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事变

说快也快，年节将至的时候，传出来了老皇帝病重的消息。刚刚回京的各方王侯势力都在暗戳戳的和自己实力范围内的京官联系。但老皇帝倒是挺争气，一直挺到了过完年节，各方实力该各回各家的时候。他们只好悻悻而归。放下了皇位的心思。

        但有一个人没有走，仍在待命。他是江北望。名义上江北望早就走了，但实际上那一队车马其实除了江小公子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货。

        又是白晟安排的，白晟在听到了这消息的第一天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赵诚是个棉花似的好脾气，性格又懦弱，保不齐有人对着他的皇位虎视眈眈。

        春闱前几天，他收到了一封密信，用如聚钉的金错刀体写着：

        楚王要反。

        金错刀是前朝萧陈朝后主所创的字，萧陈后主最后把自己和赵齐开国皇帝一块炸上了天，所以赵齐王朝十分忌讳这字体。萧陈王室被屠，当年金陵城里血流成河。仅剩下了五皇子一支。五皇子是个有勇有谋的角色，将一家子的姓改成了肖，逃了追捕。又在大漠打下了肖家的家底，一手将肖氏带进了老牌武将家族的行列里。立下家规，萧陈后人必以字为信，必报血海深仇。本来到了白晟这一代血海深仇都忘了大半了，老皇帝又老糊涂了要清缴老牌武将世家。

        白晟虽然金错刀写的好看，但为了防止身份的泄露以及好考学，硬生生的改写了台阁体，好不郁闷。

        这标准的金错刀体，是本家人没错了。

        是谁？

        他懒得去想这些，总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老皇帝死不死或者楚王反不反，而是他的春闱。楚王再欠抽也不会去寻这些书呆子的晦气，老皇帝不管啥时候死的，也不会在春闱之时报丧。他可以放心的考试。

        春闱的院里环境倒是还可以，他两天刷刷写完题目，第三天便躺到一边去想事情。许是这两天太累了，他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到了爹娘，大哥和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妹。在一个颇似皇宫的地方生活。而那时，仍是萧陈一朝。

        那本该是我的。他心里酸溜溜的想着。但这诡异的梦却画风一转，让他回忆了一把瀓王府被抄的情景，愣是给他吓醒了，一摸，一背的冷汗。差不多该交卷了，他开始算计出去之后该干什么。

        先得去一趟景春园。

        但他很快不这么想了。他一出那院门，便看到一队禁军从门前过去，撞倒了几个考生。不对啊，巡防时间早上的已经过了，下午的还早，这么慌慌忙忙的赶着投胎吗？

        不对，他神色一凛，朝禁军的方向一看，玄武大街！玄武大街连着哪？皇宫啊！他扔下带着的考篮，累赘的外袍一扯，向着玄武大街的太子府跑去。

        “哥！哥！”白晟跑的气喘吁吁，第一句就上来找太子。

        “他去宫里了，听闻是老皇帝病重。”安羽不紧不慢，她穿一身劲装，显然刚刚出去野去了。

        白晟一惊：“羽姐，你信我吗？”

        “信啊，怎么了？”

        “那就赶紧备马进宫。”他边说边从马厩里拉出来自己和安羽的马，他做好准备了，安羽不答应，他就自己去。安羽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怎么回事。白晟早已窜进自己的房里，拿了一对玄铁护腕和一把刀，刀还是江北望给太子的那一把。

        “好。”

        宫里的丧钟响了。白晟心道快来不及了。

        两人策马到宫门前本已犯禁，但宫门前的守卫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白晟心里咯噔一声。

        白晟直奔着皇帝寝宫去，去了便看见宫门口堵了军队。

        啧，麻烦。然后他就从马上跳下来，一拍马屁股，那马扎进人堆里。当了挡箭牌。虽然舍不得这匹好马，但他还是狠了狠心，趁乱从宫墙上翻了过去。殿门被堵死了。他心里默默念着自己的姓氏，肖。当年肖家起势其实也沾了刀法的光。这刀叫决胜刀，诨名剁骨刀。听的出来是打仗的路子，还是单枪匹马当先锋的路子。

        正合适。白晟咧嘴一笑。他看准了那群人里领头的人，一刀砍下去。一口气都不带给剩的。

        那群人乱了阵脚。

        他趁着门口空出一条缝的间隙，顺着门缝剁开了门栓。踹开大门，身形一闪进去又关死了门，用刀鞘一别，玄铁的刀鞘没那么容易搞开。他一进去就看见了楚王正打算指挥边上人杀了太子。赵诚那个怂包被五花大绑起来，正坐在地上挣扎。白晟叹口气，在楚王反应过来之前，从背后解决了这个匪首。奈何只解决了一半。人还没死。两边的近卫见了，赶忙上前拦白晟。白晟哪是他们能拦得住的。但一人之力终不敌多个近卫。除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他被人从背后捅了两个坑。为啥是坑呢，因为没捅穿。那个近卫都快吓尿了。白晟挂了一身的血，转头看向那个近卫，他的刀已经卷了刃，他只好扔掉。那几个近卫看到他没武器，纷纷上前准备制住白晟。

        白晟用尽力气踏着老皇帝的床栏杆，飞身起来躲了两支飞箭。然后袖口里飞出几根针，扎在了几个近卫的要害，给他们放了放血。

        楚王已经站起来了，面对着他。白晟一哂。

        “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明明是个半大小子，却是如此语气。实实在在的让人一身冷汗。

        安羽这情况却不是很好。她在趁乱砍死几个人之后便没有什么进展了。因为那些人反应过来这来救驾的只有两个人两匹马，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他们肆无忌惮。但没有注意到安羽放了传信烟花出去。白天烟花不甚明显，但是却能让江北望和他的亲兵注意到。这些人这几天都便装打扮在玄武大街上晃悠。一看到烟花瞬间集结从宫门跑向皇帝寝殿。

        殿内挂了柄尚方宝剑，重剑。白晟把它取下来掂了掂重量，然后笑着对楚王说：“我听说，尚方宝剑，专斩对皇位图谋不轨的奸佞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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