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2决斗之后
在等待罗齐尔的鼻子恢复的这几天里，詹姆表现得比西里斯还要气愤。
他把记忆中所有能派得上用场的咒语全练习了一遍，发誓要给罗齐尔的鼻子重塑一个新的弧度，最好一说话就能流鼻涕，这样他每次说话时就会被鼻涕呛住，再也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西里斯倒是情绪低迷，他虽然刻意表现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但却始终被一种闷闷不乐的气氛压着。
他本就有点生人勿近的气质，越长大倒越显得阴沉。开心的时候还好，他恣意的笑容会给人一种亲切的错觉，可当他不开心时，那种灰色的气质就占了上风。
这下就连格兰芬多的学生也不敢靠近他了。
“这就是康沃尔郡小精灵，所有人都看一看，考试时会要求你们描述他们的外形。”
这天的黑魔法防御课上，谢瓦利埃提着一只装满了铁青色尖脸小怪物的笼子在教室里踱步，尽量给每个学生快速地看一眼后就将笼子放回了讲座。里面的那些小玩意儿发出尖厉刺耳的声响，一个劲地咬着笼子。
詹姆和西里斯两个人坐在后排，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管是小精灵还是小妖精也没能提起他们的任何兴趣。
西里斯撑着下巴，开始在书本上胡乱画画。他画了一个脑袋粗大的谢瓦利埃，还不忘给他标志性的金色大背头添上了闪光的特效。
不等学生们仔细观察那些小精灵，谢瓦利埃就用魔杖轻点了一下笼子让它消失了，教室里立刻响起大家失落的叹息。
“这家伙是真的怕学生学到一点东西。”
前排传来了普丽姆不满的声音，于是西里斯撕下了画着谢瓦利埃涂鸦的书页揉成一团扔给普丽姆，她拆开看了后，一只手来到背后对西里斯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我们来初步认识一下狼人这种生物……”
谢瓦利埃念课文的声线依旧毫无起伏，但这次却让西里斯打起了精神。他顿时清醒了许多，下意识地看向了莱姆斯。
看到莱姆斯高高竖起的领口和拉长的袖口，西里斯心里的那个小猜想再次浮现。
他十分想和詹姆说一下这件事，但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一方面，西里斯也认为他的猜想有些不切实际，毕竟霍格沃茨怎么会让一个狼人生活在学生之间？而且，他也隐隐地担心这个猜测是事实，因为莱姆斯的各种症状都太过符合狼人的特性，万一身份暴露，他该如何自处？
这就等同于把伤口撕开给他人随意欣赏，任何人都不会接受的。
思考之际，西里斯把翻到了狼人这一章节，开始仔细阅读。
这时身边也传来翻阅书本的声音，西里斯疑惑地转头，发现刚才还在打瞌睡的詹姆竟然也在聚精会神地听讲。
两双眼睛都瞪得又圆又亮，都在用一种惊讶又警惕的目光审视对方。
其实当他们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彼此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冷静了一两秒后，又同时转过脸。
“你在看什么？”詹姆先发制人。
“看书。”西里斯立刻回答。
“哪一章？”
“还能是哪一章？现在讲的这一章。”
“这章讲的什么？”
“你自己不也在看吗？问我干什么！”
“……”
“……”
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扯，他们一同望向了斜前方的莱姆斯，他正在认真地写别科的作业，和周围的同学没什么区别。
然后他们沉寂了一两秒，再次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知道了！”
虽然尽量压低声音，但他们的动静还是有些大了。这时后几排的同学一同望向声音来源，詹姆和西里斯立刻镇定地趴在桌子上，装作睡觉的样子，一动不动。
两颗脑袋藏在课桌下面，开始窃窃私语。
西里斯依旧不敢相信，他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低着头让詹姆的眼镜一直在往下滑，他不得不一下一下地往上推，“我们先确定一下我们俩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我们都开始听课了，你觉得还能有别的事情吗？”
“所以你也知道了，狼人的事情？莱姆斯？”詹姆的嘴夸张地动着。
“我只是猜测，我不知道。”
詹姆显得有些失望，“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猜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一年级。”
“一年级！”西里斯没忍住，声音大了一些。
“咳咳……”谢瓦利埃轻咳了两声提醒他们。
讨论的欲望实在过于强烈，西里斯干脆直接撕掉一页课本，魔杖在上面点了几下，一行字就出现了。
“上学期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复活节前后吧，采流液草的时候我就发现莱姆斯总是满月的时候请假。而且我不是说过，我有一次看到了庞弗雷夫人带着一个孩子去打人柳那里。我暗示你很多次了，老兄，是你自己总是不上心。”
“所以你上次去打人柳不是临时起意，你早就怀疑了？”
“是的，而且有一次溜去霍格莫德的时候，我听到尖叫棚屋那边有狼嚎。”
“那么村民说的怪物是莱姆斯？”
“只是猜测，西里斯，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但现在我们两个都知道了，或许就可以一起帮助莱姆斯。”
帮助？西里斯点魔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如果是真的，那这就是他的隐私，我认为他不会想别人知道的。”
詹姆笑了笑，“是不想别人知道，还是害怕别人知道呢？我认为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那就应该去主动一些，你忘了我们的作业都是抄谁的吗？”
“我不知道，詹姆，也许我们猜错了也说不定。”
“一个天才猜错还有可能，两个天才一起猜错的几率有多大？”
“此言不虚，我的朋友。”
下课铃声按时响起，詹姆的魔杖一挥，纸上的字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讨论也暂时告一段落。
这时前排的普丽姆转过身，激动地问：“詹姆！是今天吗！”
詹姆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他情绪激昂地说：“没错！晚上我们就要去揍罗齐尔的屁股了！你想来观战吗？普丽姆！”
“哦，普丽姆，让波特自己去闯祸，你可千万不要被他带坏。”说着，莉莉就拉住普丽姆的手朝教室外走去，普丽姆偷偷回头留下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就和莉莉一起跑去礼堂了。
“这个伊万斯真喜欢管闲事。”去往礼堂的路上，西里斯不悦地说道。
“是吗？我觉得她还挺可爱的。”詹姆嘿嘿地傻笑着。
“你意识到她可从来都没给过你什么好脸色吧？”
詹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她对其他人都挺友善的，为什么偏偏讨厌我呢？我又没惹她——唉？那是谁？”
“谁？”
顺着詹姆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西里斯看到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站在格兰芬多的长桌边，而和他说话的那个人竟然是普丽姆。
有着俊秀卷发的男孩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他递给普丽姆一张乐谱，然后又多停留了一会儿，说了些什么，普丽姆听了他的话竟然也淡淡地笑了一下，好像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怪事，普丽姆罗丝怎么对人类这么友善？”詹姆惊讶道。
他们和那个赫奇帕奇男生擦肩而过的时候，西里斯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毫无理由地，西里斯看他不顺眼。
……
夜晚来临后，即将到来的决斗让男孩子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其他事情。西里斯和詹姆没有回宿舍，他们一直在奖杯陈列室内等待对手的到来。
詹姆正在看一些有名的魁地奇运动员留下的名字，他羡慕又自信地说毕业之后他的名字也会被刻在上面，而格兰芬多会永远记住詹姆·波特这号人物。
西里斯真心地笑着，却没有接话。
他站在暗处，缓缓摘下了领口的红色领带，倚靠着玻璃柜在思考待会儿要怎么把罗齐尔的嘴永远地黏在一起，他从小就想这么做了。
当然，他也不是没试过，不过这样做的下场就是要当着罗齐尔夫妇的面被沃尔布加用魔杖抽鞭子，因为他宁愿被打也不愿道歉。
希望这次能成功。
奖杯陈列室是一个长且宽敞的房间，两头都有门，如果忽略那些脆弱的玻璃柜和闪亮亮的奖杯，这里十分适合进行巫师决斗。
一端的门突然动了一下，詹姆和西里斯同时看了过去，却只看到两个飘在半空的头。
普丽姆和莱姆斯脱下隐形斗篷，往这边走了过来。
“彼得不来了，他害怕。”莱姆斯理了理被斗篷弄乱的头。
普丽姆一进来就被那些奖杯吸引了，她和詹姆一起贴着玻璃看来看去，一边说道：“待会儿我和莱姆斯一个人守一边的门，帮你们望风，希望你们速战速决。”
“这都已经快零点了，这两人怎么还不来？”詹姆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窗外投进来的月光被一片薄薄的云层掩盖。另一边的门被打开，罗齐尔终于出现了，身后跟着雷古勒斯。
罗齐尔看到他们时就露出了那种诡异的冰冷笑容，扫视一圈，“四个人？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害怕我。”
“我一个就绰绰有余了，还用不上这三位大将。”詹姆抬起头冷哼，示意大家各就各位。
于是普丽姆和莱姆斯分开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屋内便只剩下他们四个。
罗齐尔和詹姆走到两边站好，魔杖就位，鞠躬致意，显然很熟悉这番流程。
罗齐尔举着魔杖，却没有正视詹姆这个对手，反倒是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西里斯。
“雷古勒斯，如果待会儿轮到西里斯上场，我可以把教训他的机会留给你，怎么样？”
“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詹姆愤怒地说道，魔杖一挥，“统统石化！”
罗齐尔的魔杖猛地一挡，半空就出现一声清脆的爆响，接着快速地丢了一个咒语，“乌龙出动！”
一条蛇从魔杖顶端跳了出来，直直朝詹姆扑了过去，詹姆立刻用“铠甲护身”弹开了长蛇，罗齐尔又快速地放出一个恶咒擦过詹姆跳开的脚边。
这是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咒语，中招的詹姆疼得大喊一声，感到那块皮肤像火一样烧着。他忍住疼痛，眼疾手快地对想靠近的罗齐尔施加了一个驱逐咒，罗齐尔立刻被狠狠弹到在地，脸都被炸黑了。
“速速禁锢！”
趁此机会，詹姆毫不犹疑地继续进攻，一条麻绳立刻捆住了摔倒在地的罗齐尔，詹姆跳过去用魔杖指着他，眼中怒火腾升。
“你用的什么咒语！该死的！”
西里斯注意到詹姆的右脚在发抖，于是立刻上去掀起他的裤脚查看伤势。只见詹姆的小腿上出现了一条细长的伤口，一下愈合一下又裂开，如此重复，每裂开一次他就会再经历一次疼痛，疼得冷汗直流。
“这是黑魔法，罗齐尔，你这次越线了。”
西里斯压抑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扭曲，他眼中放出冷光，伸出魔杖对着罗齐尔，雷古勒斯突然冲了出来，拦在面前。
“让开！雷古勒斯！”西里斯大喊。
“他已经输了，你还想怎样？”雷古勒斯用胸口抵住西里斯的魔杖，毫不退让。
西里斯伸手抓住雷古勒斯的领口想把他拽开，说道：“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不明白吗？”
“不行！已经够了！西里斯！”雷古勒斯突然用力钳住西里斯的手腕，一向冷静的他此刻也变得急躁，“我们都知道你会做的比他还过分！你想被开除吗！”
“让他来吧！雷古勒斯。”
坐在地上的罗齐尔突然笑了。
“他也只能等波特打倒我才敢出手了，现在是属于他的时刻，我们施舍给他一次当英雄的机会，让他证明自己是个格兰芬多！”
西里斯的脸色苍白，月光下，他的一双眼中透出堪比恶犬的凶狠。他能感到自己心中有强烈的，想要释放出的恶意，他想将这个诋毁自己的人撕碎，想让罗齐尔那双带着阴冷笑意的眼睛流露出恐惧和绝望，想让他跪地求饶，不为了任何正义，只是为了他心中单纯的恶意。
他的魔杖就要顺应主人的意愿，他感到手中有汹涌的力量……
“咚！”
一声闷响打断了西里斯的动作，只见詹姆对着罗齐尔的脸狠狠踢了过去，然后以一个潇洒的动作收回了脚——那只刚才中招的脚。
詹姆摆出那种关禁闭时打扫厕所时的厌恶表情，“真的吵死了，我现在听见你说话就烦，只会说这么几句，你有没有一点新意？你真以为我们会在乎这些吗？哦——好疼！西里斯，来扶我一下。”
西里斯脑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他怔怔地松开雷古勒斯皱巴巴的领口，拿过詹姆的一只手绕过自己的肩膀，手里的魔杖早就滑进了袖口，心口的那些怒火似乎在慢慢消散。
“你这个混账！詹姆·波特！这是巫师决斗！”
罗齐尔捂着嘴哀嚎，忍不住破口大骂，终于没有了他一贯的做作，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好像又掉了几颗牙齿。
詹姆也收回了魔杖，他抬着一只脚，左摇右晃的，不屑地说：“我认为你配不上巫师决斗这种高级的对抗，我更喜欢直接一些的办法，还有，不要再对我的朋友评头论足，你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这些，西里斯就扶着詹姆转身想要离开，罗齐尔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跟在雷古勒斯身后往另一扇门走去，眼角闪过一丝玻璃柜上的反光。
他又拿出了魔杖。
……
室外，一直站在墙边的普丽姆已经困得哈欠连天。
她正在心里调配着新产品的魔药配方，浑身上下都冷透了。就在她无聊到想开门看看的时候，门内突然传来巨大又持续的声响。
玻璃一个接着一个地炸开，各种奖杯哗啦啦地掉落，积累的声音越来越大，普丽姆感到脚下的地都在震动。
“你干了什么！埃文！”
“当然是让费尔奇把他们抓走，该死的，别想给我全身而退！”
身后的门突然被拉开，只见罗齐尔满脸鲜血，衣服被炸得焦黑，旁边的雷古勒斯惊慌地左顾右盼，正好对上了普丽姆惊愕的视线。
“雷古勒斯！快跑！”
罗齐尔大喊一声，两个身影就像风一样掠过普丽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了过去，一只手敏捷地抓住雷古勒斯的后领，另一只手伸出魔杖对逃跑的罗齐尔发射了一个“锁腿咒”。罗齐尔两腿一并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额头撞在了地上，一下晕了过去。
“放开我！你想被费尔奇抓住吗！”雷古勒斯被普丽姆抓得往后退去，差点跌倒。
“要死一起死，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跑！”
雷古勒斯虽然看上去单薄，但力气却不小。于是普丽姆干脆手脚并用，她勒住想要逃跑的雷古勒斯，把他摔在地上，两只手禁锢着他的上半身，雷古勒斯那张一向白净的脸被憋得通红，嗓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疯女人……你放开……我要被憋死了……”
此时普丽姆终于把魔杖的方向调整了过来，她念出了白日梦咒语。白光射出后，雷古勒斯的身体立刻变得软绵绵的，他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做美梦时的浅笑。
普丽姆气喘吁吁地把雷古勒斯踹开，然后用一个僵尸飘行让他跟在自己身后。她一只手用魔杖指挥雷古勒斯，一只手握住罗齐尔的脚腕，还不忘记在他鼻子上补了一脚，然后让他脸朝下，一路拖行。
趁着费尔奇还没有赶到这边，普丽姆猜想西里斯他们三个应该已经用隐形衣逃走了，于是她把这两个人塞进了角落里的扫帚间，确保暂时不会有人发现后，普丽姆满意地离开了。
另一边，三个人正在往校医院飞奔。
“我还是有些担心普丽姆。”莱姆斯说道。
他和西里斯一人架着詹姆的一只胳膊，藏在隐形衣下，刚刚躲过了费尔奇。
“你更应该担心那两个人，我都不知道普丽姆能干出什么事，但愿我弟弟命大。”西里斯喘着气说，“来吧，莱姆斯，把詹姆抬高一点，我们快到医疗翼了。”
“啊！该死的！又裂了！我的脚不会废掉了吧！”詹姆疼得嘶嘶吸冷气。
莱姆斯安慰道：“放心吧詹姆，庞弗雷夫人的药水很有用，我看过了，罗齐尔的魔力比较弱，所以伤害还没到那种难以愈合的程度——我们必须小声些，不要吵醒她了。”
他们偷偷潜入校医院，好在这里暂时没有病人。莱姆斯溜去一旁的医药柜寻找药水，西里斯把詹姆放在最近的一张床上，让他把受伤的那只脚抬起来，詹姆疼得满头大汗，浑身发抖，紧咬牙根不让自己出声。
“莱姆斯，快一点！”西里斯催促道。
“我在找！但是这里东西太多了——”
他们的对话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校医院的大门被推开，一束光亮照了进来，庞弗雷夫人举着魔杖，一下就看到了在药柜旁边的莱姆斯。
“哦，孩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见到是莱姆斯后，庞弗雷夫人消灭了魔杖顶端的光亮，她背对着对面的两人，西里斯无声无息地把隐形斗篷拿了出来盖住他和詹姆。
莱姆斯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找一些愈合伤口的药……”
庞弗雷夫人担忧地走了过来，捧起莱姆斯的小脸左看右看，“你受伤了吗？我记得现在还不是满月。”
“不是……”
庞弗雷夫人绕过莱姆斯来到药柜前开始翻找，她一边说道：“我想你可能还有一些复发的伤口，是的孩子，你长大了一些，所以伤口也就更难好了，以后你每月的变身会越来越危险，最好多储备一些药水吧，哦，找到了！给，这个药最灵了。”
莱姆斯颤抖地伸出双手，接过那瓶药水，他低垂着眼睛，不敢看向对面那张空空的床。
“我留你在这里上药吧，记得早点回去休息。”
庞弗雷夫人退出了房间，校医院回到了一阵死寂当中。
身上的斗篷缓缓滑落，詹姆靠在床头，西里斯站在边上，他们安静地看向对面的莱姆斯，都在等他主动说话。
窗外的月光打在男孩的浅色头发上，身形单薄的莱姆斯站在那里，像披着一层冷霜，他没有再往前迈出一步，只是将手里的药剂放在地上，然后退到了门口。
“这个药会治好詹姆的，我先走了。”
大门合上的声音像一记重锤打在屋内两人的心里，西里斯和詹姆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也忘记了腿上的伤口。
“我就说我们猜对了，是不是？”詹姆干笑了一下，嘴唇苍白。
西里斯走过去把药剂捡起来，手中的小瓶子好像十分沉重似的，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脑子里一团乱。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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