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祝我们合作愉快

现在是凌晨的两点，此时的黑子，正躺在美琴的床上，眼神之中，除了一丝寂寞以外，更多的则是忧伤。
姐姐大人又一次的夜不归宿，让黑子的心中，有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非要说的话，更接近于一种对自己的恨意。
没错，就是这样的情绪，她恨自己没能在姐姐大人最难过的时候，陪在对方的身前。
虽说只有一点点哭声，但是，黑子还是从美琴刚才打来的电话之中，听到一些不对劲的东西，她刚要继续询问，电话的另一头，却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黑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短短的数句，却让黑子有了一种相当心痛的感觉，可恶，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站在姐姐大人的身后，帮她分担一些压力。
想到这里，黑子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觉得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白的颜色。
…………
美琴哪儿都没去，此时的她，就算一个无助的孩子，整个人蹲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眼神之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高光。
就这样她一直待到了天亮。
哪怕是夏日，周围的空气，也多少带有一些凉意，不过，与美琴心中的情绪相比，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美琴的心中在恨，她在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一点发现?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一点过去?在恨自己为什么在面对那个白发恶魔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可恶!”
一道道电弧，透着美琴额头前面的茶色发丝出现，在朦胧之中，跳出了一缕缕调皮的火花。
“常盘台的railgun，好久不见，你就这么脆弱吗？”
美琴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美琴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眼神之中，仍然是那片黯淡的颜色。
“我还想怎么又不良少女通宵坐在长椅之上，原来是你。Regrettably，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个计划，喏，这是给你的。”
布束砥信从便利袋中，掏出来一个易拉罐，在走到美琴身前的同时，直接递到了对方的手中。
“啊……烫……烫……”
关东煮罐头的温度，给美琴的身体，稍稍带来了一丝暖意，她的眼神之中，总算多出来一些正常人类该有的情绪。
“我明明说过，要你不要介入，依你的实力……”
“抱歉，你没说过。”
“阿拉，是吗，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布束砥信的脸上挂着冷淡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她到底有哪里感到抱歉。
“为什么？”
“嗯？”
“为什么做得出来那种事情？”
说着说着，美琴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断颤抖的身体，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她现在的心态。
“……我不懂什么是lv6，但是，那样的东西，真的值得用这样的屠杀计划来完成吗？那些参加实验的人，全都是疯子！”
“这样的说法，有些错误，说这场实验有点疯狂，这我不否认，但论起伦理道德来，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布束砥信用手帕擦了擦长椅，慢慢地坐到了美琴的旁边。
“假设有机会研发出治疗癌症的特效药，但需要两万只小白鼠来搜集实验数据的话，你刚才是不是觉得，就算这样做，也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吧？”
“胡说八道……这明明就是两回事。”
“没什么不一样的吧，明明都是生命，为什么带给人的感觉，却如此不同？”
布束砥信的这些话，让美琴露出了相当浓烈的恨意，当然，这样的恨意，并不是针对布束本人。
“至少，在研究人员的眼中，那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布束撕开了一个肉松饭团，就着绿茶，送进了自己的嘴中，“她们是为了计划，人为制造出来的小白鼠，当然，有些人的脑子的确有问题，有些人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但是，他们并不认为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错误。”
“是吗……”
“没错，从前的我，也是这样，你现在讨厌我吗？”
“总是毒舌的面瘫，没几个人会喜欢吧？”
“Oh-dear，这可是相当高的评价。”
“……”
“可是，你为什么一直分发那些现金卡？”
美琴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大了起来，看得出来，在想要和布束砥信辩论个明白的想法占据上风之下，她整个人都变得正常了许多。
“你那么做的话，也是为了阻止计划吧？按照你的说法，你不是也参与过计划吗？为什么要保护那些克隆出来的实验体？”
“在试图量产lv5的计划冻结之后，因为一些原因，我脱离了团队，但是在【绝对能力lv6计划】之中，为了调试妹妹们的状态，我再度被召回了团队。”
“和她们的相处之中，我渐渐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从那以后，我就不觉得她们只是被制造出来的产品。”
“不一样的地方？”
“没错，就是情感层面的可能性，以那些家伙的可能性，说不定总有一天能够顺利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这可能吗？”
“在科学的面前，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么railgun，如果是你的话，怎么看待那些家伙？”
“我吗……我不愿意把克隆人当成冷冰冰的生命体，哪怕她们坦然接受死亡的命运，我也觉得不应该就这么算了，毕竟，我可是那些家伙的姐姐大人！”
美琴慢慢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但是，那种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些拿我的DNA图谱，乱做试验的家伙，我是不会原谅的。”
“是吗，railgun，你要是能做到的话，就做做看吧。”
布束砥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复数的表情，她从外套的口袋之中，掏出来一张地图，地图的上面，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红色圆圈。
“这是？”
“那些事制定设施的具体地址，想要阻止这个计划的话，就试试看吧。”
“等等，你不是和试验有关的人员吗，为什么要？”
美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她，布束那个家伙并没有骗自己，但是，美琴并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理由。
“能者多劳不是吗？but，请注意安全。”
她同样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把手中的垃圾交给美琴之后，慢慢地朝着街道的尽头走着。
什么嘛，说不定布束那家伙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烂好人而已，望着自己手中的垃圾，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的美琴，并没有特别在意，想到这里，她把手中的包装纸扔进了垃圾桶之后，就朝着宿舍的方向走了回去。
那个地方，有美琴最最要好的朋友，黑子那个家伙，应该也对自己今天早上的那通电话，多少有些不安吧……
等等，小皮卡那家伙在哪里？
好在，在长椅的背后，美琴发现了那家伙的身影，此时的小家伙，在缩成一团的同时，陷入了酣睡的梦乡。
看到这里，美琴的心头一暖，她在抱紧那个小家伙的同时，整个人都沐浴在了阳光之中。
此时的太阳，虽然并不耀眼，但是，满满的都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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