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欢笑
谢府。
南嫤正认真看着书呢,没想到祈月忽然跑了,她很是意外。
“七公主怎么来了?你表兄他不在……”
“我知道,我知道!”祈月笑嘻嘻,拉着南嫤的胳膊,“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南姐姐,小将军,女神医,你教教我骑射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学骑射,可是母后下了严令,他们谁也不敢教我。”
南嫤无奈,被她拉着,只好放下书本,刚好她也该歇息一会儿了,便随小姑娘去了院中石桌旁坐下。
“小将军,你要如何才肯教我,我是真的想学骑射,我不是胡闹。”
“可是你为什么要学骑射?”
南嫤无奈,被她拉着在石桌前坐下来,“况且你方才也说了,既然是皇后下了严令,我也不敢随意教你呀!”
“不,你敢的。”祈月激动道,“我就是钦佩小将军的勇敢,这才希望你教我。你跟他们不一样的,你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而且他们都说我一个女子学骑射的不必要的,也是不雅的,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我非常向往策马奔腾的样子,也非常向往同男子一样拿起弓箭打猎物,就像小将军你一样。”
“你还是唤我南姐姐吧。若你真心想学,我自然愿意教你。”南嫤见她不像一时兴起的样子,又听得到她这番话,便知她不似寻常女子那样,只活在别人定好的条条框框里。她瞧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有主见,且十分要强的姑娘。
她跟她一样,学骑射不只是为了策马奔腾和打猎,她更是想向人们证明些什么。
但不论是为了什么,她已经决定教她。
很显然,祈月与她是同类人,就为这个同类人,她便会不留余力教她。
“太好了!太好了!”祈月很激动,“我就知道你愿意教我,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就要下跪,吓得南嫤连忙站起身拦住她,“拜师就算了,我虽会些骑射,但自认为学的也不过是皮毛,如何也担不起这拜师之礼的。”
祈月却不管不顾,跪拜了下去,迅速磕了三个头,南嫤都没来得及拦,她便已经笑嘻嘻站起身,又挽住南嫤的胳膊,“师父,我本也不在意这些虚礼,但是我拜你为师,也是为了证明我的决心,也是想告诉自己要像师父一样勇敢,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么,你想争取什么呢?”南嫤问道。神色十分认真,又好似在期待些什么。
祈月微微思忖,而后认真道,“我想是自由吧。”她说道,“别人所认为的自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所追求的自由十分简单,我不过是想做几件自己喜欢的事,过让自己欢喜的日子,与一些有趣、勇敢的人打交道,我想让我的生活简简单单的,不用时时刻刻都要顾虑该不该、合不合规矩,这就够了。”
“师父,你说这样简单的东西,我能争取到吗?”
南嫤却一时顿住。不知如何作答。
因为她深知这看似简单的背后,藏着太多的复杂。她的确没法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每一个人一旦降临这人世,便不只是一个人,而是被赋予了身份,而这身份之后便是责任。
而一个人一生中,会有很多种身份,也因此需要承担许多责任,想要自由,做自己喜欢的事,谈何容易。
就如祈月,如今是公主,她就有身为皇族公主的责任,单是婚姻便多半只能沦为稳固江山的牺牲品;而今后她会嫁人,便会是人家妻子、儿媳妇,然后她会是母亲、成为姑母、叔母、伯母,再然后她会是祖母、外/祖母等等,她一生的身份会数不胜数,而等她所有的身份都结束的那天,便是她同这人世说再见的时候……
南嫤想的太多太远,却不敢告诉小姑娘这些,于是只能告诉她,“你一定可以的,只要你愿意。”
祈月又很高兴,几乎要跳起舞来,按捺不住性子的她,拉着南嫤出了琉璃院,去了府中后院马厩。
到马厩时,却发现谢府的马厩只有拉车的马,并不似将军府和陈府那样有英武俊俏的战马,祈月便有些失落。
她看着南嫤,很想说她想去将军府,除夕夜那晚,她在将军府马厩里看见了很多好马的。但此时南嫤却已经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黑马。
“试一试这匹老马,性子很温顺,很适合初学者。”
祈月瞧着南嫤牵着的有些丑的老黑马,将信将疑爬上马背。她之前已经能在马上坐稳了,所以现在她上去也很容易,但仍有些担心会摔下马,因此一上了整个身子便绷得紧紧的。
南嫤拉着马儿来到了马厩前的空地上,试图让祈月自己走。祈月身子绷得更加厉害,心跳也很快。
南嫤及时提醒道,“别怕,我会护着你,放松一些,尝试跟着马儿的节奏走。”
“跟着马儿的节奏走?”
“对。想象一下你与马儿是一体的,只要节奏一致,你便不会摔下马,首先保证自己不会摔下马,而后再考虑行走的快慢问题。”
祈月悟性也极高,很快就掌握了要髓,南嫤带了一会儿,她便敢自己拿着缰绳了慢慢走了。南嫤很欣慰,但还是担心她会坠马,于是一直紧随其后,等绕着场地走了几圈下来,南嫤便让一旁侍卫跟在身后护着祈月了。
一个时辰后,祈月已经能独自掌控那匹老马了,但是南嫤仍还不敢让她跑,仍让她慢慢走。祈月很是兴奋,但是也有些累了,又一炷香后便下马歇息,南嫤此时说今日就到这儿,明日再继续。
祈月正在兴头上,自然不大乐意,但是南嫤又说她是初学,还要慢走至少五天,而且再多换几匹马走,先熟悉马儿不同的节奏和性子,才能跑马。
祈月这才乖乖听话,揉着有些酸痛的腿和胳膊,与南嫤一同回琉璃院。
。。。
琉璃院里,谢桥回来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得知南嫤带着祈月去骑马,并未说什么,但是脸色仍有些不好看。
谢三就觉得他这一整日都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在大理寺时还好好的,方才回来的路上他心情也不错,谁知一到家里便又板起了个脸,害得谢三等人又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爷饿了么?”谢三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先沐浴还是先用晚膳?”
瘫在椅上的人却不言语,只是忽然站起身,朝里间走去,“爷太累了,不吃饭也不沐浴,爷先去睡觉了。”说着,人已经走进里间。
谢三一头雾水。他怎么记得方才在路上他家爷说饿了,晚上要好好吃一顿来着?
反正不管如何,谢三还是去厨房吩咐先备下几个谢桥爱吃的菜,别等那小祖宗醒来没东西吃又乱发脾气。
谢三走了。不一会儿,琉璃院便又热闹起来。原来是南嫤和祈月回来了。
两人一回来,听说谢桥累了在歇息,便一起去了后院小药房,在小药房里,祈月又参观了一番南嫤的下药房。瞧着小巧精致的小药房,祈月忍不住感慨,“想不到桥表兄对你还挺好的。”
南嫤正在整理书籍,听见祈月这话,怔了一下,“公主为何这般说?”
祈月道,“师父,你不知道吗?这小药房里的这些木柜啊、花瓶啊乃至桌椅板凳,都是极上等的物件,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个小药房里面的一切物品,当然,并不包括药材,药材的价值我看不出来,但是其他东西加起来,完全比我宫殿里所有东西加起来都值钱,那哪里是小药房,这分明就是一个藏宝阁啊!”
“公主这话夸张了吧?你表兄他本就挺奢侈的,什么东西都追求极致。”
“是啊。”祈月道,“但那是对他自己,他对别人没有这么奢侈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原来对你也这么奢侈,不,他对你比他自己还要好?我的天啊!”
来到几个花瓶前,惊讶道,“这些可是贡品!我记得这个几个小花瓶,这个花瓶是当时进贡来的,只有这一个,是父皇赐给桥表兄的。据说这花瓶价值连城,而且是不止连一座城的那种!师父,你别看这瓶看着像白瓷烧的,实际上是玉制的,这种玉石千年难得一遇,雕刻花瓶掉落的粉末卖的价钱也是以黄金计数的!”
南嫤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了。
用玉石雕刻出的花瓶么?那得需要多大一块玉,又得需要多高的技术?
而且这样好的东西,谢桥怎么就放在药房这样容易磕碰的地方了,坏了怎么办?以为是谢桥一时疏忽,可是当祈月又说了另外几个花瓶的来历,又说她此刻正在坐的椅子也价值不菲时,南嫤脑子就渐渐变得空白了。
谢桥真的太浪费、太奢侈了,这么多好东西,怎么放在这不太讲究的小药房里?这是暴殄天物!
南嫤呆住,等到下人过去说请祈月去沐浴用膳时,南嫤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便朝丫鬟问,“你们家爷呢?”
那丫鬟答,“爷一回来饭也不吃就睡了,可能是今日太累,再加上病还没好……”
南嫤话没听完,便匆匆朝前院主卧跑去。
https://www.biqivge.cc/book/14684519/2583877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