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0生日的约定
晨光透过床帘的缝隙在宿舍内投下一道光线,莱姆斯动了动眼皮,醒了过来。
他一直是宿舍四人里醒的最早的那一个,所以主动承担了叫醒其他人的责任。当他洗漱完毕后,照常来到詹姆床边拍醒他时,被他胳膊上的绷带吓了一跳。
“詹姆,你们怎么回事?”莱姆斯担心地问。
休息了一晚后,西里斯和詹姆浑身上下的肌肉又酸又疼,所以换衣服时哀嚎不止。
詹姆穿上鞋子,用牙齿咬着衣领艰难地套上毛衣背心,“充满苦难的一晚,莱姆斯,或许你知道猎场上的那棵树是什么来头吗?”
莱姆斯正在收拾书包,听到詹姆的问题后,怀里的书哗啦啦地全都掉在了地上。
“你们去打人柳那里了?”
“你知道那棵树?”西里斯怀疑地问。
莱姆斯弯腰拾起书,背对着他们,语调平稳,“在书上看到过,那树很危险,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去了。”
不等他们再问,莱姆斯便提起书包离开了宿舍,连门也忘了关。
西里斯下意识地看向詹姆,本以为他们会像以前一样交换一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眼神,可詹姆却只是呆呆地盯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彼得首先打破了沉默,他主动帮詹姆背书包,关切地寻问:“詹姆,你的胳膊还好吗?魁地奇训练怎么办?”
“唉,这个……看来要请几天假了。”詹姆自信地拍了拍彼得,揽着他走出宿舍,“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少几次训练,我也能把球送进框内。”
“我就知道你可以!”彼得开心地说。
西里斯在后面哈欠连天,他的脸上没有血色,显得有些虚弱,“那你也要赶在比赛前恢复过来,今天几号了?”
“二十九号,后天就是万圣夜了,对了西里斯,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詹姆突然来了精神。
“谁的生日?”
走到休息室门口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普丽姆顶着黑眼圈出现了,下巴和脸侧上还有些细小的伤口。
西里斯一见到普丽姆就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软绵绵地靠着她,然后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我的生日,普丽姆,你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朋友。”
“难道你记得我的生日吗?”普丽姆挣扎着想把西里斯推开,他太重了。
“五月三十一,一九六零年。”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惊讶于西里斯竟然记得自己的生日,普丽姆眨了眨眼睛,困倦的神情里出现了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心虚地假装思考着,“是的,我想起来了,你的生日就在周五,比赛前一天。”
“还是比赛重要。”西里斯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不用管这个。”
“但是还是要庆祝一下的。”普丽姆期待地凑了过去,像是在请求什么,“我给你做一个大蛋糕怎么样?不下毒。”
很少见到普丽姆露出这种表情,她像一个等圣诞老人的孩子一样,眼睛都在闪光,西里斯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晕乎乎的,他轻轻地点头,也没注意自己答应了什么。
“好!那就这么定下来了!”詹姆拍了下手,“希尔小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们负责吃就行了!”
“保证完成任务!”普丽姆抬手对他敬礼。
打人柳事件之后,虽然詹姆很想继续探秘,但因为身上的伤,他和西里斯终于被迫守规守纪,休养生息。
所以男孩们这一周的活动只局限在室内,西里斯甚至无聊到要去骚扰给妹妹写信的普丽姆,一直在对她的遣词造句指指点点,聒噪得像刚出土的曼德拉草。
“你们还真是姐妹,字都差不多。”
西里斯拿着珍妮寄来的信看来看去,被上面幼稚的字迹逗乐,他注意到普丽姆和她妹妹都喜欢把字母写得很圆,像一个个小豆子一样。
珍妮对魔法课程总是有很多想问的问题,普丽姆会耐心地为她一一解答,字里行间,她可以感受到珍妮对她这个姐姐与日俱增的亲近,血缘通过书信奇妙地链接在一起,她喜欢这种和妹妹分享生活的感觉。
普丽姆正写到到自己在变形课上总是不能有很好的表现,尤其表达了她对西里斯这个天赋异禀的朋友的嫉妒。这正好呼应了珍妮的状况,她也在和班上的一个男孩暗暗较劲,并发誓要在下次的数学测试中打败他。
“你圣诞节要回家?”
看到珍妮的那句“妈妈今年并没有说你圣诞不可以回家,考虑回来吗?”之后,西里斯的表情没那么轻松了。
普丽姆转了转眼睛,写字的手一顿。
“不回吧……”
西里斯看出了她的犹豫,又问道:“你想回去?”
“不想。”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答案,离家太远让普丽姆潜意识地忽略了很多家庭带来的糟糕记忆,而珍妮的示好和这些日子的通信也让她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她也只敢停留在幻想这一步。
西里斯又说:“那你留校吧,今年我也不回去。”
听他这么说,普丽姆放下笔,从西里斯的手里抽回珍妮的信件,她问:“你妈妈不会来抓人吗?”
西里斯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今年两个儿子都上学去了,放假只要一个回去就足够了,这一点我还是要感谢我那个弟弟的。”
说起雷古勒斯,普丽姆最近倒是觉得布莱克两兄弟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一些。前天雷古勒斯还在走廊问西里斯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西里斯也少见地没有甩脸色,让他随便准备就行。
也许是因为没了沃尔布加不休不止的唠叨,也许是因为距离产生美,一个住在高塔一个住在湖底,见面的次数总比在格里莫广场少,所以他们看彼此就没有那么不顺眼。
不过不能改变的是,他们胸前的领带依旧是一红一绿,如果要他们像其他兄弟那般亲密无间,恐怕是做不到了。
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学生会在雷古勒斯面前说什么,身为布莱克却有一个在格兰芬多的亲哥哥,普丽姆都能想象到穆尔塞伯那伙人难听的笑声。
“嘿,希尔。”
一个四年级的女生从休息室对面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普丽姆隐约记得她好像名叫伯莎·乔金斯,喜欢和朋友八卦周围人的事情。
乔金斯手里拿着一个特制的徽章,上面写着“格兰芬多加油”的字样,看样子是为周末的比赛准备的。
她把徽章递给普丽姆,“我们自己做的,你要一个吗?看比赛的时候可以戴上!”
“哦,谢谢……只有一个吗?”普丽姆接了过来,但发现女生只给了自己,手里并没有多余的给西里斯。
乔金斯摊着手,那双显得很机灵的眼睛正转来转去,有意无意地看向西里斯。
“布莱克也要吗?我还以为……”
“不,我不需要。”西里斯翘着腿,保持看书的姿势,冷漠地说。
乔金斯好像松了一口气,“我想也是,毕竟我们这一场是和斯莱特林打,你戴上格兰芬多的徽章会很不合适的。”
普丽姆虽然不了解乔金斯,但她认为这女生一定不了解太多说话的技巧。别说西里斯,这话就在她听起来也有些刺耳。
于是她不客气地说道:“格兰芬多的学生戴格兰芬多的徽章都不合适,那谁戴合适?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本人吗?”
“哦,希尔。”乔金斯好像被她的话逗乐了,她笑着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不,我不知道。”普丽姆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徽章推给西里斯,又对乔金斯伸手,“请再给我一个吧,你还有多余的吗?”
乔金斯尴尬地摸了摸口袋,向身后的朋友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时西里斯站了起来,他没有理会桌上的徽章,冷淡地说:“你自己留着吧,普丽姆,我说了我不需要。”
他合上书本,转身走向宿舍的楼梯口,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人。
“看吧,他不要。”乔金斯又故意补充了一句。
看着对面空空的座位和那鲜艳的红色徽章,普丽姆再也没有了写信的心情。
普丽姆并不知道西里斯到底想不想要这枚徽章,但是她知道,如果乔金斯给他,西里斯绝对不会拒绝。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五,西里斯的生日到了。
生日对于普丽姆来说,意味着一块插着蜡烛的早餐煎饼。
在家里的时候,希尔家不喜欢庆祝她的生日,原因大家都清楚。毕竟这个家自从她出生之后就没怎么太平过,希尔太太自然不想回忆这一天。
所以她只能得到一个象征性的蜡烛,吹灭蜡烛后,她也就知道自己长大了一岁。
家里不会庆祝普丽姆的出生,但她认为,就算出生没什么可庆祝的,那也应该庆祝长大。所以每日一次吹蜡烛的记忆对普丽姆而言都很宝贵,当然,如果蜡烛下面是个蛋糕,那就会更完美了。
于是普丽姆决心做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然后插满十三根蜡烛,忽地一吹,西里斯就变成了十三岁。
为此她甚至逃了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反正谢瓦利埃也不会记得任何麻瓜出身的学生。
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们在为晚饭做准备,角落里还堆着前几天万圣节剩下来的大南瓜,到处都是食物的热气和香味。
普丽姆站在厨房一角的吧台前,挥舞魔杖的动作完全融入了这一场景,看上去就像一个专业的厨师。
毕竟烹饪魔法也不是白学的。
“巧克力,再加一些巧克力吧……”普丽姆翻看着手里的书籍,接过小精灵皮平递来的一碗巧克力。
“希尔小姐今天要做的点心好像很复杂,希尔小姐需要帮助吗?”皮平不安地在普丽姆身边转悠。
“谢谢你皮平,但我完全可以。”普丽姆点了一下袋子,白花花的面粉就自动过筛进碗里,“不过你倒是可以帮我把做好的蛋糕送到他们宿舍去,我一个人拿不动。”
“非常愿意为您效劳!”
在装点了最后的奶油花之后,普丽姆指挥蛋糕稳稳地落在托盘上。她满意地拍了拍手,然后又拿出十三根蜡烛交给皮平,看了眼时间,大家现在应该都在礼堂吃完饭。
“皮平,你在八点半送过去就好了,要记得把蜡烛点上,知道吗?”
做完这些后,普丽姆摘下围裙就离开了厨房,她闻了几个小时的饭菜味,现在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于是就想着先回去打个盹,她困极了。
詹姆让普丽姆八点半去他们的宿舍,但普丽姆认为自己只要碰到她的床就会睡到天亮,于是她决定直接去男生宿舍里等他们回来,希望西里斯有个毯子可以让她盖一盖。
她推开宿舍的门,环顾四周,眉头不由得拧在一起。明明房间的构造都是一样的,但里面的环境却完全不同。普丽姆和莉莉的宿舍好像永远有一股淡淡的混合香味,虽然有些时候也会很乱,但每样东西总会在该在的地方,乱中有序,而且大多数时候是整洁的。
但这个房间就像一个小孩做的一个混杂无章的梦,说不上是好梦还是噩梦,但的确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有波特一家合照的床头柜自然是詹姆的,他的床最显眼,那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有衣服有盒子,有本子有羽毛笔,甚至还有一个一只在跳来跳去的小巨怪模型,它一见到普丽姆就开始挥舞着手里的大棒槌。
对着房门的正是一扇窗户,窗户两边的床要整洁一点,尤其是左边的床,。
普丽姆看到床头放着一摞图书馆借来的书,就知道这里肯定属于莱姆斯,这和斜对的那块地方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彼得那边的凌乱介于二者之间,他的位置离莱姆斯更近一些,所以受到了一些好影响。普丽姆还注意到彼得的床头贴着一些莱姆斯写的变形课知识要点,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加深记忆。
最后是西里斯的那张床,普丽姆能一眼就认出来是因为床上摆着一张大白板,上面写着“拒绝家养小精灵打扫”的警告语,字体还被加粗了。
显然,他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
他的床头柜上没有会动的照片,只摆放着几只火龙骨架的模型,几本麻瓜世界的小说,一些信件和预言家日报,墙壁上贴着色彩鲜明的巫师乐队的海报和魁地奇运动员的照片,几件杂物就放在床底和柜边,他们的主人显然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一切都很符合西里斯的气质,唯一略显突兀的就是床头柜上的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罩在玻璃里的纸叠的刺猬,小刺猬靠在玻璃上,爪子上还捧着一本书,身上明显还藏着一些剩下的魔法,圆眼睛一眨一眨地紧盯着空白的书页,好像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折纸艺术?难道是詹姆送给他的?
普丽姆看着觉得眼熟,但是她的思绪很快被困意侵占。
于是她缓缓坐在了地上,靠在床边,然后把自己的校袍脱下来盖在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玻璃罩里的小刺猬看到了在主人床边睡着的女孩,它模仿女孩的样子蜷缩起来,学到了一个新动作。
皮平悄悄地把蛋糕放在窗前就离开了,十三根蜡烛的火光照在普丽姆熟睡的脸上,随着她轻缓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抖动,好像在和身边的蜡烛说悄悄话。
西里斯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晚饭后,詹姆他们溜去了霍格莫德为待会儿的小排队采购零食。雷古勒斯在礼堂门口拦下了落单的西里斯,交给了他一件包装好的礼物。
西里斯当着他的面拆开,用手指夹起那件小巧的闪着银光的饰品。
“领针?雷古勒斯,你这次又超越了自己。”他失望地叹气。
西里斯拧着眉头回忆起雷古勒斯之前送给自己的礼物——巫师名著,领结,戒指,甚至还有阿尔法德舅舅这个年纪都不会用的古旧怀表。他时常惊讶于自己这个弟弟的成熟和死板,十一岁的孩子体内好像住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要怪只能怪他们该死的父母剥夺了雷古勒斯童年的乐趣。
雷古勒斯一看到西里斯松散的衣领就会露出和母亲一样嫌弃的表情,他正经地说:“希望它会对你有帮助,西里斯。”
“你放心吧,好弟弟。”西里斯随手把包装盒扔掉,手指灵巧地转着那枚精致的领针,“它会是一个撬锁的好工具。”
无可救药了,雷古勒斯的表情写着这句话。
这时,一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男孩朝这边走来,西里斯一见到他就厌恶地别过头,好像看见了一只苍蝇。
“雷古勒斯,你来为寿星送生日祝福吗?”
埃文·罗齐尔又摆出那副恶心的笑容,语调轻浮,“看看你,西里斯,格兰芬多的装扮在你身上竟然这么和谐,楼上的风景不错吗?”
西里斯的目光冷冽,“不敢说多好,但肯定比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好一些,因为那里没有你这张脸。”
罗齐尔啧了一声,依旧油腻腻地笑着,“还是这么刻薄,这可不像个格兰芬多,我以为你会学着更友善一些,像你的那些正经的格兰芬多同学一样。”
“你想失去你的门牙吗?罗齐尔。”
“我们该回去了……西里斯,再见。”看到西里斯紧握的拳头,雷古勒斯拦在了二人之间,带走了埃文·罗齐尔。
“西里斯,再见。”罗齐尔学着雷古勒斯的语气拖着长音说道,嘴角还挂着得逞的奸笑。
他每次成功激怒西里斯后都会露出这种笑容,这对罗齐尔而言像是一种病态的游戏,和整个罗齐尔家一样病态。
于是西里斯的好心情被彻底糟蹋了,他紧握着拳头,力气大得都快掰弯手心的领针,冷着脸走回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一些学生围坐在壁炉周围,墙壁上挂着大大的格兰芬多旗帜,上面绣着的金色狮子从未如此刺眼。
但西里斯看到那只狮子,竟然想到了黑湖湖底。
黑湖湖底,如果他也在那里,如果他也是个斯莱特林……这些念头一出来就被西里斯厌恶地藏起来了,他突然感到头疼,心里烦躁得厉害。
几个一年级的学生看到了进来的西里斯,他们停下了交谈,显然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于是又开始向他投去扶复杂的目光,还夹杂着窃窃私语,好像他是一只罕见的神奇动物一般。
西里斯冷静地走回宿舍,像往常一样忽略那些闲言碎语。但这次他感到心烦意乱,对接下来的生日派对没有了任何兴致,领针在手心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红印子。
可在推开门后,那些烦恼好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普丽姆旁边,在她面前蹲下。点缀着草莓和糖粉的巧克力蛋糕散着香气,只是闻一下,他的舌尖就像尝到了糖一样变得甜腻腻的。
西里斯观察着睡觉的普丽姆,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他伸出一根手指去碰了下普丽姆的睫毛,女孩的眼睛又轻又快地抖了一下,于是睫毛扫过他的指腹,就像被一只猫舔过手心,这感觉又痒又奇怪。
西里斯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一动,周围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罗茜……”
他小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在喊她醒来,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好用来安慰自己狂跳的心脏。
普丽姆睡得很浅,她皱了皱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西里斯,发现他正出神地盯着自己看。
“你回来了。”她打了个哈欠,蓝眼睛就变得湿漉漉的,感到有些冷。
回过神来的西里斯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来一个厚厚的毯子盖在普丽姆头上,一边说道:“屋里有一共有四张床,你为什么非要睡在地上?”
“我跟莱姆斯和彼得又没那么熟,詹姆那的根本不是床,你又不喜欢别人动你东西。”普丽姆揉着眼睛把毯子裹紧了一些。
“你又不是别人。”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像被冷水浇在头上,普丽姆立刻清醒了过来。她眨巴着眼睛看向西里斯,他却低着头,用手指挠了挠眉毛,然后装作好奇地样子蹲下来观察那个大蛋糕。
“咳……你做的还真不错,我以为你只会做布丁呢。”
西里斯说着,吐出的气差点吹灭了一根蜡烛,普丽姆见状立刻把他拽起来,力度没有控制好,两人一起跌坐在床边。
“等会儿再吹!”普丽姆提醒他,又看向了房门,“其他人去哪儿了?”
“溜去霍格莫德买酒了。”
“酒?”普丽姆惊道,“喝什么酒!詹姆真是胡来!他明天就要打比赛了!”
“这你可错怪詹姆了。”西里斯笑了下,“这次是莱姆斯提出来的主意。”
“莱姆斯?”
“砰”地一声,房门被猛地踹开,只见詹姆和莱姆斯一起抬着一个大木桶弯腰横着进来,身后跟着抱着零食的彼得,他们一身的冷气,鼻子都被冻红了。
“太好了!还是热的!而且这次的度数很高!”
他们把沉重的木桶放在地上,詹姆和莱姆斯累得满头大汗,一股夹杂着酒精气息的甜味从木桶里散出来。
普丽姆好奇地凑了过去,詹姆就塞给她一个玻璃杯,他打开木塞,清亮的酒带着气泡挂在杯壁之上,热乎乎的气流冲出,只是闻着就让人感到暖和。
“你们是惯犯了吧?”普丽姆抱着她的杯子暖手,退到了西里斯床边给他们留出收拾的空间。
“我必须澄清一件事。”莱姆斯边说边脱下围巾,他把被塞得鼓鼓的口袋清空,又大又圆的巧克力球滚落在地,“我是第一次。”
普丽姆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黄油啤酒,终于不困了,她问道:“莱姆斯,你怎么也开始加入他们了?你终于堕落了吗?”
“说什么呢普丽姆,莱姆斯一直都是我们的人。”詹姆一边把杂物踢到床底一边说。
“既然最后一个清醒的人也溃败了,那只能我来当恶人了。”普丽姆说着,把詹姆手里的杯子抢了过来。
“你不能喝。”
“别扫兴,普丽姆,我就算烂醉如泥也能赢球。”
詹姆想过去抢的时候,普丽姆一个箭步躲在了西里斯身后,她戳了下西里斯的后背,西里斯立刻倒戈。
西里斯拍了拍詹姆的肩膀,“相信我,詹姆,你不会想你的第一场比赛是在烂醉如泥的状态下完成的。”
一屋的人没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詹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把木桶搬离他的视线,他不悦地塞了满嘴的薯片来发泄情绪,嘴里嘎吱作响。
“记得给我留一点,明天赢了比赛我需要庆祝。”
但普丽姆已经开始接第二杯了,他们完全没有听到詹姆的话。
几个人坐在地上,围着食物和蛋糕,莱姆斯用魔杖将屋内的灯调暗了一些,只留下圆圈中间闪烁的烛火,照得大家的眼里都是明亮的小光点。
詹姆给不情不愿的西里斯戴上了一个滑稽的王冠,催促他快点许愿,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个彩纸爆竹,等待蜡烛被吹灭时就一起拉响。
头上的王冠已经歪了,西里斯也懒得扶正。他环顾一圈,灰色的眼眸倒映着所有人的模样,昏暗的灯光和嘈杂的欢笑让这一刻显得不真实。
他坐直身子向前探去,在心中许下一个愿望,然后呼地一吹,十三根蜡烛瞬间熄灭,烛光被吹进了他的记忆里,挤走了所有的不愉快。
“生日快乐!”
爆竹被拉开,彩纸被炸得满屋都是。詹姆嘴里的小喇叭响个不停,还带着欢庆的小调子。莱姆斯和普丽姆碰杯时的力气太大,洒出了好多黄油啤酒,连累西里斯的衬衫湿了一半。西里斯只是笑着往他们脸上丢了两个烟花,气得普丽姆把剩下的一点也泼了过去,但西里斯猛地一躲,全洒在了倒霉的彼得身上。彼得正半醉半醒地为不知道在唱什么歌的詹姆鼓掌,几个人闹得快要把房顶掀了。
三五杯黄油啤酒下肚后,十来岁的孩子们都有些晕了。詹姆抱着空空的木桶抱怨着,责问谁喝得最多,彼得早就昏睡在床边,脸红得像苹果。莱姆斯的头也摇来摇去,他伸出手比了一个“四”就打着嗝爬回了床上。
“七杯,这是我的新纪录。”说着,西里斯却伸出来三根手指。
西里斯衣衫不整地斜倚着床柱,手指上挂着空杯子,一边的头发湿漉漉的,另外一边的头发被普丽姆扎成了一个小辫子。
他看向詹姆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是视线明显非常恍惚,眼角已经出现了酒气带来的红色。
詹姆扶着他坐在床上,发现普丽姆在用魔杖收拾垃圾,甚至还有空观察手心里的一颗冰耗子糖果。
于是他问道:“你喝了多少?普丽姆。”
“喝不就行了,谁还数这些。”
普丽姆把冰耗子糖扔进嘴里,牙齿吱吱叫着,发出的声音逗笑了盯着她看的西里斯。
詹姆看到她依旧清醒,脸上甚至都没有出现一点红晕,不禁感叹,“天啊,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天赋。”
“我爷爷好像是个酒鬼。”普丽姆伸了个懒腰,感到有些困了。
“哦,不……”
一直睡着的彼得突然慢悠悠地坐起来,他捂着胸口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詹姆急忙冲过去带着他去了浴室,大声威胁他不要吐在地上。
屋内一下变得安静,这时墙上的挂钟快指向零点,普丽姆认为是时候该回去睡觉了。
她脱下身上的毯子盖在西里斯身上,又走到另一边帮他拿掉头上的王冠。西里斯只是睁着眼睛,用一种又冷静又迷糊的目光打量她。
倒着看一个熟悉的人显得有些滑稽,普丽姆笑眯眯地低下头,伸手在西里斯面前晃了晃,他的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这位小姐,你可真漂亮。”
他突然开口,语气认真又轻缓,好像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正常看见我的时候这句话去哪儿了?你只有倒着看人才能有审美是吗?”
普丽姆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额头,西里斯却像突然精神了一样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他猛地坐起来,半跪在床上,真心地夸赞道:“不仅漂亮,还很幽默,你真是完美。”
见到他的瞳孔放大,神态还带着朦胧的酒气,普丽姆就知道他肯定没有清醒,不禁被他逗笑了。
“哈!西里斯,看你平时吹得自己有多厉害,怎么只喝了几杯就不认识我了?”
西里斯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他紧紧握住普丽姆的手,诚恳地发问。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月亮上吗?”
他用那双带着水雾的灰亮眼睛发出邀请,谁看了都难以拒绝。
普丽姆呆滞了一下,差点忘了呼吸,她晃了晃脑袋,笑着叹气,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好,去月亮上。”
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想把西里斯按回床上,“但是要改天了,等你清醒一点,月亮可不欢迎醉鬼。”
“但今天是我的生日。”西里斯有些不甘心。
“不,西里斯。”普丽姆指着墙上的挂钟给他看,“零点已经过了,你的生日在三百六十五天之后。”
“要等那么久。”他眨了眨眼睛,认真思考着,神情突然落寞。
“下一个生日,你们还在吗?”
“不然还能去哪里?”普丽姆反问,一边给他盖上被子一边用小手拍着他,“以后你的生日都要和我们这群人困在一起了,悲哀吧?”
他发出几声带着困意的轻笑,普丽姆的手心可以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震动。西里斯用手揉了揉脸,又看向了普丽姆,这次他的眼中的雾气散去了许多。
他张了张嘴,吐出的词语断断续续,不成句子,像是在说梦话。
“罗茜,我很喜欢……很喜欢你的蛋糕。”
“嗯,你又认识我了。”普丽姆捂住西里斯的眼睛想让他快点睡着,她打了个哈欠,“希望你清醒的时候也能说这么多好话。”
他的睫毛划过普丽姆的手心,终于舍得闭上眼睛。
呼吸声逐渐变得规律后,西里斯突然翻了个身,然后把身上的被子抱在怀里,整张脸都埋进了被褥中,普丽姆只能又给他加了一件毯子,以免他着凉。
詹姆也拖着晕乎乎的彼得出了浴室,然后将他放在床上,累得满头大汗。普丽姆拿起自己的校袍,悄声地走到门边,离开前还记得对詹姆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詹姆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无声的“再见”,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
两束烟火还在半空窜来窜去,西里斯床头的火龙骨架飞起来想去吃掉它们,这些细小的动静并没有吵醒屋内熟睡的少年们,他们已经沉浸在各自的美梦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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