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步步紧逼(2)
君元晔眸色暗沉,望向老夫人的神色却异常坚定,回道:“祖母,就算不纳表妹,我也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了她去。若是今后她能遇到如意郎君,我定会为她备好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出嫁,若是她不愿嫁人,我也以世子身份起誓,让她在君侯府安安稳稳度过下半生……可是纳她为妾,恕晔儿做不到!”
“你——”老夫人气得啪得拍了下桌子,指着他,你了半天,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晕死过去。
君元晔一惊,忙上前查看,扶着她,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祖母,您别激动,来,慢慢吸气……呼气…….”
老夫人照着做了几次,总算顺过气来。
君元晔替她倒了杯茶,让她喝了下去:“祖母,有没有好一点?”
老夫人微微点头,拉着君元晔的手,眸中已有乞求之色:“晔哥儿,祖母从没求过你什么,就这次,祖母求你了,你就答应祖母纳了嫣儿吧,祖母老了,剩下的日子只怕已经不多了……如今,祖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嫣儿……你纳了嫣儿,把她当妻子或者当妹妹,祖母都不管,可是祖母得为她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留在侯府的机会啊…...”
君元晔道:“祖母,晔儿既然已承诺您会照顾表妹,难道您怕我食言不成?您如果不信晔儿的为人,晔儿可以立即写下保证书,您到时转交给表妹,若晔儿食言,可以让表妹拿着文书去府衙告我,这样可以吗?”
“晔哥儿,此事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若嫣儿一直不明不白的住在侯府,等我故去,日子久了,总有搬弄是非之人会传一些既难听又戳心窝子的话,人言可畏啊……我不想我的嫣儿到时候受不住再做一回傻事。”老夫人老泪纵横道,“晔哥儿,嫣儿的身子如今已经不洁,你让她如何再去寻一个如意郎君?而且,你可知,嫣儿她心悦于你……”
老夫人握着他的手,用力紧了紧:“祖母这般求你,你就不能应了祖母吗?”
君元晔左右为难,他已经答应了玥儿不会纳妾,如今怎么再应承祖母?
老夫人见他迟迟不应,忍不住又出声催促道:“晔哥儿?”
君元晔不想再刺激到老夫人,怕她身体承受不住,只能借口拖延道:“祖母,此事能否容我再考虑考虑。”
老夫人却似要问出一个答案,又怎会允许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你老实告诉祖母,是因为介意嫣儿的身子,还是因为你家媳妇不同意此事?”
君元晔心底涌起一阵无力,突然觉得处理现今诡异多变的朝政之事都比这轻松许多,一个是从小疼他到大的祖母,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妻子,他不想伤任何一方的心。
君元晔叹息道:“祖母,我从未考虑过纳妾之事,更允诺过玥儿,此生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您如今要我纳表妹为妾,岂不让孙儿背信弃义?”
老夫人哭红的眼角微眯:“所以是你媳妇不同意你纳嫣儿?”
君元晔立马否认道:“祖母何出此言!”他怕祖母因此会对玥儿有嫌隙,自然不会傻到当场卖了自家媳妇,“是孙儿自己还需考虑。”
老夫人见他如此,一时悲从中来,眼角处的皱纹仿佛瞬间都深了几褶,她蓦然起身,竟朝君元晔跪了下去,哭求道:“晔哥儿,晔哥儿啊!祖母给你跪下磕头还不行吗?了(liao)了嫣儿的事,祖母就算立刻闭了眼也能瞑目啊。”
君元晔心有些乱,他忙跟着蹲跪下身,想将她扶起,老夫人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怎么也不肯起身,他只得暂时安抚道:“玥儿和我还未谈起过此事,所以祖母,能否再容孙儿回去同玥儿商量一下?表妹是要入我门,自然得主母同意,毕竟以后她们要相处的,想来你也不希望,玥儿对表妹不喜,多加责难吧!”
老夫人微微有些松动:“晔媳妇是个明理的孩子,瞧着不像那种不分好恶就为难的人。”
君元晔道:“所以,祖母,我更应该尊重她才是。”
老夫人想想,上次自己问盛玥这事,她似乎还未正式回复她,也好,这次就让大家都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
她自是不想嫣儿受委屈的。但嫣儿毕竟为妾,同主母相较总归是低人一等,她在世的时候,或许还好,但若她真的哪一天走了呢?到那一天,如果嫣儿还是没有得到晔哥儿的欢心,晔媳妇想为难嫣儿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希望能皆大欢喜的成全此事,这般想着她终是微微点了点头:“好,祖母等你们的答复,但你得给祖母一个时间,明天?后天?”
君元晔道:“祖母,您先起身,地上潮湿,当心伤了膝盖。”
老夫人却不是那般好哄,坚持道:“什么时候?”
君元晔无奈妥协道:“半月,您给我半月时间?祖母,想来您多少应该听到一些,最近朝堂风云际会,孙子忙着应对已是心力憔悴,您就心疼心疼孙子……再说,表妹还在养身子,也不急于一时。”
老夫人在他的搀扶下,终于慢悠悠起了身,斜睨了他一眼:“少来,那点事你应付绰绰有余,你只需尽好自己职责本分,别去掺合党争,以你的能力绝对能做到片叶不留身。”
君元晔苦笑道:“祖母,您太抬举孙儿了。”
老夫人在君元晔的搀扶下重新坐回了靠椅,忍不住道:“我如今担心的是你父亲和你弟弟,怕他们受人蛊惑利用,把持不住,到时候君侯府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晔哥儿,你在朝堂,帮祖母看牢一些,免得他们一步踏错,就要万劫不复。”
君元晔郑重道:“孙儿明白。”
老夫人叹息了声,终于还是退让了一步:“半月就半月吧,但到时候可不准再找借口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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