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父子相认
第152章 父子相认
顾倾城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便用眼神示意安如初，让她出来一下。
“墨墨你等妈咪一会儿，等下娜娜小妈回来了，再给你喝粥。”安如初心领神会，临出门前，还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墨墨的额头。
出来走廊上，顾倾城神色有些沉重，带着歉意对安如初说道：“我去家里看了一下，确实是没有证据了，我还专门请了人过来检测，家里一点指纹都没有，包括你们的，也被处理干净了。”
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安如初倒是没有很惊讶，只是觉得愤怒，“那我们怎么办？”
顾倾城看了看病房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语气幽幽，“暂时来说，真相只有墨墨才能知道了，也许我们可以通过他所说的一些细节，来找到其他难以发现的蛛丝马迹。”
“可是……”安如初皱了皱眉，明显是有些犹豫，“虽然墨墨是人证，可是要他再回忆一遍那个恐怖的过去，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也知道，但是我们现在别无选择。”顾倾城道：“因为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事也就只有墨墨和凶手知道，所以我们问墨墨，是唯一一个有效的方法。”
安如初咬着唇，踟蹰了半晌，最终才道：“先看看吧！他刚醒来，肯定不能问他这些问题，等他好一些的时候，我来问。你那边，还是继续查吧！天网恢恢，我就不信凶手可以做到天衣无缝，肯定还有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嗯，这个你放心，我会跟进的。”顾倾城点点头，随即他深深看住了安如初，万语千言都凝聚在了眼底，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一句，“如初，你也要保重好身体，一切都有我。”
安如初微微一怔，低下头，嗯了一声，“辛苦你了。”
“和我不必客气。”顾倾城似乎有话想说，但是有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
也罢！有些事，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墨墨醒来几天了，情况一天天在变好，安如初憋着的一口气也慢慢松了下来。
但是，自从墨墨醒来，莫琛就没有出现过，但也只有米娜知道，他每天都来，只是每次都在窗外看看就走，从来不让人发现。
她想，他大概也是懊悔内疚的吧？所以，在没有找出证据之前，他没有脸面来见墨墨，之前墨墨昏迷的时候，他还能看看，但现在，他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孩子的发问呢？
不，他不能，从未尽过作为父亲的责任，也未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他是不合格的。
米娜长叹了一声，相爱的人，为什么总是要相互折磨呢？
“你无端端叹什么气？”安如初在给墨墨擦脸，看着米娜时而心不在焉，时而老气横秋地叹息，也觉得奇怪。
米娜撇撇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心烦。”
“看你也是呆不住的，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天天在这里呆着了，出去走走吧！”安如初道。
“不是，我觉得在这里呆着很好。”米娜摇摇头。
安如初白了她一眼，也懒得理她了，给墨墨擦完脸，又开始忙着给墨墨按摩。
“妈咪，我可以下地了吗？我躺得太久了，觉得好难受。”墨墨终究只是小孩子，长时间的卧床，早就憋不住了。
安如初笑了笑，“当然可以了，医生昨天不是说了吗？只要你觉得头不晕，咱们就可以在走廊上走走，但是不能出去吹风。”
“嗯！那我们就在走廊走走！”墨墨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时开心，就要自己翻身下床。
“哎呀你还以为自己和平时一样呢！别动，妈咪抱你下来！”幸而安如初反应敏捷，一下就把墨墨抱住了，抱到了地上。
墨墨笑嘻嘻的，精神很好，一落地，就兴冲冲地要往外走，安如初赶紧拿了厚衣服追了上去，“叫你别跑，怎么不听话？外面冷，先穿上衣服。”
“妈咪我不冷，真的不冷啦！”墨墨咯咯地笑，一头钻了出去，“里面太闷啦！我们出去走…….哎呀！”
话未说完，墨墨惊呼的声音就在门口传来，安如初吓得魂都要飞了，“墨墨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
她急急忙忙冲了出去，然而，想象中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墨墨并没摔跤，而是扑到了一人的身上。
“爹地！真的是你啊！”墨墨一看眼前的人，喜出望外，一下就扑了上去，“你怎么都不来看我？我好想你！”
安如初脚下一顿，整个人呆在了原地，莫琛怎么又来了？他不是好几天没有出现过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忽如其来，有个软软的身体钻了进来，莫琛微微一震，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僵住了。
“爹地？爹地你怎么了？”墨墨看着莫琛一脸震惊的呆在原地，有些迷茫，也有些心慌，会不会是爹地还不肯认他？
可是，他听那些医生护士问议论了，是爹地救了他啊！他肯定是知道自己了啊！
“爹地……”墨墨越想，越是心慌，他记得，爹地之前是不愿意认他的。
安如初站了过去，嗔道：“墨墨！过来！”
墨墨不肯放手，将莫琛抱得更紧了，嘴巴扁了扁，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妈咪，我要爹地，我要爹地！”
“墨墨……”安如初心里发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真的要硬生生把他从自己亲生父亲手里拖走吗？
她红了眼眶，抬眸，看了看莫琛一眼，他，又会怎么样做呢？
莫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缓过神来，他弯下腰，将那个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嗯，墨墨乖，爹地在。”
“爹地！”墨墨一下就哽咽了，趴在莫琛的肩膀上就抽噎了起来，除了叫唤爹地，其他的话都说不出来。
莫琛深深动容，那种被人换做爹地的感觉很微妙，他很陌生，但也很感动。慢慢的，他眼底也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汽，只是他很快就垂下了眸，让人看不清晰。
他轻轻拍了拍墨墨的后背，柔声道：“墨墨乖，不哭。”
“呜呜呜……爹地，爹地你终于肯认我了！”墨墨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都糊在了莫琛高档的西装上。
素来有强烈洁癖的莫琛却丝毫都不在意，还柔声哄着，那眉目神色都十分慈爱宽容，如一个平凡的父亲，做一个孩子的靠山。
安如初捂住嘴，背过身去，再也不敢看下去。
她曾想过莫琛和墨墨父子相认的场面，可能是她告诉他，给他惊喜，或者是他自己发现，然后满心欢喜。
可是，不曾想，竟然会是在医院里，而且还是因为墨墨危在旦夕，迫不得已才相认的。
“妈咪！妈咪你过来啊！”身后，忽然传来了墨墨欢喜的声音，“妈咪你过来我们这里。”
安如初吸了吸鼻子，悄悄把眼角的泪水抹去，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扬起了一抹笑，“墨墨你下来，别闹。”
“妈咪你过来。”墨墨在莫琛怀里，朝着她招手，“过来，和爹地一起，我们一家三口要在一起。”
莫琛肩膀震了一下，眸光深了起来，他抬眸，深深地看向了安如初。
安如初也是一脸震撼，愣住了，这个墨墨，他小小年纪也知道什么叫做家了么？也知道用孩子来维系父母感情的把戏了么？
“妈咪！”墨墨看她犹豫不决，眉头皱了起来，开始急了，“妈咪你过来！”
不忍看墨墨难过，也不想影响他恢复，安如初垂下眼眸，将一切情绪都隐藏在眸底，缓缓走了过去。
墨墨脸上露出了欣喜地笑容，抓起了安如初的手，放在了莫琛的怀里，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嗯，妈咪和爹地也要在一起！”
两人手指触碰，都各自颤了一下。
安如初把头垂得更低了，完全不肯多看莫琛一眼，于她心里，这不过是为了满足墨墨的愿望而已。
而莫琛显然不这么想，他将她的手抓得很牢，语气认真地道：“墨墨说得对，爹地会和妈咪永远在一起，我们一家人，不要再分开。”
“耶！真好！我有爹地了！我有家了！”墨墨高兴地欢呼，笑声高亢，回旋在长长的走廊里。
安如初闭了闭眼，心下已经波涛汹涌。
原本那么平凡简单的事情，对于墨墨而言，竟然是如此难得的梦想，多可悲，多可笑。
这里一家三口相拥团聚，走廊尽头，一个身影落寞，缓缓地转身，默然离开。
自从与莫琛相认，墨墨每一天都是乐呵呵的，每天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莫琛打电话撒娇。
莫琛每天也都会过来，手里也不会空着，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生怕不够似的，什么都依着墨墨的要求来。
墨墨自然开心，笑得合不拢嘴，连睡觉做梦都在喊着爹地。
安如初在一旁看着这父子俩，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要是年三十之前，她还会满心欢喜吧！
可是，自从莫琛怀疑过她，对墨墨见死不救之后，她对他的心就冷了，不管她怎么努力，终究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两人之间的一道坎，她都知道。
莫琛喂墨墨吃完东西，闹了一会儿，便下了强制性命令，不给墨墨乱动了，墨墨也听话，乖乖地躺好，还讨好地道：“爹地，我很乖哦！”
“是，墨墨最乖了。”莫琛细心地给墨墨掖了掖被子，生怕他冻着，每个动作和神态都蕴含在深沉的父爱，让人根本将现在的他和以往冷酷无情的霸道总裁联系起来。
莫琛停顿了一下，忽然看住了墨墨，神色认真地道：“墨墨，爹地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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