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连解放前都不如了
卫老太瞪了眼小孙女，嫌她多管闲事，转头便喊上许老太，“你去教。”
屁股刚刚着地的许老太，“干啥是我教？”
“就你刚刚那泼妇劲儿，人就是有心眼子也不敢使。”
“什么叫泼妇劲儿？”许老太不服，“我发觉你一天不给我来上两句，就心慌似的。”
“哟！才发现呢？”
眼看两老太太又是一副吵起来的模样，顾初心连忙开口，“奶，你就辛苦辛苦嘛。”
许老太冷哼一声，“看在三丫的面儿上，我不和你吵。”
说完便起身走向那对母女。
顾有粮看了一眼对大伯母连连磕头的母女俩，回头看着板车上的东西，摩挲着下巴，深思起来。
第二日，顾有粮又带着人上山，砍了不少已经干透的枯木回来。
汉子们齐齐动手，粗细不一的尖头长棍，很快便出现在他们以及大牛等少年手里。
临出发时，顾有粮又将这群手拿武器的人分成了三组。
一组前头打阵，一组中间运粮，一组末尾负责后边。
按顺序，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
妇人和孩子们则拿着短一些的木棍，走在运粮组的周围。
顾有粮没对大伙儿喊口号，也没给大伙儿洗脑灌鸡汤。
可大伙儿心里却有着同一个意识，那就是：抢口粮就是抢他们的命，抢他们爷奶爹娘兄弟姐妹的命。
敢抢一个，试试看。
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便上了大路。
饿得已经打晃的灾民们，先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想让这群看起来不好惹的人先走。
下一秒在看见板车上堆着的东西后，双眼顿时绽放出了贪婪的光彩。
只是还未来得及有动作，离他最近的少年就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朝他看了过来。
他身边的汉子们，也扭着脖子，摩挲着手里的长棍。
灾民心底一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老老实实的等着这群人先离开。
再往前，便是拖家带口，双手空无一物的灾民，或三五一串，或两两结伴。
对他们倒是没有形成什么威胁。
顺顺当当的赶了三天的路，超过了一波又一波的灾民。
晚上停在一块大空地上休息。
板车堆在最中间。
妇人和孩子们背靠着板车休息。
面前是一圈燃烧着的火堆。
再往前才是各家汉子。
后半夜，星星散散地来了三家人。
负责守夜的隋刚警惕的这边看看，那边瞅瞅。
三家人均选择在空地边缘的地方安定下来，每家间隔十到二十米不等。
借着火光，隋刚看见最左侧那家的汉子从篮子里拿出几个白色的土块，一人掰了一小半，慢慢的吃进了嘴里。
隋刚心里一阵窒息，连忙收回了目光。
在空间里忙得不可开交的顾初心自然是不知道这个插曲。
翻出了家里所有的白布，缝了十个大小不一的袋子。
将米缸里的大米和面粉都装了三分之二进去。
同样三分之二的面条拆下包装，一起装进布袋里。
盐和糖则找来白纸包起来。
将几样东西打包好以后，顾初心深呼一口气，这回是连解放前都不如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顾初心都在寻找机会。
直到这日，天空撒下细雨，众人停在一处无人的村落休息。
顾初心在她爹的掩护下，第一个冲进了落脚的屋子。
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将粮食放进柴火堆里。
至于怎么忽悠众人发现，那就是她爹的事儿了。
——
隔日一早，顾初心醒来，见只有她娘守在身边，便道：“娘，我爹呢？”
“去村尾的房子里炒糊米了。”舒韵边给她倒洗脸水边道，“光那些榆树皮和山药就已经够打眼儿了，再加上那么多米面，不招找人眼都不行。
你爹思前想后大半夜，还是觉得炒糊米最合适。
到时每个人装上一竹筒，干吃可以，泡着吃也行。”
“那面粉和面条呢？”
“面粉以后找机会做成干粮，面条等晚上人少的时候偷偷煮来吃。”舒韵道，“虽说做好了拼命的打算，但能不惊动灾民的就尽量的不惊动吧。”
“嗯。”顾初心赞同地点点头，快速地吃了点东西后，和舒韵一起去了炒糊米的地儿。
和在外面守着的隋刚等人打了招呼，母女俩推开门，浓浓的热气袭来，顾初心下意识地扯了下自己的衣领。
目光四周环视了一圈，所有有缝的地方都被枯草塞得严严实实的，想来她爹也是怕米的香气儿漫出去，勾来心思不纯的人。
卫老太见她站在门边，连忙道：“三丫，过来。”
顾初心笑了笑，借着火光快步走到她身边。
将将坐下，卫老太便塞了一把糊米到她手里，“三丫，快吃。”
说完看向舒韵，语气里失了一些柔和，“老三家的，你也吃点儿，能少饿一顿是一顿。”
舒韵也不在乎，笑着道：“诶，好呢，娘。”
随意捻了一小撮进嘴里，拍了拍手，道：“娘，我来看火吧。”
卫老太看了她一眼，也没拒绝，手里的干柴直接递进了她手里。
糊米炒出来，天色又一次暗了下来。
隋刚和顾有田去村里巡逻了一圈，见没有人住进来，晚上便煮了面条。
没盐没油没臊子的面条，大伙儿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吃饱喝足，再沉沉地睡上一觉，再出发时，个个挺直腰背，精神抖擞的。
——
一场秋雨一场寒。
连着两场秋雨下来，顾初心愣是觉得全身各处都透着些许凉意。
抱着胳膊，吸溜着鼻涕，走了近两个时辰，身上总算是暖和了一些。
夜间寻了处有大石头挡风的草地休息。
屁股刚刚挨着草垫子，有老人哭求的声音传过来。
“小哥儿，行行好，给点儿米吧。
我那小孙子都已经半个月没有吃东西了。
靠着水过了这半个月，眼看就不行了。求你行行好，给口吃的。
哪怕是让他多活两天也好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大伙儿刚刚泛起的睡意一下子散去了九霄云外。
顾初心起身，和她娘齐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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