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就想见你
阈都今日的日头很足,谢君恒不知站的时间长还是被这冬阳晒的,整个人有些昏沉,他盯着凉王府紧闭的大门,心想就算是晕倒在这里,他也要等到含远哥,说清楚三年前的事儿。
“哗!”
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是之前替自己通报的人,那人脸上神色不对劲,胸襟前像是染上什么污秽物,很明显。之前他眼神的淡漠此时全都消失了,步子很急的从台阶上下来,然后提着衣服下摆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谢君恒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于血腥味很是敏感,可以肯定那人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而他胸襟前的污秽因为距离拉近他才看到是血迹。
“处理干净了吗?”谢晟浩有些烦躁的看着面前之人。
那人穿着一身青衣,样貌虽不过二十可周身的气势却很是老练,脸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疤还是很恐怖,伤疤最外边的颜色比里面要深些,眼角微微吊起,整个人有一股桀骜的劲,他眼里流露着不屑,说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这是看不起他?
谢晟浩记起眼前之人在外的威名,就稍稍收敛一下,说道:“本我也不是不信你,可这事儿关于西楚和阈都,你说要是被西南王知道我买凶给他弟弟投毒,那这个阈都还能平静吗?”
“你要我帮你办的事儿,我已经办完了。现在可以告诉那人的下落了吗?”男子是一名逍遥客,名唤江倾之,字为无忧。
谢晟浩笑道:“事儿还没完,等彻底办完我就告诉那姑娘是谁!”
江倾之眉头轻轻堆起又瞬间散开,点了点头,应道:“好,你要是敢骗我我才不会顾及什么庙堂与江湖之间的盟约。”那人对自己意义重大,要不是谢晟浩联系到自己说有那人线索,他才不会帮谢晟浩去做投毒又杀人的事儿。
谢晟浩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瓷瓶,将那东西递到江倾之面前,说道:“以你的本事,想要进一个王府应该不在话下吧!晚上你去看看祁楚洵到底如何了,要是真倒下了就想办法将这东西塞到谢君恒的府邸。就算他祁楚洵命大苟活下来了,此事被追究也得有人承受西南王的怒火。之前谢君恒和祁楚洵就有矛盾。眼下他从南边回来,那边又靠近阿列克,他身上有这种不常见的毒也很正常。”
江倾之接过那个瓷瓶,摇了摇头,笑道:“皇家的兄弟可真难当啊!”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谢晟浩看着外面,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表情变得有些阴鸷。是啊!皇家的兄弟真难做,可那又如何,只要他成为东宫之主,那他一定会做一个好哥哥好弟弟的。
祁楚洵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门外,里面是太医署的太医给谢蕴检查。
他身边还站着刚刚趁乱跑进来的谢君恒。此刻他已经无心去管谢君恒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谢蕴吃了他买的点心中毒了,而且很严重。
一时他的脑袋里全是空白。
日头偏西,就要垂暮了,他不知站了多久。身边人说话的声音他已经听不到了,眼看着侍女端着一盆接着一盆的血,他觉得自己眼前有些恍惚,心口压着的难受不许他借着这个恍惚倒下去,谢蕴是因为他才成这样的。
谢蕴从出事儿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个时辰了,里面的太医不仅没有出来后面还托人去请太医署今日在职的其他太医,这出出进进好几趟了,他就不信皇宫那位没有任何表示!
祁楚洵晃了晃很重的头,看向身边,抓着已经看不清人的说,小声说道:“太医还没有出来吗?”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盯着的门此时也开始上下飘动。
谢君恒甩开祁楚洵的手,红着眼眶吼道:“别碰我,要不是你给含远哥买什么狗屁点心,他会这样吗?”
祁楚洵被很用力的一甩,本来已经重心不稳的他,‘腾’的一下坐在了地上,他脸色也有些苍白,眼睛已经聚焦不了任何人和任何物了,说道:“对啊要不是我含远怎么会受这般苦都是因为我!”他手摸到旁边的柱子,想扶着站起来,可几次使力却还是站不起来,他垂着头苦笑道:“都是因为我啊!”‘噗’一口鲜红的血吐在了石板砖上,还有些沾在了谢君恒的鞋边上。他这一辈从没有这般在乎过一个人,自从和谢蕴待在一起后他收敛着自己的性子,就怕因为自己的性子给谢蕴招来麻烦,可好像这个办法不是很管用。
他一直明白,他和他哥对于各个皇子来说都是香饽饽。
谢蕴与自己心意想通后,事事都在替自己考虑,就连替西楚做的那些买卖他都让谭怿去做,之前谢蕴说过‘要是可以,我希望你陪着我就行。’谢蕴做到了什么事儿由他自己做,而自己却被谢蕴护得有些忘了这是吃人的阈都。之前的诏狱之灾,这次又是被下毒在警告他,谢蕴只是一个人而并非神,他不可能事事都能算到,他也需要人保护的。
祁楚洵眼前彻底黑了。
柳轩锗刚请来太医署休沐的几位太医回来,人才领到门口就看到他们家公子倒在地上,而一旁的五皇子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留下一名太医后就将他们公子带去一旁的房间。
柳轩锗眉头皱的很紧,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小公子倒了,王爷中毒了,他们府最近怎么这么不顺啊!看了需要去拜一拜,赶赶晦气了。
那太医给祁楚洵把完脉,说道:“公子一时怒火攻心,下官这就去给公子熬一副药,好好调理一番,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柳轩锗:“一会我找人带你去。”
祁楚洵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他猛的翻起了看着柳轩锗,问道:“他怎么样了?”
柳轩锗正好端来第二碗药,他的脸色也不太好,说道:“公子,你先把药喝了吧!”
祁楚洵压着想要掀碗的冲动,将其喝完后连鞋子外衣都没穿的往谢蕴的房子里跑。柳轩锗追在后面,祁楚洵的心跳快了起来。
他好怕。
“哗。”
门推开,里面的温度很高,祁楚洵仅用四步就绕到了屋子里面,看到眼前一幕时他不敢挪步子了,他怕那是他幻想出来的,谢君恒坐在床边给谢蕴喂药,谢蕴脸色还是很差,但好在那人眼睛是睁着的,而且还是自己靠坐着,脸上还有自己熟悉的笑容。
一切都好不真实。
“怎么不穿好衣服啊?”谢蕴声音淡淡的。
祁楚洵这才往前挪去,苦笑着:“我这不是想见你嘛!”说着挤在谢君恒面前,眼里全是谢蕴。
谢蕴嘴角弯弯,笑道:“我又不会跑,先穿好衣服。别一会儿寒风钻进身体里了。”说着招了一下祁楚洵身后跟进来的柳轩锗,然后将衣服裹在祁楚洵身上。
“你真的吓死我了。”祁楚洵三两下穿好后看着谢蕴。说道:“还好你没事儿。”
“我说小公子,你能别给我一个背吗?”谢君恒的声音从祁楚洵的后边传了过来,里面还夹杂着幽怨。
祁楚洵往后猛地一坐,刚好将谢君恒的小腿狠狠的压在了床边上,“啊你有病啊!”嘶吼声一下子打破了屋子里静。
谢蕴看着两人笑的更欢了。
祁楚洵也不饶,说道:“我看有病的是你吧!打扰我们两人甜蜜时刻,这病还不是一般重。”
柳轩锗本来想留着,一听他们公子这么说立马溜了。
祁楚洵瞪了一眼谢君恒,说道“你看看,人家多有眼色啊!你留在这儿不会想蹭晚饭吧?”
谢君恒看向谢蕴,他相信他含远哥会留下自己的。
“君恒,不早了,我们就不留你了。”
谢君恒觉得他哥说出这句话时周边空气也冷了些。
他今天很受伤的好嘛!
他也是刚刚知道谢蕴嫁给了他最讨厌的人。
他和谢蕴的误会才解开,祁楚洵就想让自己滚,他们俩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阿史那多自从醒来之后整个人有些不对劲,之前很喜欢带着人去广袤的原野上骑马驰骋,可现在整日里窝在自己的营帐里喝闷酒。
因为阿史那濯的身份,即便族里有人不服气也就憋着。
这一转眼就半个月了,阿史那多没有半分转变。
阿史那濯在乌海的营帐出来就看到阿史那多一人坐在他王帐前,手里还握着一个酒袋子,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对劲。
阿史那多低着的头突然抬起了,举着手里的酒袋子,对着空中的月亮笑道:“这些敬你们明明说好的同归,你们怎么就扔我一个人呢?”说着将手里的酒袋子那口儿对着地,任由那酒水淹没消失在土壤里,“都是骗子乌格提你就是骗子。”声音哽咽,情绪一下子变的激昂起来,将手里的酒袋子扔在地上,那酒袋子是用牛皮做的,掉在刚刚倒酒的土地上被染上了污泥。
阿史那濯看在眼里,刚想紧走几步捡起那酒袋子,就看到阿史那多自己又捡起来,里面已经没了酒水,阿史那多也不嫌弃的将它塞进怀里后,站起身对着月亮抹了一把脸,笑道:“我会好好收着这个的,乌格提再也不会给我做了我会好好收着的。”说着阿史那多就转身往旁边的营帐走去。
本来还想安慰弟弟的阿史那濯也没再追过去。
生死都是瞬息的事儿,换他或许做的还不如阿史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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