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这一个星期，郑西泽每天多了一项“工作”——接送蒋程俊上下学。
因为经常制造机会和俊俊相处，当郑西泽知道蒋谧要出差，主动提出照顾俊俊。
“我已经打电话让我妈过来了，不用麻烦你。”蒋谧第一时间拒绝了这个建议。
“就一周，老人家来来回回不方便，”郑西泽一边说服蒋谧，一边给俊俊使眼色，“而且你也得问问俊俊的想法吧。”
蒋谧看向一旁的俊俊，不疑这两个人早就串通好了，俊俊熟练的贴着妈妈撒娇，“我喜欢和叔叔在一起，妈妈，你不要让外婆过来嘛。”
就这样，两人愉悦的送别蒋谧之后，开始了一周的同居生活。
“叔叔~”
在幼儿园门口，郑西泽看着俊俊跑过来。“如果换一个称呼，是不是更适合？”他在心里悄悄的想象。
“今天去奶奶家吃饭，”郑西泽接过书包，“奶奶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哦。”
“好啊！”俊俊高兴得大叫起来。
三天前，郑西泽准备下班接俊俊，郑母打电话来让他回家吃饭，知道了他要照顾孩子的事情。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郑母还是让他把孩子带回家一起吃。虽然是和亲孙子的第一次见面，郑父和郑母表现得一如往常，郑西泽也在努力观察，只要一无所获的俊俊吃得最开心，一盘糖醋排骨几乎都装进了他的小肚子。
“有时间就带孩子回来吃吧，”这是郑母的嘱咐，郑西泽认为，也是一种肯定，父母都认同的决定。
“咚咚咚”敲门之后，郑母从里面拉开门，“奶奶好~”俊俊软糯的声音让的声音让两个大人都笑容满面。
今天郑父也在家，俊俊开开心心的叫“爷爷”，郑父只是点了点头。郑西泽让俊俊到房间写作业，他到厨房看母亲做菜，被赶出来后，窝在沙发上刷手机。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郑父翻过一页报纸，似乎不经意的问。
处理？这个字眼让郑西泽明很不舒服，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该怎么做。”
郑父接不上话，过了一会儿又问，“什么时候带他妈妈回来吃饭？”
“不用了，她过两天回来就会把孩子接回去，没必要见面。”父子俩像是针尖对麦芒，沉默的气氛环绕这个客厅。
“过来吃饭了，”郑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扫一眼就看出来父子俩肯定又吵架了，“西泽，快把俊俊叫出来吃饭了。”
郑西泽刚站起来，俊俊就从房间里跑出来了，伸着鼻子凑到桌边，“好香啊！”
郑母宠溺的揉揉俊俊的脑袋，“耳朵这么灵，肯定是不好好写作业偷听了吧。”
“作业都写完了，肚子都咕咕叫了嘛。”俊俊瘪嘴指指肚子，模样既委屈又可爱。
“好了，快坐下吃吧。”
四个人的晚餐，俊俊和郑母看上去最开心，郑父吃饭不喜说话，郑西泽光是看俊俊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蒋谧也在场，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不知为什么，今天他心里的想法尤其多。
从父母家回来，郑西泽熟练的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你先洗澡，我帮你检查作业。”
“好。”
俊俊很听话，这和郑西泽之前设想的差不多，显然蒋谧把他教得很好。这几天，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很简单，郑西泽有空时，就陪他去公园玩，没空时，他可以一个人看电视或者看书，不吵不闹。俊俊几乎没跟他提过什么要求，可也是让郑西泽觉得，俊俊懂事得不像6岁的孩子。
晚上9点半，俊俊上床睡觉，不需要郑西泽哄着，也不用讲故事。
“妈妈很忙，我可以自己睡的。”这是第一天俊俊说的，郑西泽还心酸了一会儿，所以他坚持守在床边，直到孩子睡着才轻轻关上门，回到书房工作。
最近，郑西泽一直在忙李春梅的案子。根据李凭再一次回忆，初步确认李春梅出现时间和威哥死亡时间存在真空期，这个证据已经可以申请再审，而且通过概率极大。为此，郑西泽向检察院的同学提前说明情况，需要时还请他帮助，对方爽快的答应下来，还敲定了饭局。
看着时间来到11点，郑西泽顺手拿出盒子里的烟，突然想到俊俊还在家里，只好重新放回去。拿出手机，按例给蒋谧发微信，“今天带俊俊回家吃饭，他吃得很开心。”等了一会儿没回应，郑西泽深深的叹了口气，收拾收拾洗澡睡觉了。
周六，郑西泽把俊俊送回家，蒋谧正好说要出门买东西，两人一起出了门。
“蒋谧，我们谈谈吧。”刚出小区，郑西泽看到对面的咖啡店，早有计划的提出建议，蒋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咖啡的热气在空气中蒸发，两人面对面坐着，瞬间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在食堂吃饭、在图书馆复习一样。郑西泽恍惚了一阵，蒋谧却没有这么多时间。
“你，要谈什么？”
郑西泽看着蒋谧，“小谧，我们结婚吧。”
蒋谧很平静，毫不在意这句话的含义，笑着问，“为什么？因为孩子？”
郑西泽没有否认，“不完全是因为孩子……”
“那还有什么原因？”
“如果说，我的心里还有你呢？”
蒋谧沉默了，郑西泽心慌了，周围的怎么安静了下来。
“郑西泽，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为什么分手么？”蒋谧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说，“你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都已经成为彼此的习惯了。可是你突然厌倦了，我说什么你都不开心，也拒绝沟通，所以我说分手吧。”
这是郑西泽不愿回想的过往。那时因为毕业问题，几乎没有时间和蒋谧见面，唯独一天休息时间，蒋谧正跟他说着最近发生的事，他却突然觉得很烦躁，之后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对于两个自尊心都强的青年，紧接着的就是冷战，以及预料到的分手。
“其实分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怀孕了，后来身体觉得越来越不舒服，到医院检查才知道的。”蒋谧继续说，“不过，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并不是因为你，正好相反，孩子的到来让我彻底忘了你。”
郑西泽一直沉默着，当时烦躁的情绪又涌上来，但是他没有说话。
“所以，你不用愧疚，更不要迁就，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像陌生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而已。”
“并不是这样的”在郑西泽心里强烈的反抗，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好了，今天我就当你是想和我聊聊天，”蒋谧从沙发里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直到蒋谧推开店门，郑西泽才意识到，这好像是第一次认真看蒋谧的背影。这个女人的单薄却很有担当的肩膀，和直挺有力的背影。
那天之后，郑西泽强迫自己不再去找蒋谧和俊俊，却总是不自愿的想到他们。有时帮学生修改论文，会顺手在网上买些俊俊喜欢的零食；翻看资料档案的时候，会在旁边写下俊俊的名字；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梦到一家三口手牵手玩耍的场景……
郑西泽决定正视内心，终于承认，他还爱着蒋谧，不想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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