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催心蛊
第四十五章 催心蛊
苗寨做主的老婆婆让少女叫她阿妈,少女本就是着急的一句戏言,少女还不清楚这事已经上升到了规矩这个高度,慌乱的想要解释,我拉着她的袖子,在她耳边小声,说:“没事的,叫你阿妈去。”
少女整张脸都羞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见壮寨的老头戏虐的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人老成精,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少女只是不想我受普通的蛊虫之苦,这才说出我是她准备找的男人这话。这老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人往这一站,让苗寨不得不让规矩办事,不然的话苗寨就在打自己的脸,挑衅自己的规矩。
“去吧,叫你阿妈。”我再次催促,少女脸红的像晚霞一样发烫,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一个喜欢吃哑巴亏的人,以苗寨的礼仪向老婆婆,说:“做为客人我不该插嘴苗寨的事,这个我认,我不该呆在寨子里。我喝了她家的进门酒,她心地善良不想我受苦,这才说出了那种话。”
说完,我杀气腾腾的看了地上生不如死的少年一眼,抬头冷漠的盯着老头,说:“老头,你要上纲上线,针对苗寨的规矩我不管,但这下可把我得罪了,后果自负。”
老婆婆和老头奇异的看着我,老头不屑的冷哼一声,对老婆婆说:“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如果你们寨区别对待我寨儿郎……呵呵……”
老头的话很强硬,同样也表达出,如果不按照规矩来,少年的事是苗寨里亏了。在这件事里,老头什么也不用付出,只要用眼睛看到我喝汤就行,我不喝,就看着我与地上上年一样,我喝,就中蛊与少女呆一起,反正他没什么损失。
唯一得罪的只有我这个小虾米,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可见他根本没把我的说明当回事。
我把话当面挑明,少女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尴尬的脸更红了,忙着摆手对老婆婆说:“姥姥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普通的客人,我一时嘴快,让他走吧。”
老婆婆慈爱的看了少女一眼,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老头,叹了口气,对我说:“年轻人我们寨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既然是个误会你走吧。桃子等他离开后,你知道该怎么办。”
少女叫桃子,老婆婆是让桃子引动米酒里的垃圾蛊虫,给我一点教训。桃子低头轻轻嗯了一声,老头拧起地上像烂泥一样的少年,说:“这是人家的地方,别人自家想怎么说都行……”
我看到老婆婆眼底深处的凝重,感觉这事并不简单,老头占了歪理,说不定会找苗寨的麻烦,我说:“等等,我前面说了,真要抓着桃子的话不放,我也认了,不过你真把我得罪死了。”接着,我看着皮包骨的少年,说:“我不想害善良姑娘一辈子,来跟这孬种一样的东西吧!”
如果喝桃子妈下的蛊,那是要成亲了,喝了那碗有蛊的汤,相当于婚礼里的订婚,我要是不结婚,桃子也没脸在寨子里呆了。
并且苗寨也没为难我,我一句话闯了祸,自然不会连累苗寨破规矩。
“是条汉子,桃子你那句戏言挺不错的,如果喜欢勇敢去追。”一个提着山货的中年汉子进寨,把手上的山货往地上一丢,笑着走过来,对老婆婆行了个礼,慈爱的摸了摸桃子的脑门。桃子埋怨的喊:“啊爸!”
老婆婆认真的打量我一遍,说:“我们寨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我会尽全力完成。”这是让我留遗言,我摇了摇头说:“祸从口出,我得为那句自杀的话负责……”以孬种的眼神看了一眼老头和皮包骨的少年,我说:“来吧。”
“陈阿哥,要不……要不……你喝我妈给的定情茶呗。”桃子声音比蚊子还细,我笑着说:“谢谢你家的米酒,真的很好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这孬种一样吐血吐成皮包骨,在死前米酒能管够不?”
苗寨那农具的汉子们起哄说:“酒多的是,还有更好的,管够。”桃子哭着往她家竹楼跑,中年汉子提着山货追了出去。
一时间气氛凝重了起来,老婆婆问我准备好没有,我点了点头,她让人打了一碗普通的酒过来,也就是过了一下手,走到老头面前,什么话也没说。
老头伸手,老婆婆轻轻把碗歪了一些,酒水撒了一些在老头干枯的手心,老头说:“确实是无解的催心蛊。”
老婆婆招手让我过去,苗寨里的汉子和女人都秉着呼吸,我轻松的走过去,老婆婆说:“你只是一句无心之失,老身要顾全寨里的规矩,为难一个后身,哎……里面是要命的东西,桃子对你也不抵触,如果能……”
老婆婆做着最后的努力,我感谢一声,拿着酒碗迟疑片刻,心里豪情万丈的仰头,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一口喝完,哈了口酒气,拧着酒碗在老头面前晃了晃,一滴也没流出来,酒碗砸在皮包骨的少年脚步,说:“敢做不敢当,有吊比没吊更像个爷们。”
老头一脚踹在少年腰杆上,拧着少年的胳膊,拖尸体一样的拖着走出几步,转头阴冷的对我,说:“不知死活,催心蛊横行数百年,几十年前圣母还在也无解,不知天高地厚!”
我还以为老头是个圣人不会动气呢?见他露出阴狠,仰头哈哈大笑一阵,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叫陈三夜,我奶奶曾经是苗疆老寨的圣女,圣母可是我祖奶奶,你逼我喝催心蛊,等着吧……”入乡随俗,这边是女人当家,自然圣母是祖宗了。
而苗疆老寨在南疆更深处,哪里是苗疆圣地,一般人都不知道在哪儿?
老头吓的两腿发软,老婆婆连退好几步,发抖的认真打量我几眼,嘀咕:我说这血脉气息,怎么怎么这么熟悉,唠叨着她悔恨的软坐在地上,说:“你这娃怎么不早说,就算再开战又何妨?这下……这下……”
寨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扶起老婆婆,说:“没事的,反正我本来就没几天活头了,中不中催心蛊都一样。”安慰着老婆婆,邪笑的看着面如死灰的老头,大声说:“老头,还想留下来喝酒啊?你敢喝吗?”
站在寨头的爷们跟着吼:“敢喝吗?”
豪情万丈的吼声隐隐带着莫名的伤感,我扶着老婆婆走回去,小声说:“说出身世只是想让老头在惊怕中慢慢等待死亡,至于催心蛊,您也不用太担心,反正已经中了。”
经过老婆婆的解释,催心蛊名为催心,就是一种啃食心脏的刑蛊,很久以前是对苗疆养蛊人里的死刑犯用的蛊,后来真正的养蛊人变少,大多都只是带蛊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催心蛊成了折磨死负心汉的蛊。
我喝催心蛊之前,老婆婆已经提醒说喝了会要命的,我之所以还喝,那是因为体内的本命蛊虫不停话,开始造反了,我想给它一个对手玩玩,也没想到居然是苗疆圣母也解不了的催心蛊。
艺高人胆大,这下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南疆超一流的养蛊人靠的是血脉,老婆婆用本命蛊一查探,很简单就确定了我的身份,她听我的没向寨里人说明我的身份,随即把我安排在一间普通的竹楼,我刚爬上竹楼,心脏传来一阵绞痛,捂着胸脯就地靠着竹子编排的墙壁坐下,老婆婆非常担心,我说:“您忙自己的事去吧?您在这站着,寨里人会怀疑的……”
老婆婆叹息着离开,桃子抱着两坛子米酒,两眼发红的跑过来,寨子里好几个年轻少年,提着酒跑过来,其中一个拉住同伴,看了一眼桃子,另外一个似乎明白了什么,都停下脚步,举着酒坛子,喊:“楼上的阿哥,有胆子,我们敬你。”
“来,喝酒。”
体内的催心蛊和本命奇蛊在打架,我强忍着抽搐,含笑的接过桃子怀里的酒坛,举起来示意几下,猛灌了一大口。
酒顺着喉咙喝进去,心里的绞痛依旧,但好似舒服了一些,我喊:“对面的兄弟,再来,喝饱。”
体内蛊虫的战斗越演越烈,我喝的心情舒畅,生死似乎也就那么回事,静等这场蛊斗的结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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