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杀人诛心，这招叫作杀人不用刀

　　叶晴一行人来到了来凤楼，进到了预先预订的包房，喊来掌柜的，让他们开始上菜。

　　这是无言的饭局，这一行人一整天都没吃饭，都快饿死了，不过，桌上无言，但一个个内心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首先是叶晴，他还不是很摸得透这老鬼的心思，不敢多言，而且他确实肚子饿了，吃还来不及，先吃饱再说吧。其次是两个下人，一个车夫，这是他们不敢想的饭局，这一顿饭怕要他们半年多的工钱，而且这主子跟别的不一样，竟然让自己这等下人上桌一同吃饭。最后便是老鬼，他好久没有享用这么好的饭菜了，还有，这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和别人不同，竟然主动邀请下人一同进餐，这心胸、这胆量也是常人无法比拟。这心胸自然不用说，而这胆量，在这个世界上，名誉胜过一切，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还有多少闲言碎语。

　　只是其他人不明白叶晴的心思，第一点，叶晴是真的不把他们当下人看待，而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同事，这种看法恐怕是容不下这世人的眼里。第二，老鬼的身世他并不清楚，在叶晴眼里，老鬼和这些下人在这个世上都是同属一种人，起码表面外观上是这样的，所以让下人和老鬼一起吃饭，也是避免老鬼的难堪。所以安排了这个饭局，一是补充能量，二来也想让自己和老鬼的关系变得融洽。

　　这桌上只有零零散散的碗筷碰击声，还有饭菜咀嚼的声音，这一行人像饿死鬼投胎，很快桌上的饭菜所剩无几。叶晴最后饮了一口茶，结束了这一顿饱餐。向后用力靠着椅背，再用力的伸着懒腰，好是惬意。下人见到叶晴放下碗筷休息，也不敢吃了。叶晴马上回了身子，“吃啊！继续吃，我是吃饱了，你们可也得吃饱，不用看我。”下人看着老鬼，还在自然的吃着饭，也跟着继续动起了碗筷。没一会儿，这光盘行动已经完成，叶晴又接着问：“还要不要加菜？一定要吃饱啊！今天辛苦你们了。”，叶晴这话是冲着下人讲，但老鬼却回答到，“我是吃差不多了，看他们的意思。”这两人心照不宣，都懂对方的意思。叶晴唤来了守在门边的小二，“小二啊，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名菜，再上三道，顺便再来三壶酒，我们再小酌一杯！”小二一声应和，便去安排了。

　　其实下人差不多也吃饱了，先前这满满的一桌子菜已经够多了，只是他们从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今天有此一顿，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自然就要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这机会可能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后来上的菜式也都不错，不过众人明显是饱了，这光盘的过程也慢了下来。叶晴也特别暖心的和他们聊起家常，在这话语间，时不时夹杂着要探老鬼底子的话语，不过老鬼要嘛说记不得了，要嘛闭口不谈。反正话头到了老鬼这，谈话就变得尴尬。

　　微醺的下人，借着酒劲聊得更欢了。还有下人借着酒劲，和叶晴说其他下人对叶晴的看法。不过都是赞美之词，不知是装醉还是真的吐露心声。只是叶晴的作风实在太好，没有什么缺点。最后服侍起居的下人，认真的和叶晴说道：“少爷，你什么都好，但你不能太过善良，这样你以后会管不住下人的。我不会，我，我，会对少爷忠心耿耿的，少爷叫我上刀山，刀山，我，就，就上刀山。你让我下火海，我就下火海，绝不二话。”叶晴看着这下人明显醉了，“哈哈哈，我明白，我明白，不过，我觉得还是想待人以诚，你们愿意信我，是因为我从没让你们失望，而不是因为我是少爷。我们生来平等嘛。柯叔，你们送他回去吧。我等下自己走回去。快去。”叶晴不待马夫辩解，就让他们先走，马夫也知道，少爷有要事详谈吧。就扶着这醉鬼回府去了。

　　叶晴这前后种种，让一旁的老鬼很是触动，特别那四字“生而平等”，让老鬼隐隐觉得找到知音。不过，这几十年来的严肃脸，让老鬼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最终还是一脸的漠然。等到这些人离去，关上了房门，叶晴开始介绍他的图纸——蒸汽机。先讲了这蒸汽机的原理，又讲了后端的纺织机，这期间都是叶晴不断的讲解，老鬼从最初的木讷，到后面的频频点头。这可是鬼斧神工的东西，深深折服了老鬼。不过，在叶晴眼里，这完全是小儿科，这是他小学时的课外研究，对叶晴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讲完这些原理和打制的要求，叶晴便开始讲起了他这商业版图，这纺织是他走出国门的第一步，他准备和周边各国通商，来赚取更多的利润，让齐武国国库能有怎样的充盈。

　　无论是蒸汽纺织机的原理，还是商业版图的规划，都让老鬼对眼前的这个少年深深折服。再加上叶晴对下人的亲和之举，慢慢的让老鬼放下了心头提防。

　　“我愿意一试！”，这么久以来，叶晴可是用了足足三壶酒来润口，终于唤来了他想听的答案。这在叶晴的预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事情还没这么简单，叶晴又回到了蒸汽纺织机的打造需要的团队配合。他回到了最初的商业原理上，将分工划分的十分细致，这完全照抄了《国富论》上的知识点。

　　这一聊已聊到深夜，他们才回府。将老鬼安排在了客房住下。

　　很快，在叶晴的协调下，一个月的时间，老鬼和叶晴安排的众人打造出了一台蒸汽纺织机的样机。这一个月，叶晴做出了十足的礼贤下士的功夫。早晚向老鬼见礼，又全身心的投入团队的沟通和磨合，一起攻克难题。而这出来的样机，经过团队的测试，一天可织两百匹布，这是相当于一个女织一年的速度。这成果大大提升了团队的士气。他们没有因此而懈怠，又调试机子，让样机能织出其他花纹的布匹，但也很快得到了成功。在测试都完成后，又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再造出了十台蒸汽织布机。这十一台机器，全被叶晴安排在了郊外的织工厂，并取名“天河厂”，取自牛郎织女的故事。

　　充实而忙碌的日子总是很快，眨眼已到了初冬的季节，此时正是售卖布匹的旺季。挨家挨户已经开始进购布匹，为做新年的新衣裳。而就在此时，叶齐郡的东西南北各市悄然冒出了“乞巧楼”，这里售卖的布匹样式多，而且价格低廉到三文钱，但是也有好的一两银子，这售价满足了各个阶层的需要。而且在叶晴的改制之下，这乞巧楼能上三楼，三层楼中，有低至高依次分为了三个等级，一楼是最为普通的，越往上，质量越好，服务的也越周到。俨然把地摊货和奢侈品都做到了极致。

　　普通布料的定价只有市场价的十分之一，而奢侈品则保持着市场同价，不过因为机器的加持，使得同价高品质，赢得了所有客人的竞相购买。

　　在每一层楼，叶晴都给他们取了好听的名字“花冠堂”、“柳梢头”、“蝶恋花”，这依次成了三层楼的名字，也算是叶晴为乞巧楼打造的子品牌，同时每层的服务人员都会穿当层中主推的布料做的精致衣服，形成移动的广告牌。不止于此，叶晴依次亲自培养了每层的服务人员的素质，还有相关的话术。这是对内的营销。

　　对外，四个乞巧楼门前都安排停满了奢华马车，造成市集的拥堵，让人好奇都来前往查探。

　　叶晴的这一操作，打的李世永措手不及，他的门店门可罗雀，只有平时走动频繁的关系户还来关顾，而其他人都跑去了“乞巧楼”。还远不止于此，李世永的得力掌柜和柜员都被叶晴挖去，负责“花冠堂”的销售，剩下一些资质平庸的留在了李世永那里。这让李世永气不打一处来，气得不行，幸好他没有心脏病，不然此时早已一命呜呼。

　　叶晴还有一招，每日花冠堂、柳梢头、蝶恋花的第一百个付款买单的，都将免去费用，免费赠送。第十位、第五十位，分别免去一成费用、五成费用。就是打一折和五折。这让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的众人，纷纷挤破头，在最快的速度下，选好布匹去结账。这也让没钱的人，想搏一把，去买花冠堂的布匹，让有钱能买花冠堂的人，勇勇欲试买柳梢头的布匹。而有钱买柳梢头的则想尝试买蝶恋花。

　　这一堆的营销操作，还有对营销心理的把握，让乞巧楼的热潮持续一个月都未消停。

　　反观另外一边，李世永愚蠢之极，这一月来入不敷出，就已亏损名义，不发工人工钱，使得有骨气的一些工人纷纷投向了叶晴这边。叶晴动作也很迅速，将三个子品牌分拆出去，直接租店面，选择三个品牌适合的地段开设，只要简单的布置后，将原先乞巧楼得力干将分派出去，让他们培养、接收李世永的人。这样，不仅动了李世永的命脉，自己也能快速扩张。

　　很快，乞巧楼的名声也传遍了整个齐武国。其他各郡的人也不断涌向叶齐郡，有不辞万里而来的商人进货，也有富贵人家和穷苦人家来买布匹的。这让叶晴短短一个月便收回了成本。

　　还有！对，还有！

　　叶晴开启了加盟模式，让人打听这各郡进货的商人，谁家售卖的好，便邀请他们加盟。同时，以老鬼为首的匠人开始再打造10台蒸汽织布机，童掌柜负责扩建厂房，又雇来了安皇剑手谢思扬培植雇佣兵，有的把守天河厂，有的把守各个商铺。

　　这雷利风行的操作，让乞巧楼、天河厂、华冠堂、柳梢头、蝶恋花名声大振，最重要的是，在这过程中，叶晴的名声也通过信达报，回复众人的八卦之心，也名声鹊起。

　　李世永觉不会默默看着叶晴吞噬他的产业，对外，关停了自己的店铺，而背后，他却想反戈一击。现在就让叶晴风光吧！到时候有你死的好看！李世永摔碎了手中的茶杯，然后看向院子，好像在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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