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BrokenMemory破碎的记忆
今天是开学日。
蒸腾的火车蒸汽弥漫在站台间，学生们推拉着各自的行李，家长们纷纷与自己的孩子拥抱告别。
拉赫尔最后一次给儿子整了整衣领，“在学校发生任何事都可以给我写信，”他蹲下来轻抚女儿的脸颊，“我当年在霍格沃茨读一年级的时候，没少跟你们祖父写信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把猫头鹰累得够呛，导致我不得不找当时的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请求他特批我可以拥有两只猫头鹰轮流送信，”他怀念地笑了一下，“结果把你们祖父惹烦了，后面只要我一写信给他，他就给我寄一封吼叫信，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戴里克和斯黛拉都笑了。
拉赫尔站直身形，“不过你们怎么给我写信，我都不会像你们祖父那样烦的，”他的语气是少有的温和，“我唯一只会烦的，就是你们在学校玩得太开心而忘了我这个可怜的老父亲。”
“不会的，爸爸。我和戴里克会互相提醒的。”
“好。”拉赫尔微笑着朝他们挥手作别，“上车吧，快到时间了。”
明亮的汽笛声将站台上的离别一幕推至高潮。戴里克和斯黛拉拖着各自的箱子，登上列车。
前面几节车厢早已坐满了人。他们一路从人堆中挤过去，在经过一个包厢门口的时候，包厢门刷拉一声滑开了。
是德拉科·马尔福。
“我给你们留了位子，”面色苍白的少年一抬尖瘦的下巴，“这间包厢只有我和布雷斯，克拉布跟高尔就在隔壁。”
双胞胎拖着箱子进了这间包厢。
布雷斯·扎比尼正在整理他的行李，看来也是刚到不久。斯黛拉和戴里克安顿好自己的箱子后，并排和布雷斯、德拉科面对面坐下。
德拉科阴沉着一张脸，不快地望着窗边飞驰而过景色。
戴里克问询地看向布雷斯。这个肤色黝黑的男孩耸耸肩，食指在额前画了个蜿蜒的折线，看模样像是闪电，然后手一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兄妹俩心下了然。
无非是在救世主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么。
那天在对角巷险些撞见德拉科之后，第二天，铂金小少爷的信件就被火速送到了林恩家。他在信里大肆分享自己在长袍店偶遇救世主的奇遇，花长篇幅表达了自己对于“当初在麻瓜社区里遇见的精神病疤头小子竟然就是救世主”这一事实的震惊，抒发了满腹的疑虑——所谓“救世主即另一位强大的黑巫师”的说法似乎是无稽之谈。最后，他在信的末尾疑惑地提及，那天他似乎看到了两个跟兄妹俩长得很像的人，并且询问那天他们是否有去对角巷。
想来他应该还是不死心，在列车上特地去找救世主，至于结果么……多半是令人尴尬的。
斯黛拉看着气鼓鼓的马尔福少爷，忽地想到一件事来：倘若德拉科果真是因为邀请救世主同坐而失败——那么所谓“我给你们留了位子”，也不过就是变废为宝的临时说法咯？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笑什么？”德拉科蹙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很好笑吗？”
斯黛拉脱口而出，“没什么，我只是一想到可以在霍格沃茨学习魔法就很开心。”
当她没过脑子随口说完之后，自己也怔住了——因为，这个借口，实在是够智障的。
果然，德拉科脖子一缩，用看巨怪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
“我——”
“她有时候就是有点傻里傻气的，德拉科，你习惯了就好。以前我们在外面玩的时候，她还比较腼腆谨慎，但当她跟人混熟之后，你看，这单纯幼稚的一面就流露出来了。”戴里克善解人意地替斯黛拉解释。
斯黛拉指着自己，对着戴里克瞪圆了眼睛：“我-你——”
戴里克贴心地把她的手按下去，“在家里我几乎时时刻刻都跟她在一起，她最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样，我最清楚了。”他对德拉科笑道，“以后你越跟她相处，她在你面前犯傻的可能性就越大，你只要习惯就好了。”
德拉科疑惑地看着戴里克，又看向斯黛拉。
“什么犯傻——戴里克，你不要——”
“你看，她总是这样，被戳破心事死活不肯承认。”戴里克俨然一副“我妹只有我懂”的好大哥形象，“事实上，我父亲和我也很为她的成长担忧呢。”
斯黛拉快要气笑了，“你？为我的成长担忧？”
看着眼前上蹿下跳即将炸毛的少女绯红的小脸，德拉科噗嗤笑出声来。先前被波特拒绝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他干脆一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观摩这一对双胞胎的对峙。
斯黛拉难以理解地盯着戴里克。
“你凭什么编排我‘犯傻’？”
——你什么意思，戴里克？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事实？事实就是我整天傻乎乎的就像那个没脑子的傻大个儿米里森一样么？”
——所以你是存心耍我？
“你刚刚难道没有傻笑吗？”
——你为什么要看着德拉科笑？
“我笑与不笑，是我的自由。”
——我看着他笑，跟你有关系吗？
“那么在下一次试图遮掩你的傻气之前，我建议你先想出一个足够巧妙的理由。”
——不要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
所以这人究竟在纠结什么，就因为她讥笑了德拉科？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幼稚！
斯黛拉头疼地朝窗边挪了挪，将桌上的属于自己的饮料零食朝远离戴里克的方向拨拉，两人中间立刻出现一条界限分明的三八线。
戴里克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吵完了？”德拉科拖着长腔，侧身对布雷斯说，“还好我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孩子，如果我再有个兄弟姐妹，家里一定片刻都不得安宁。”
布雷斯赞同地点头。
而经两人一闹，包厢内原本凝滞的空气变得活跃起来。德拉科仿佛又恢复了满格的精气神，开始聊起开学前最后一个月与父母在德国出游的见闻。斯黛拉和戴里克各自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在他讲到精彩之处时适时地发出几声惊叹。
暮色渐合，疏星耀空。待月光给温暖跃动的烛火笼上一层清冷朦胧的薄纱时，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到站了。
走廊上挤满了人。不过有虎背熊腰的克拉布和高尔在前面开路，这一间包厢里的四人顺畅地下车到达站台。他们和其他一年级新生一起，跟着海格在湖畔上船，渡过黑湖，巍峨耸叠的霍格沃茨城堡豁然矗立在眼前。
“我听说分院仪式是要检查我们所掌握的魔咒！”一个扎着亚麻色长辫的女孩咋咋呼呼地尖叫起来，“可我还什么都不会呢！”
她的话在新生中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一个男孩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我、我也什么都不会！分院仪式之后我会不会被直接送回家啊？”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听我哥哥说分院仪式很疼！”
“据说很容易折断魔杖！”
“我看应该是让我们之间互相决斗，赢了的那个才可以进入最好的学院！”
“什么是最好的学院？”
“当然是格兰芬多！”
几个学生咯咯地笑出了声。其中德拉科笑得最大声。
刚刚回答‘格兰芬多’的，是满脸雀斑的红头发男孩——罗恩·韦斯莱，他不满地看了一眼几个发笑的男孩女孩。
“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格兰芬多就是霍格沃茨最好最好的学院！”
“没有，你讲的一点也没有错，韦斯莱，”德拉科站到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因为对于你们家这种纯血中的败类来说，也就只有蠢货聚集的格兰芬多学院能不计较地收容你们了。”
出身纯血的新生们爆出一阵高亢的大笑。
罗恩气得满脸通红，他从长袍口袋中抽出魔杖，“你在满嘴喷粪些什么，马尔福？”他用魔杖指着德拉科，怒道，“你是不是想说你那臭名昭著的斯莱特林学院才是最好的？我呸！”他厌恶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也只有你和你的食死徒老爹才会把那肮脏的蛇窝当金屋！”
德拉科也变了脸色，“嘴巴放干净点，韦斯莱，我爸爸可是——”
戴里克突然伸手将他从台阶上拉了下来。
礼堂大门打开了，麦格教授拿着一卷羊皮纸匆匆来到新生面前。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年老的女教授严厉地扫视台阶下黑压压的数十名新生，“未来几年，学校将会变成你们的家，你们的优良表现将会为你们各自所属的学院加分，你们犯下的错误也会相应地给你们的学院带来扣分的处置。”她顿了一顿，视线似乎意有所指地在德拉科和罗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现在开始进行分院仪式。”
一年级新生们尾随副校长鱼贯进入礼堂大厅。
礼堂果真是像任何用魔法装饰起来的建筑物内部一样，怪诞而辉煌。其他高年级的学生们都坐在四张长桌子前，他们头顶上有数以千计的蜡烛漂浮在半空中，将整个大厅照得璀璨明亮。桌上摆满了金光闪闪的碟子和高脚酒杯。礼堂正前方的高台上还有用作教师席位的长桌。麦格教授将新生们领上高台，叫他们面向高年级生、背对老师站好。那千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就像阴沉夜幕下一飘而过的鬼魂的脸。（本段大部分摘自原文）
“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纯血叛徒而置气，”趁着麦格教授还没有开始念名单，斯黛拉低声对德拉科说，“不可能世界上所有人都认为斯莱特林就是最好的学院——不然其他三个学院就招不到学生了。”
“那个韦斯莱竟敢侮辱我爸爸和我的家族！”德拉科愤恨地说，“我爸爸可是校董！他怎么敢！”
斯黛拉眨眨眼睛——人家只是实话实说你爹是食死徒，这就是所谓的侮辱了？
原来马尔福家的小少爷至少在刚入学的时候，也知道公开被人叫作“食死徒”是一种耻辱啊。
她的脸上绽开一抹明媚的笑，“他不知道没关系。反正至少有我和戴里克，还有其他我们了解的人知道就好啦。”
少女笑起来的时候，一张小脸白净精致，眉眼弯弯，贝齿红唇，似钩月沉落湖底，划开万顷清波，搅碎了岸边红玫瑰盛放在水面的倒影。
德拉科脸一红——他没来由地想到了车上她对他露出的那个笑。
麦格教授念出了羊皮纸上的第一个名字：汉娜·艾博。
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女孩跑到凳子前，戴上帽子坐下来，分院帽上的裂隙打开了——
“赫奇帕奇！”
属于赫奇帕奇的长桌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苏珊·巴恩斯！”
“赫奇帕奇！”分院帽叫喊道。名为苏珊的女孩跑向掌声不断的赫奇帕奇长桌，坐在汉娜·艾博的身旁。
“泰利·布特！”
“拉文克劳！”
……
“你们一定会被分到斯莱特林，我肯定。”在最后一个以k字母开头为姓氏的学生被叫上去后，德拉科信誓旦旦地对双胞胎说，“我敢打赌，我一定会被分去斯莱特林，你们也一定会在斯莱特林，我们三个都会在斯莱特林。”
戴里克闻言一笑，“如果我不小心被分到了格兰芬多或赫奇帕奇呢？”
“你绝对不可能被分进格兰芬多，至于赫奇帕奇，我建议你直接退学去德姆斯特朗，我也会说服我爸爸让他给我转学的。”德拉科冷哼一声。
斯黛拉凑过来问了句，“那拉文克劳呢？”
“拉文克劳……也还勉强可以。”铂金小少爷慢吞吞地说，倨傲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我可不会和一个书呆子做朋友。”
“戴里克·林恩！”
金发少年走向分院帽。
“他一定是个斯莱特林，”德拉科咕哝着，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斯黛拉听，“我们全家都觉得你们俩是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斯莱特林，如果你们俩不进斯莱特林的话，那铁定是这顶破帽子老化的厉害，我要给我爸爸说让他把这个帽子换掉！”
斯黛拉猛地想起一个问题——
这顶帽子究竟是依据什么来窥探每个学生的秉性与思想，并作出抉择的？是记忆吗？
如果是记忆，那就糟了。
她紧抿着唇，盯着带着帽子坐在凳子上的兄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她已经脑补出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翻车情境时，分院帽浑厚沙哑的声音在厅堂内响起——
“斯莱特林！”
德拉科和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生们同时鼓起了掌。他甩给斯黛拉一个得意的眼神，满脸都是一副“我刚说什么来着”的神情，不过他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下一个就是斯黛拉。
他在她身后喊：“你也一定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别胡思乱想了。斯黛拉对自己说。既然戴里克没事，那么她一定也没事。
她拿起帽子，在凳子上坐下来。一抬头，就看见戴里克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给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她把帽子戴在头上。
“噢，又来一个双生子，”帽子略有些狡黠的干涩嗓音响起在脑中，“一般情况下，我都会把双胞胎分在一个学院，因为他们通常都是彼此的复刻版，不过，事情总有例外，对吧？”
斯黛拉皱起了眉。
“先别急着不开心，”它在她脑海中粗犷地嘎嘎笑了几声，“我说的例外并不是指你。你和你的兄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机敏、高傲、谨慎，去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都很合适……”
“……我觉得，我跟戴里克在性格上还是有区别的。”
“没错，”帽子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我很快就把他分去斯莱特林了——那是他唯一合适的地方。而你——”
“虽然我的确想和我哥在同一个学院，但我也不反对去拉文克劳。”
帽子哈哈大笑起来。
“如你所愿，小姑娘！”分院帽褶皱间的缝隙慢慢张开了，“虽然我很肯定你在拉文克劳会表现得相当出色，但你如果在斯莱特林，你无需做什么，都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萨拉查本人则相当喜爱具备这种特质的学生，你会得到他的青睐的。”
“那么——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掌声雷动，欢迎新成员的到来。斯黛拉在戴里克桌旁坐下，彻底放松下来。
“我以为分院帽能看见我们以前的记忆，吓了我一大跳。”她向胞兄吐槽。
戴里克却没理她的话。少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教师席上的某个位置，平日里一张水波不兴的脸上写满疑虑。
“你在看谁？”
他颇有些心事重重地吐出一个名字：“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黛拉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席上，面色阴沉的魔药学教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新生队列中的某个人。
“他怎么了？”
戴里克慢慢地看向她，“你记不记得……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好像……跟他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什么特别的关系？”斯黛拉茫然地在脑海里搜索她能想到的最久远的记忆，“我们？跟斯内普？在很久以前，有一种特别的关系？”
可是这能有什么关系？她不解地眯起眼。要说这关系，也不是没有——他们林恩家事全英格兰地区首屈一指的魔药原料供应商，而斯内普是公认的魔药大师，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他们与斯内普的关系，顶多就是卖家和买家的关系。可戴里克明显不是说的这个——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关系？师生关系？
“你想到什么了？”她问。
戴里克心烦意乱地阖上眼，“我不知道，”他停顿了一会儿，语速极缓慢地说，“我，只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一些片段，一些……影像、声音，还有人物。我记得有他，斯内普，还有我们爸爸……但我想不起是什么事，我只记得……好像是关于一个契约什么的……或是诺言？”
越说越玄乎了。
她想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我们真的如你所说，跟斯内普有什么——额——契约或者诺言，那么后面我们与他相处之后，应该能发现。或者干脆写信问爸爸，这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了，尽管为了一个没有根据的猜测而专门写信去问这件事可能有些奇怪……”
戴里克揉着眉心，轻轻叹气，“行。”
斯黛拉又朝教师席上看了一眼，那位原著中以老蝙蝠形象称著的斯莱特林院长似乎也没有书里描述的那么猥琐不堪。他身材瘦削，眸光敏锐，冷漠，疏离，难以接近。冷不丁地，他一直专注地黏在那位“莉莉的眼珠子”上的视线，飘飘忽忽地游移到了斯莱特林长桌上。少女的心咯噔一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无端涌上心头。
……真诡异啊。
分院仪式还在继续。
轮到德拉科时，帽子一接触到他的脑袋，就大喊出“斯莱特林”。马尔福少爷昂首阔步走向斯莱特林长桌，许多高年级生站起来，与这位新加入的马尔福握手。
他抄着手臂在双胞胎旁边坐下。
“我就说我们三个一定都会在斯莱特林，”德拉科·预言大师·马尔福带着满脸的骄傲说，“不过也可惜了，我还想趁着这个时候让我爸爸把这顶破帽子换掉的。”
“是——德拉科少爷真是太聪明了，”斯黛拉咧嘴笑着，“那破帽子还得感谢咱们的德拉科少爷大发慈悲，没有让它下岗呀。”
戴里克只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德拉科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我说让它下岗有错吗？”他气呼呼地瞪着斯黛拉，“我爸爸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魔法物件，它能看透一个人的思想！分院应该采取更隐秘的方式！”
哟——这小子有长进啊，以前那么多次揶揄没听出来，今天这次，倒理解得明明白白？
当然，也有她囿于戴里克的话而懒于多加掩饰的原因。
“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他扭过头去看分院，不再理她了。
教师席上，麦格教授清了清嗓子，叫出下一个名字：“哈利·波特。”
全礼堂的视线瞬间聚焦到走出队列的那个瘦瘦小小的黑发男孩身上。
在经历数分钟的等待后，帽子大喊道：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上爆发出的掌声、口哨和尖叫声几乎要把天花板掀翻。一双双手将救世主拉扯过去，接连的拥抱和握手让这个11岁的男孩有些无所适从。兴奋的呼喊声直冲云霄：
“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待哈利在桌上坐定之后，他回头向斯莱特林长桌不断张望。找到了林恩兄妹，他既兴奋又失落地朝他们挥手。
戴里克和斯黛拉双双对他举起高脚酒杯，遥遥地作出口型：
“we,are,still,friends”
我们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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