族倒了,自己非要把她弄到自己床上,让她看看什么叫真男人!
只是他没想到,准备出门走走的他会撞上陆岺,且还会撞上他的秘密!
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傻X玩意居然还敢打穿越女的主意?那些穿越女都是普信女,不是最好的都不要,能看得上你个毛都没齐整的纨绔?
不过嘛……
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下。毕竟,这家伙是长公主的儿子。而天子视姐如母,若自己想有所作为,就得跟这样的人结交。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喊住了陆岺。哪里晓得,才开口,就被这家伙嘲了。他咬咬牙,忍着心里的怒气,堆着笑容道:“让小侯爷笑话了。在下病了很久,家里人担心,总给我吃补品,所以胖了。”
说着便拱拱手,道:“刚刚在下出门,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这个,虽说君子非礼勿听,但……”
“你都知道非礼勿听了,那还出来说什么屁话?”
陆岺觉得毕舒莫名其妙,甚至有点恶心的感觉。以前他吟诗作赋,骗青|楼里那些可怜女子已经够恶心了。可现在倒好,变得跟他爹一样,成伪君子了。
贺稚书拉了拉陆岺,附耳道:“小侯爷,京中其实有一则传闻。说是这毕家大公子被鬼附体了,脑子有点不清楚,您还是别刺|激他,免得他做出什么事来。而且在下听人说,毕新之所以会上书陛下封左玉为姬君,概因此寮翻了左家的墙。”
!!!
他翻墙做什么?!
陆岺瞪大眼!再一想自己那些小伙伴曾说毕舒是色中饿鬼,青|楼常客,心中顿有怒火冒出,直烧头发丝,拳头都硬了!
“什么时候翻的?”
贺稚书愣了下,“侯爷,听,听说翻了两次,好像天还没亮。”
!!!
这色鬼半夜翻左玉家的墙做什么?!是想做什么?!是了,一定是在打左玉的主意!
左玉让他没了功名,他怀恨在心,就想毁了左玉的清誉。啊,他正好还没了媳妇,要是成了,左玉便只能给他当媳妇了!
一想到这人隐藏的险恶用心,想想左玉差点被这人毁了,他心慌之余,便有种想打死此人的冲动!
“小侯爷,其实怎么讨……哎哟!你,你怎么打人?!”
毕舒媚笑着,刚想说自己有一套《泡妞PUA宝典》,结果话还未说完,便见一个拳头直冲自己的面门打了过来!
“砰”的一下,他捂上鼻子,只觉有温热从指缝间溢了出来。而疼痛也在瞬间袭来,眼泪直接淌了出来。
“哼!”
陆岺冷哼了声,本想骂他无耻。但一想,自己一骂不就坐实了他半夜翻墙的事了吗?于是生生忍住,直接对着他的眼睛又来一拳!
这一拳,直接将毕舒打倒在地。他走上去,想想他居然想抢左玉,还想坏左玉名声,越想越恼火,对着他又连连踢了几脚,嘴里骂道:“谁让你出现在小爷面前的?!谁让你出来的?!敢偷听小爷的秘密,你活得不耐烦了?!”
“哎哟,哎哟,小侯爷,误会,误会!”
毕舒被打的哀哀直叫,而守在门口的门房也奔了出来,扑到毕舒身上,连连道:“小侯爷息怒,小侯爷息怒,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
陆岺火极了,“回去跟毕新说,好好管儿子!他要不会管,我请舅舅来管!贺稚书,咱们走!”
“等等,小侯爷!”
毕舒一把推开门房,以极为惊人的毅力,忍着疼痛从地上蹦了起来,“在下有办法让小侯爷心想事成!在下有秘籍!必能让左玉姑娘欢喜!”
“哈?”
陆岺转过身,“秘籍?什么秘籍?”
贺稚书拉住陆岺,“小侯爷,别过去。这世上谁会那么无聊,编那种秘籍?求娶淑女这种事得靠真诚。”
可陆岺不理他,甩开贺稚书,上前两步,道:“你是说……你有,有……怎,怎么讨……”
“对,讨人喜欢的秘籍!”
毕舒一看陆岺这样,不由鄙夷。
瞧这样,怕还不是个雏儿。啧啧,想不到,凶名在外的陆岺竟是这般纯情。虽说他也很想盘弄下大长腿的左玉,但是前途和女人比起来,女人算什么?只要能取得陆岺的好感,他就能再起来了!
而且陆岺这傻叉一看就好骗,只要自己稍稍使得手段,还不得跟自己成为好兄弟?
他不顾疼痛,也不顾自己正在流淌着的鼻血,拱手作揖,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道:“在下并非故意偷听。只是见小侯爷烦恼,而在下这方面正好有心得,就想着,在下或可替小侯爷解忧。”
“你自己编的?”
“不错!”
毕舒自信点头,“在下收集了御女之术三百条。如何让一个女子身心都服帖其实都有……哎哟!!”
话还未说完,又见一拳头对着自己打来!
这下他彻底傻眼了!
捂着本就在流血的鼻子望着陆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当小爷我傻吗?!”
陆岺大怒,“你连自己媳妇都弄没了,还能写出秘籍来??!你写的那叫秘籍?!那叫狗屁吧!谁看了你的秘籍,有媳妇的怕不是都要和离!混蛋!色心比天重,才智比狗低,德行烂如泥……”
他越骂越来气,忍不住对着毕舒的脸啐了口,“傻叉!别再出现在小爷面前!还有,左玉已是姬君,你功名被革,已是一介白丁,喊她全名,乃是僭越之举!以后见了德惠姬君,记得要下跪!要是让小爷看见你冒犯她,呵呵……”
他冷笑了声,“我就打断你的腿!贺稚书,我们走!”
毕舒羞愤难当!自己堂堂一个穿越者,手握度娘系统却被一个土著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巴着脸上去,好处没捞到,却是被打了一顿!
他咬着牙,心里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他要叫这天下都臣服在他脚下!更要让陆岺匍匐在自己脚下,任他踩踏!
门房将毕舒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眼里,心里暗道不好。
大公子又要发病了!
唉,这大公子病虽好了许多,可脑子还是有些不清楚。那陆岺魔王的诨号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必对这样的人发善心?现在好了……被刺|激了,又要发病了。
唉,别想了。赶紧去跟老太君说声,快去将桂嬷嬷再请来吧。
门外的闹剧暂告一段落。而这厢,左玉回家,才走到花厅便听到张氏的叫骂声传来,“左林!当日为此事,你骂也骂了,罚也罚了,现在你自己辞官,陛下允了,那是你自找的!何必将气撒我头上?!”
“反了天了你!”
左林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夫为妻纲,你这般跟我说话,看来的确不想当这个家的当家娘子了!”
“笑话!”
张氏咬着牙,怒道:“你们这些男子故意曲解圣人之意!三纲之说本非圣人之意,也非儒家学说,而是法家的主张!即便是法家,亦说: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之!”
走到门外的左玉都惊呆了!
张氏到底做了什么?!在短时间内竟是将书读得这般熟了?!
“你,你,你反……”
“反什么反?!”
张氏冷笑着,“我是有错,可你既然罚过了,便等于此事揭过了。总没道理将一个砍头的人再拉出来砍一遍吧?且当日我便原原本本跟你说了,是你自己胆小,不敢向陛下坦诚,陛下恼怒你不忠,这才允了你辞官。你自己的错,为何要来惩罚我?你当我是什么?!你想休妻?好啊。我这便去衙门,我要和离,这日子我不过了!”
“你,你,你……”
左林都傻了!
这婆娘怎么回事?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自己娘家都倒了,居然还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他“你”了个半天,却啥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好跺脚,“你去,你去!老夫说句气话你也当真!这日子我也没法过了,我这便去写休书!”
“你若写休书我就去敲登天鼓,向陛下告御状!说你左林不忠君王,埋怨君王,将气撒我头上!”
“你这疯妇!”
左林气的,直接将茶盏摔在了地上。而张氏也不甘示弱,抓起一个花瓶就砸到了左林脚下。明明淌着眼泪,可口气却阴狠得很!
“你这无情无义的小人!你纳我为贵妾是因父亲当年还在户部为官时,帮你走了关系,将粮草与最好的器械给了你!你抬我为正妻,是怕高门女子入门后,所出之子影响了左挚!左挚地位被威胁了,潞国公还能再念翁婿的情分吗?呵,呵……我要不是最近看书多,还被你玩弄在鼓掌间。呵,我真傻,我居然还想着让晋儿承爵……!”
张氏好似疯了一般,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落下。
“为此,苛待了玉儿与挚儿,让玉儿现在这般恨我……明明先头娘子在时,玉儿与我也是很亲的。有一年,大娘子生病,让玉儿在我那养着,她还跟我说,姨娘,你不要难过,第一个是姐姐,但第二个一定是弟弟……呵,呵,曾经玉儿跟我也是很亲的啊……都是你!”
她的声音又猛然提高,手指着左林道:“都是你!都是你私心太重,玩你那什么劳什子的平衡之术!你连书都不看,史书堆里的典故都不知道,你能玩出什么来?!你只会让这个家变得更糟!哈哈,你还想让玉儿嫁太子?我早跟玉儿说了,长公主家的公子才是她的良配!世人笑他草包,可哪个男子愿意为了我冒着严寒,猜一|夜灯谜,便是跟他吃苦喝粥我也愿!”
“你,你,你疯了!”
左林气得肺都要炸了!当了多年国公,自打父母去世后,除了被陛下骂,还有谁敢这样骂他?便是陛下都不曾这样骂过他!这简直就是将他说成了畜生!自己的孩子,哪个父母会不在意?他为了让家族更兴旺,他错了吗?!
“你这疯妇,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
“休啊,休啊!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我就去敲登天鼓!”
“来人,将这……”
“父亲!”
左玉走了进去,打断了左林,“父亲,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您为何不派人通知我?还有,百年同船渡才能修来夫妻情……父亲,怎可因一时生气,就要将母亲休弃?”
“玉儿,你,你怎么回来了?”
左林愣住了,“你怎知道家里出事了?”
张氏也愣在那里。
她没想到左玉会帮她说话。一时间,脑子里都空白了,不知作何反应。
左玉走到张氏身边,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泪眼,道:“母亲,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父亲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您别生气。事情我都听陆侯爷说了。父亲是惶恐陛下为何没挽留,心中郁郁,说话冲了些,您别跟他计较。”
“玉儿……”
张氏眼泪又落了下来,“你,你父亲说要休了我……玉儿,我对不起你,是我私心太重了……”
左玉擦去她的眼泪,道:“母亲日日在我娘牌位前诵经忏悔,若亡人天上有灵,许也会原谅母亲的吧。”
她说着便看向了左林,“父亲,您此时休妻,陛下会怎么想?世人又会怎么想?”
“这……”
左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但其实,他也没真的想休妻。就是天子的态度让他惶恐,想想这一切都是张家带来的。张昊卿已被押解入牢,不日就要押送返乡。他找不到人出气,自然只好将气撒在张氏头上。
但他没想到张氏竟是这般疯狂,竟将他骂成这样,他一时气极了,才真动了休掉疯妇的念头来。
“天地君亲师。”
左玉继续道:“虽亲属间的包庇从人情上来说也能理解,但在君王那里是行不通的。在君父那里,所有的人都得先忠于他。父亲素来以忠勇著称,这回却越过君父,包庇了外祖,陛下生气也是正常的。
但陛下到底还念着您的功劳,念着左家的功劳,没有太过惩罚您,您为何又要这般生气呢?家和万事兴。您跟母亲闹成这样,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看咱家的笑话吗?再者,母亲错了,您也罚过了,而此时休妻,外人会怎么想?外祖才出事,您就跟母亲不合,别人怕不是要说您势利吗?”
“我说的都气话。”
左林道:“可她是怎么跟我说话的?她还说要告御状,还把我骂的……这,这简直疯了!”
左玉摇摇头,“父亲,母亲也是气话来着。你们都不要再吵了,好吗?弟弟妹妹们今日正好去上学,不然见着了,还不得吓哭?咱们现在要做的可不是窝里斗,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替外祖一家去求情。”
“什么?!”
擦着眼泪,大感安慰的张氏一听这话都惊呆了!忍不住惊呼,“玉儿,你要为我父亲求情?不,不,不可!你去了,陛下更怒,那样咱们都完了!”
“对,对,不能去,不能去。”
左林一听这话就急了,当下也顾不上跟张氏置气了,忙道:“好女儿,可别犯糊涂!她那爹胆子大的包天了!你知道他强占了多少地方盐引?陛下只令他将账本上的钱交出来已是开了天恩了!他那些没做账面上的,足够他回老家富贵一辈子了!你可别犯傻,别将咱家都搭进去了啊!”
张氏也连连点头。只要她还是左家的正房太太,这左家可不能倒了。不然娘家倒了,夫家再出事,那她可就成扫把星了!
左玉叹气,“三代人不能再行举业,这太惨了。父亲,没有这样将亲家置之不理的道理。有些事,咱们总得说的。圣天子并非昏聩之人,即便我说的不对,应也不会怪罪的。”
“什么?!”
左林震惊,“你,你不会已给皇后娘娘上折了吧?”
“还没有。”
左玉道:“长公主得知家里出了事,怕我难过,便让小侯爷给我送了些东西。我听家里出了事,便跟他一起回城,还未来得及写折子。”
“还好,还好。
左林松了口气,“你可不能糊涂啊。你要真上了折子,到时宫中圣人不知会是个什么反应。若再想起你爹爹我包庇的事,怕不是连你都要迁怒。好女儿,姬君来得不容易,哪怕爹的国公丢了,你的姬君也不能丢!”
还没清醒呢?
左玉都觉得好笑了。
这话说的,不知情的人怕是要感动死的。可明白左林心理动机的她,只觉心寒。
自己成了太子妃,将来成了皇后,他的国公不就又回来了么?这就是便宜爹的思路吧?
“父亲,有些事要没人出面做,那损失只会更大。”
左玉道:“我听人说,因着毕舒的事,言官御使的眼睛盯着首辅大人已许久。而现在张家三代人都不能行举业,若我们身为姻亲都不替其说几句话的话……父亲,您觉得天下人会怎么想我左家?您包庇外祖是因孝。您虽没了官职,但天下人亦会觉得您有情有义;可若我们完全默不作声……”
左玉没有再说下去。身为土著的便宜爹应该知道,有些风言风语其实比那道圣旨还可怕。
左林垂下眼,想了想,道:“那为父去上折吧。”
“父亲再去必又要惹圣人不悦。”
左玉道:“还是女儿先给娘娘上个折子看看。女儿年岁毕竟小,说错了话,陛下也不会迁怒女儿的。父亲放心,女儿有数的。”
张氏看着这一幕,只觉讽刺。
出了事,自己敬爱的丈夫只想拿自己撒气。而自己苛待的女儿却想法给她体面。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左玉跟先头娘子一样,是真正的君子!自己与她斗,的确不配!
左玉从花厅走出来,望向天空久久,最后长长叹出一口气。
张家不能倒,起码还得有人撑门面。如此,张氏才能留在左家。不然……再换个人,会是什么本事和手段,那可就不清楚了……
不过……
她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丝笑。
自己也不会亏就是了。天子既想安排自己的未来,那也得给点甜头好处吧?给自己做做宣传,刷刷名望,这一波应不费事吧?嗯,不知系统会给什么奖励?
“宿主,很高兴你能明白,在古代,名望可压一切的道理。如果这一波操作成功,让世人知晓你的仁义,本系统会奖励你红薯与玉米。没错,穿越三大神种会给你凑齐!所以,少女,努力吧!朝着成圣之路进发!成圣以后,法随言出,你便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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