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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绿菊


太宸殿发生的什么,南殊并不知道,她刚从太子妃的广阳宫中出来。

        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样,殿下给琼玉楼送东西的事闹的整个东宫人尽皆知,打从她一进去,周围人看自己的她的表情都变了。

        那似有若无的目光看得她心中烦闷,请安刚结束她立马就出来。

        孟秋扶着她的手,又替她紧了紧斗篷:“风大,小主当心些。”

        入秋之后一日比一日冷,南殊这几日胃口不好,吃的少,上回做的秋装又大了些,从背影瞧这过去,腰肢盈盈一握,犹如弱柳扶风。

        惹得身后的人似有若无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几日没来请安,但这东宫里可是人人都在讨论殊承徽。

        自打上回袁奉仪的死被怀疑与殊承徽有关后,众人还当殊承徽要失宠。哪知事情忽然来了个反转,别说是失宠,殿下都日日送东西过去,生怕是委屈了她一样。

        而她们一样是妃嫔,可这段时日殿下连后宫都不入,她们连殿下的面都没见到,也没见殿下宽慰宽慰。

        众人离着殊承徽都远远儿的,站都不肯与她站在一起。

        显然她们将殿下不去后宫,不去她们那儿都怪罪到了南殊的身上。

        南殊倒是无所谓,这后宫争宠本就是你争我抢的事。只要殿下宠她一日,日后这些目光手段等等只会多不会少。

        前面一直堵着没走,南殊问了一句:“这又是怎么了?”

        轿撵在前面停在不走,一准又是有什么事。南殊想到上回珍贵嫔闹这么一通,拧了拧眉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在没一会儿小桂子就回来了,他跪在地上恭敬道:“是花鸟坊的小太监培育出了一批绿菊,献到太子妃这儿来了。”

        “这绿菊稀罕,大家都前方赏花,一时无人离开。”

        南殊听不是出了事,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大家都在,南殊也不好一个人走。琢磨了半晌也跟着过去瞧上几眼。

        花鸟坊这回的确是动了大功夫,往年也有人培育出绿菊出来,但是颜色尚浅,一年就出那么一两株,虽然珍贵但是太少了,瞧的也不稀罕。

        可今年这一批足足开了十几盆,花鸟坊的奴才全部送来了广阳宫。绿菊开的娇艳,与普通的菊花摆在一起时的确是显出几分出尘脱俗,与众不同起来。

        连着太子妃都出来了,一时高兴还给了花鸟坊的小太监赏。

        众人见太子妃心情不错,立即又说了几句吉祥话。

        南殊站在一旁也赏了会儿花,这绿菊的确是稀罕,她之前也从未见过。

        但人太多,她不喜欢都挤在一起,没看多久,见众人都围着太子妃,便退了出来。

        扶着孟秋的手刚要往外走,转头时却见荣侧妃站在角落中,眼神盯着那些绿菊有些不对劲。

        虽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她看见了。

        南殊扶着孟秋的手收紧,她之前见过这位荣侧妃不知道多少回,每次见她都是不温不火,安然淡定地站在那儿。

        还从未见过她面上出现过这样明显阴狠的情绪。

        南殊重新去看向那些绿菊,再稀罕也只是盆花而已。荣侧妃对这花有什么发怒的。然而还未等她想明白,太子殿下却是来了。

        往常太子殿下只在初一或者十五的时候才会留宿在太子妃这儿。

        这几日东宫上下都知道殿下心情不爽,北疆战事吃紧,战报接连往东宫送,殿下忙的转不开身,这后宫因为袁奉仪死的事也渐渐地不爱去了。

        这会忽然来广阳宫这儿,实在是令人惊喜。

        太子妃眼中带着笑意,立即上前相迎:“殿下。”太子妃没查出杀死袁奉仪的真凶,管理后宫的职权交给一半给了荣侧妃。

        如今拿这件事说话的人不少,但看殿下的样子,依旧是尊重太子妃。花刚开,花鸟坊的奴才就送了过来,保不齐是殿下授意的。

        “多谢殿下。”太子妃面上带着笑意:“这花当真儿是十分好看。”

        太子殿下一路赶过来的,步履匆匆。压根儿没听清太子妃说的什么,敷衍地点了点头。

        他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直到瞧见站在角落中的人后,才像是松了口气。

        几日不见,她像是瘦了一些,本就羸弱的身子显出楚楚可怜。

        见他来了,旁人都是拼命地往前挤着。唯独殊承徽一人站在角落中,低着头站在一旁,像是恨不得离他离得远远儿的。

        意识到这一点,太子殿下心中的不悦越发大了。袖子底下的手瞬间握紧,薄唇抿了抿,他沉着一张脸往前走去。

        众妃嫔都许久没见到殿下了,瞧见他过来一个个心中都忍不住微微激动。这时却见殿下沉着脸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的珍贵嫔见状面上立即扬起一丝笑。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往日纤细的腰肢如今隆起,哪怕是穿着秋衣也能瞧见她肚子不小。

        此时瞧见殿下走来,她笑了笑,这段时日她也没见过殿下,她这胎怀得困难,生下来后又是殿下的头一个孩子。

        如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珍贵嫔不是不知道。故而她这段时日异常安分。

        可平日里见不到殿下还好,这忽然瞧见殿下珍贵嫔才发现自己还是十分想的。

        见殿下朝着自己走过来,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抬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殿……”珍贵嫔刚开口,殿下的脚步却是未停。越过她的身影,直接往她身后走去。

        珍贵嫔面上的笑意直接僵住了,放在肚子上的手哆嗦,浑身颤抖着住转过身,发现殿下居然停在了殊承徽面前。

        南殊也没想到,毕竟之前殿下都是在背地里找她的多,还从未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停留在她面前过。

        她低着头,目光落在面前的长靴上。玄色的云步履停在她面前,上面用金丝绣成的金龙显示出这人的身份有多尊贵。

        南殊沉默了片刻,依旧未曾抬起头,只是又往下弯了弯膝盖,恭敬道:“嫔妾见过殿下。”

        轻灵的嗓音一如既往大好听,娇音絮絮听的人心旷神怡。宋怀宴只觉得心口那股烦闷瞬间消散了,原本紧紧握住的拳头也跟着松开。

        低沉着的脸上神色微微板着,但开口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伸出手,低沉道:“孤扶你起来。”

        然而,那双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南殊却是后退了一步:“嫔妾惶恐。”

        如上回一样,上次袁奉仪死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当时去扶她,却是被她一把躲开。

        这回依旧是如此。

        接连两次都是扑了个空,一向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又怎会不气?

        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太子殿下那张本就低沉的脸仿若是带上了寒霜:“殊承徽……”

        然而他才刚开口,却见南殊瞥了他一眼。她这张脸生得是极为好看的,钟灵毓秀,眉目眼睛无一处不精致。

        一双眼睛更是水灵灵的,含着朦胧水雾样子仿若是要叫人融化了去。

        往日里这双眼睛也是他极为喜欢的地方,因为这里的喜怒哀乐完全掩盖不住。可此时,南殊朝着他看了过来,那双眼睛里带着的全是小心翼翼。

        那忐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像是怕他生气,又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如误闯猎人帐篷的小鹿,整个人都透着局促不安。他想起她上回说过的话,心中分明是喜爱自己的,可如今却是在明显地躲避。

        意识到这一点,太子殿下心中微寒。可如今却又不知晓如何是好,只是那原本那升腾起来的怒火,一下子就犹如被浇灭了干干净净。

        他扭头吐了一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道:“没什么。”

        南殊又赶忙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道:“那嫔妾告退了。”

        宋怀宴站在原地,看着她冲冲而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在落荒而逃。

        太子妃因那些珍贵罕见的绿菊瞬间就打破了与殿下不和的消息。

        反而是珍贵嫔一下子闹了个没脸,气得眼睛都红了。借口说肚子不舒服,发脾气回去了。

        请安本就结束了,如今留下来也只是赏花。见殿下过来,众妃嫔自然是想多留一会儿,可珍贵嫔都走了,她们也自然没好意思多留。

        一个个十分不舍地离开,连目光都透着可惜。

        广阳宫中,太子妃捧着茶盏看着身侧的人,殿下坐她身侧,手里着茶盏指腹微微摩挲着,低垂着眉眼的样子明显是在出神。

        太子妃低头笑了笑,殿下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轻飘飘的一声响随即淡淡地道:“殿下来可是有什么事?”

        太子妃语气轻柔:“皇后娘娘那儿派人来过,说是要嫔妾过去陪着说说话。”

        皇后虽是白家人,但这么些年太子妃殷勤侍候,时常去给皇后那儿请安,做足了孝顺的架势,半点儿都不给人有把柄的机会。

        她这点做的极好,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宋怀宴闻言放下茶盏,他来这儿是来看殊承徽的,只是到了广阳宫就走,太不给太子妃脸面。

        听闻之后松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东宫还是你做主,荣侧妃不过是帮衬,你也轻松些。”

        这是在宽慰她了。

        太子妃笑了笑,点头:“嫔妾知晓,多谢殿下关心。”她说完,殿下这才往外走。

        等人消息后,霜月才着急的道:“娘娘,您怎么将殿下给支走了啊。”

        除了初一十五之外,殿下好不容易来一回。娘娘还将殿下给骗走了,压痕儿皇后娘娘那儿就没事。

        “人在,心又不在。”太子妃低头笑了笑:“留着做什么?”连那菊花是不是自己送的,殿下都不关心,强留下来又如何?

        “可是……”霜月还在狡辩:“就算是如此,主子也不能将殿下推给旁人啊。”

        “本宫推出去的?”太子妃想到刚刚瞧见的那一幕。

        殊承徽在那么多人面前都没给殿下脸面,她当时在后面瞧的清楚,殿下袖子里的手都捏紧了,那分明是怒极了的摸样。

        可偏偏殊承徽什么都没做,只单单一个眼神,殿下就那满满的怒火就歇了下去。

        她当真儿是头一次见,以至于现在想想都在唏嘘:“殿下自个儿长了脚,只怕是此时恨不得飞到殊承徽那儿去。”

        她拦着人做什么?倒是不如干脆地放人离开。

        “主子,您是说殿下去找殊承徽儿了?”霜月明显不信,跑出去打听。

        没一会儿又巴巴地回来了,郁闷道:“殿下的轿撵的确是往琼玉楼的方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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